敲窗的声音越来越大,外头挤着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木槿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将冷枭使劲儿推搡着,无奈撼动不了他分毫,后来不明就里的雅皮站在车外急得狂喊:
“哥,枭子,你没事儿吧?快,指不定出事儿了,那家伙儿来把车门撬开……”
他是真急啊,这也太反常了,按理说刚从“里边儿”出来,哥儿几个攒个局庆祝那是习惯,三区虽然热闹,但是现下风声紧,弄了夏尔的事随时会被捅出来,他们的好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便把局攒在一区,冷是冷清了些,但好歹隐蔽不是。
可这枭子的车是等来了,人却老不下车,算怎么回事儿?
众人在车外头急得很,噪音太多,撬车的锤子也拿来了,枭爷被闹得实在进行不下去,顺着木槿推搡的力道往旁边一倒,浑身宛若泄了气儿的皮球,昂躺在驾驶座上,浑身无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满脸的阴霾。见此,木槿赶紧坐起来,整理散乱的发丝,冷声道:
“行了,冷静,克制,想想你的小骚儿……”
“屁,你勾引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等老子上钩了,灭不住火儿了,才搬出老子的骚儿来,不觉得晚?”
想要而不得逞,被外头抡锤的噪音打扰了好事儿的枭爷,烦躁的扒了扒短发,一脚踹开战神车门,跳下车就打开屠杀模式,破口大骂道:
“给老子统统滚远点儿。娘的。老子算明白了。这童子鸡不是自个儿养成的,是你们这帮狗日的给老子败成这样儿的……”
他心情不好,拳打脚踢的将那群兔崽子宛若赶小鸡般,赶得整个停车场到处跑,才是满脸的欲求不满加上满脸的暴虐阴霾,打开车门,双臂撑在车顶,弯腰。盯着车内已经将自己整理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木槿,压低了声音吼道:
“木槿,老子这回铁定跟你没完,出来!”
微弱的车顶,亮着的那盏小小的灯束照射下,木槿缓缓侧过冷凝的脸,抬起睫毛,手指抓紧驾驶盘,看着冷枭,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我的错?我早说了要回去。是你自己不放人,不出去。我要回去。”
“哟,怕啊?你也知道怕?!上老子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暴躁中的冷枭紧紧肌肉,捏着手指头,将骨关节捏得“咔咔”作响,看着这个姑娘,明明那般的冷情,可他到底还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于是黑着张脸,心里头的邪性却忽而便没了。
这丫头虽然活得年月比他长,可在男女之事上,仿佛一张白纸般,之前没想过,之后也不会有多热衷,与他打啵儿的事,怕是已经超越了她的极限,这教从小浸染在八旗淫乐不羁中的冷枭,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怜惜。
到底还是舍不得她的,怎么能对她眼中的慌乱视而不见?又怎么能不心疼她的懵懂?
黑暗中,冷枭忍耐的闭了闭眼,深长的叹了口气,探身进车,一爪子就将小木槿捞了出来,使劲儿扳着她抓在驾驶盘上的手指,吼道:
“行了,先吃个饭,然后把你完好无缺的送回去,你说老子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瘟神了的?到底是老子比你蠢,还是你比老子蠢,老子要啵儿你,你不晓得躲?!非得点这个火儿,点了你倒是灭啊,点了你就撒欢儿的跑,德性!撒手,说了让你完好无缺的回去,咋这么犟呢?”
情-欲这东西,在冷枭的体内就是一汪被拦在坝里的水,活得年月越高,坝里的水就被拦得越多,除了木槿和槿娘,谁也让他放不开坝里水,他喜欢木槿和槿娘的这种性子,喜欢她们的清冷骄傲,喜欢她们的思维慎密......所以他想上了她们,也只想上她们。
可是心里想是一回事,嘴巴上说是一回事,他一直觉得自己克制得还算不错,不管木槿还是槿娘,他喜欢她们,她们不愿意,他就不会乱来。
可是很显然木槿的不拒绝让他彻底失控了,有那么一瞬间,冷枭清晰的感到自己筑了30年的坝在木槿闭上眼的那一瞬,被她炸开了,情-欲宛若洪水般倾泻,如果不是雅皮的出现,他当真存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的心思,直接强上了再绑回去盖章扯结婚证生娃算了。
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他是个渣男,现在是确确实实打了左拥右抱的主意,他烦啊,是真烦,做了渣男不说,劈腿的对象还不让自己一渣到底,想要来强的,狠不下这个心,想要一刀两断,更加不可能,冷枭真是无语问天,他怎么活的?到底怎么活成这个鬼德性了的?......
而和冷枭这个人在一起,木槿一贯来的理性与自持仿佛都会没有,她有点儿任性的死死抓着黑色的驾驶盘,任凭冷枭怎么哄怎么吼怎么骂,她始终一言不发,满脸面瘫,不放手,打死也不放手。
无奈之下,冷枭只能黑着脸把脸盆那么大的驾驶盘用力整个扯下来,然后一手抱着木槿,一手将驾驶盘塞进她的怀里,为防止木槿再溜回去,顺便一脚将自己的车门踢关上,心情很不爽,满脸嫌弃的吼道:
“给你给你给你,一个破驾驶盘,你当宝贝呢?真是穷疯了你,走,爷带你吃顿好的补补你这干柴杆子。”
然后十分强势的牵着她,往餐厅大步昂扬的走去。
人工场所的消费一般都很高,特别是一区的场所,十分普通的一杯咖啡,都能花去木槿一个月的底薪,更别说一顿饭。不过她三月份的工资结下来了,刨去底薪与提成。还有她购买下的《世界2》运营股份的红利。另外加上系统主神承诺给她的双倍奖励。光三月一个月,木槿就入账160多万,
所以要在这里吃一顿饭,木槿还是消费的起的,更何况跟着冷枭一起出来吃饭,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结账,如果她找死抢着买单,估计又会被枭爷横眉竖目的咆哮一顿。其实也不是吃饭不吃饭。买单不买单的问题,她之所以不想从车里出来,主要是因为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挺矫情的,有点儿找不准定位似的感觉。
她明明活得年月比冷枭要长,周围每一个人都当她是一个有着成熟思考能力的人对待,甚至在大多数的时候,她如果不冷静不冷清不自持就是错,所有人,包括姑姑和沈云初,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过一个正常的孩子来对待。
姑姑固然慈善。固然疼她,可是她也不曾给过木槿今天这种感觉。今天,在冷枭面前,木槿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胡作非为了。她从没有被人这么惯过,在她55年的岁月中,除了将别人交给她的事情努力做到最好外,她没有逾越过半分本分。
她差点儿弄瞎了冷枭的眼睛,起因却只是恶作剧与好玩,冷枭很痛很生气,宛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发不可收拾,她以为自己会被冷枭整治得很惨,可是他一如往常,说着要弄死她的话,却舍不得弹她一根手指头,他说铁定跟她没完,却又轻易看穿了她未经人事的慌张,他心软的放过了她,他的心软教木槿突然体会到两个字,“宠-溺”。
这就是被宠的感觉,仿佛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冷枭有多生气,任性也好骄纵也罢,他都能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其实她死死抓着驾驶盘,冷枭的力道未必掰不开她的手指,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一种十分夸张的宠爱方式,毁了一辆豪车,将她抓着的驾驶盘送给了她,这让木槿觉得她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孩子般,有着全身心的肆无忌惮!
于是木槿皱着眉头,抱着脸盆一样的驾驶盘,被冷枭牵进装潢奢华的包厢,她还是满脸的冰冷,明显状态有点儿心不在焉。包厢其实挺大,用一张屏风隔断,入眼便是一张大圆桌,用来吃多人大餐,
冷枭将木槿安置在屏风内的一张小桌子上,靠着窗,自己则出去坐在大圆桌边跟服务员点餐,他屏蔽了那些想要过来凑个局的弟兄们,就他和木槿俩人吃,用不着吃太多,但必须精致上档次,所以很是费了枭爷一番神。
冷枭点餐的时间里,木槿缓过神来,抱着驾驶盘开始打量起这间包厢的里里外外,只觉装修颇具古韵,纸糊的格子窗外,缓缓转动着一辆水车,带动着清澈的水流,淙淙作响。
如果不是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位于一家地下餐厅,木槿几乎以为自己位于古色古香的游戏中了,不知道这些八旗子弟怎么在吃喝玩乐上这般的讲究,精致的品味与他们表现出来的智商,一点儿都不匹配。
过了几分钟,只听包厢里似乎进来了很多的人,屏风外一片的嘈杂,木槿拢了拢眉头,听到几道熟悉的尖利嗓音,哭哭啼啼的喊道:
“枭子,你这回真得救救你兄弟啊,那混帐东西这回怕是脱不得皮了,哎哟,你说他什么女人不碰,偏要去碰那个夏尔啊?”
“是啊,枭子,平日里婶儿也待你不薄,这回一下逮进去这么多,也是件伤了八旗根本的事儿是不……”
“枭子,当真不是婶娘自私,你看这事儿追究起来,伤的不是咱雅儿一个人,八旗大大小小十几号小爷们儿都得逮进去,那夏尔既然一口咬定了是你…那你认了不就完了嘛,要是不愿意娶她也行啊,如今爷们儿三妻四妾也挺正常的,往后木槿做大的,夏尔你就在外头养着,一样不是?”
“再说了,那个夏尔已经被抓到了星际执法系统里,她也碍不了你与木槿什么事儿,只要你承认是你强-奸了她,咱八旗十几号小爷们儿就不用遭罪了,枭子,就当婶儿跪下求你了,他们这一逮进去,没个十年八年的,是出不来的啊,你们兄弟一场,你就忍心吗?……”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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