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蒙古族向导一愣,立刻憨笑着回答道,“报告总指挥同志,这里的山岗都是小的悬崖峭壁,根本就藏不住人,也就是山羊能够爬到这些悬崖峭壁上吃些没被积雪覆盖,冬天还裸露在外的嫩草和藤蔓,要不是因为这个季节食物匮乏,否则它们也不会跑到这个狼窝窝里来。”
“狼窝窝?那么这里的狼多吗?”法伊季诺夫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向导提到这里有狼了。
“多!晚上一起狼嚎的时候,特别渗人!”
“噢!”法伊季诺夫若有所思的,望着野狼岗的方向,又问道,“如果有人在路口摆上礌石,会不会堵死路口?”
“这个也不会,这里除了那些小山岗之外,到处都是灌木丛,堵住了路口,只需砍到灌木丛就又是一条新路了。”
“那山岗上的灌木丛多吗?万一有人火攻呢?”
“报告总指挥,这里背阴,山上还有不少没有融化的积雪,所以这些灌木丛点不起来。”
法伊季诺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最终还是决定走这条捷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法伊季诺夫把六千人,分成了六个千人队,依次通过山岗。等第一个千人队缓缓通过山岗,并且汇报的确发现了大量狼群的粪便后,法伊季诺夫才放下心中的担忧,挥挥手让第二队赶紧通过。至于自己,当然是和自己的嫡系骑兵待在一起,等第三波再走。
——与此同时——
在距离法伊季诺夫六里外的野狼岗小径一侧山崖上,营地英雄灰狼柯鲁居高临下,正神色淡然地俯视着在山径内悄然行军的苏俄军骑兵。
“果然……老毛子还是走了这条捷径!”通过灰狼的视野,远在腾达的赵云带着一众将领也看到了前方的一切,对于这个结果,瓦连京男爵轻笑说道。
“这很好猜,二选一,就算法伊季诺夫不走这条道,那他面对的也是数倍与他的蒙古骑兵。”注视着画面中的苏俄军骑兵,正在行军因会议而停下来的吉雅赛音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法伊季诺夫是苏俄在远东地区的最后一支机动力量,袭了我军的后路,阻了我们南下,却不强攻我军营寨,分别就是想坐等我军粮草不济,自行溃散。而一旦我军粮尽撤兵,他便率大军尾衔掩杀,在对背着苏俄军的情况下。我军纵然有十五万人,也不够苏俄军杀的……原先我就是准备让他们带兵前来掩杀我们明面上的白俄军,而我们藏在暗处的百万营地大军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消灭他们。可没想到他们却在腾达外,修了个乌龟壳,又是地雷,又是热气球的,哎,诱了几次都不上钩。”
“可老板何以能猜到那法伊季诺夫必定是亲自率骑兵追赶,而不是他的副手,那个叫马特维耶夫的呢?他可是本地人,对道路和附近的情况可是比这位欧洲来的步兵师师长了解的多啊?”
“这就是人性!法伊季诺夫是不会把自己的嫡系交给马特维耶夫的,更不会是其它的四个师的师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马特维耶夫他们都是本地人,一旦听到赤塔危急,肯定是会一头猛扎进来,跑来赤塔救援的。届时,那就是一场大战了,这六千骑兵能够有多少个囫囵个回去,还真不好说。而从法伊季诺夫面对着十几万白俄军只守不攻就看得出,此人谨慎心比较重,或者说是一心想保存自己的实力,避免和我们发生无谓的消耗。”
“照老板的话来说,那法伊季诺夫岂不是一名拥兵自重的将领?”
“呵!”赵云闻言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其实这并不怪他,你们应该没有听过,“生在陕西,死在山东!”这句话吧!在华夏,长久以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国家,所以在国内无论到哪都是在华夏,有个认同感。可是在俄国就不同了,远东是新占之地,而苏俄又是新兴国家,或者说地域疆界都还没划定,现在苏俄高层又有着放弃远东此地来结好华夏的传言。你说如果你是一位爱兵如子的将军,为了一片尚有争议的土地,愿意把自己从万里之外欧洲带来的子弟留在这片土地上吗?
很难理解么?事实上在我看来,那苏俄高层放出归还远东土地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可能也没考虑到这件事对于那些不是西伯利亚地区的苏俄军队的影响。
罗科索夫斯基你可是俄国人,你说是不是?”
“嗯!我总算是明白了,何以那法伊季诺夫在欧洲的战场上也算得上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可到了远东却是畏手畏脚的感觉变了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说的帐内一干苏俄降军将领面面相觑。
“嗯!”赵云打断了帐内的冰冷气氛,冷笑说道,“那法伊季诺夫太谨慎了,哪怕是遇到我军诱敌的队伍也选择了回避,那家伙势必会在探明了赤塔真正的情况之后,才敢率骑兵来赶赶场,这样一来,那我军之前所作的就都没用了。帖木儿,你强攻赤塔吧!务必在战后把赤塔全给搬空了,不要给他们留下一砖一瓦。至于我们,呵呵,就好好的来调教调教这支苏俄军最后的骑兵吧!”面对着一干手下,赵云突然豪气万丈。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将这么会能打会打的嫡系纠集在一起,干的第一仗。
“老板高明!”有了赵云带头,这些交兵悍将早就蠢蠢欲动了。
“高明么?”赵云自嘲叹了口气,在心里说道,“我若是高明,早就把那法伊季诺夫的兵营拿下,捅苏俄远东大军的那个了,何以会落到还要靠围点打援来消灭他们?”
说着,顿了顿,赵云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把营地修成了那样,还真是一个谨慎的家伙,不过你既然喜欢在营地周围埋地雷,耍耍欧洲战场上的招数,那么我也让你看看华夏的“十面埋伏”!恐怕法伊季诺夫是料想不到吧,正是因为他的谨慎,想尽快避开我军,非但他要死,连他麾下那六千骑兵也难保……”
“说的是呢!”蒙古将领达口阿赤也和吉雅赛音在一处,他那蒙古人特有的憨笑声,仿佛那六千苏俄军骑兵已是待宰的牛羊,在他身后不少蒙古将领甚至想到了大胜之后,庆功宴上的烤全羊。
“眼下法伊季诺夫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自野狼岗之后,地势平坦,倘若我军无法设伏全歼这支苏俄军骑兵,就有机会让他们跑进赤塔,当然那时他们也是死路一条。但最担心他们会不管赤塔,四处乱窜。届时我们就算是比他多十倍兵力也难以全歼这支一心想跑的骑兵。反过来说,倘若将那法伊季诺夫困在附近这片丘陵地带,那他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命令,五大骑士团加快行军速度,迅速赶到指定位置,协助灰狼柯鲁,一举将这支苏俄军骑兵全歼!”
“是!”在不同方位,看着影像的各路骑士团将领纷纷抱了抱拳,继而一起望向了那小径中缓缓进行的苏俄骑兵。
“嗷呜!”一声狼嚎打破了冬日里寂静的野狼岗。
对于苏俄战士来说,西伯利亚的狼嚎就像是农夫听到牛哞一样的平常,丝毫没有人对此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顶多就是有人向狼嚎的方向望了一眼就继续闷头赶路了。
同时在山岗下,听到狼嚎的法伊季诺夫也没在意,只是看了看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下令刚刚进入山岗的第二支骑兵千人队加快速度,迅速通过。这里可是有六千全副武装的骑兵,那些平时游荡在荒野的狼群又怎么敢打这支队伍的主意。
冬日里西伯利亚的夜晚来的很快,刚刚还是日头西沉,可没过多久,落日余晖已经撒不到冰冷的山道上了。不少苏俄骑兵不由得紧了紧军大衣,继续着枯燥的行军。
似乎在西伯利亚根本就没有傍晚这个说法,又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温暖的阳光就完全不见了踪影,天空中应该出现的那一弯残月,却被不知哪里来的乌云给遮住了。
昏昏暗暗中,大地显得越发的幽静。在野狼岗上枯燥行军的一名苏俄骑兵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也难怪,毕竟是急行军的赶了三天路,下午为了躲避白俄军,又疾行了数十里,长途的行军着实累坏了这些苏俄和远东骑兵。
“嗷呜!”“嗷呜!”远处黑兮兮的高岗上,又传来了几声狼嚎,正在山道上赶路的一名苏俄骑兵瞧了一眼,开始没话搭话般说道,“又有狼嚎了呢……”
这次救援,在出发之前,就进行了总动员,当时大家都是群情激昂,但是经过了三天的苦行军,不少人的劲头都弱了下来,对于行军中不可以说话这条军纪也松动了不少。
“唔!”和他走在一起的一名同伴应了一声,低声说道,“虽说这西伯利亚狼嚎听的多了,可怎么感觉今晚的狼嚎特别渗人啊!想想这里可是野狼岗,也就是狼窝窝……真是令人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