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鑫听说我要带她去英国简直兴奋的要跳起來了。
她在上大三的时候就计划要去欧洲留学,为此她还报考过雅思,参加过各种培训班,但最终她并沒有选择去留学,而是毕业后留在了学校当老师,倒不是她不想去,也不是家里不赞成,只因为我非常自私地对她说了句“别去了,留在我身边”。
五年之后,去欧洲的机会终于摆在舒鑫眼前了,她根本不管自己的年假是不是已经用光了,直接一口答应要跟我去,她说如果学校不同意给她假,她干脆就辞职去我侦探社做值班的接待员,这样就算我和乔伟出去干活了,家里边也不怕來人沒有接待的。
她提到的接待员确实很有必要在侦探社安排一个,前段时间还真有过有客人想约见我和乔伟但我俩都沒有空的情况,不过让舒鑫辞职去侦探社帮忙这种事也就只能是她那么一说、我这么一听,实际『操』作『性』并不强,最主要的是我怕她妈杀到家里來教训我。
当然,是不是要辞职什么的都是后话,眼前的事就是抓紧办出国手续。[] 阴阳诡探8
我用了两天基本就把所有该走的程序全都走全了,到护照下來还要等上小半个月,所以这段时间我就和乔伟一起去了趟哈尔滨,找到了拍卖《暗涌》油画的拍卖行,并请那里的人帮忙鉴定了一下我们手上的画是不是真品,同时也询问了一下这幅画前主人的情况。
拍卖行的人倒也沒多问为什么这幅画会在我俩的手上,他们立刻找专家进行了鉴定,在确认了画确实是出自那位名叫斯宾塞的画家之手后,拍卖行又特意找人给我和乔伟介绍了一下这幅画的历史。
据说作品成于1917年,当时斯宾塞只有十九岁,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画工学徒,这幅画并不是他画來准备卖的,只是受雇于一名农场主人画了一幅全家福,画好之后这幅画也留在了这户农场人家手中。
十年后,农场主家中发生了惨剧,一家四口全部死于非命,这幅画也从此消失不见。
一直到1938年,四十岁的斯宾塞用自己的全部积蓄在伦敦开办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个人画展,结果斯宾塞的画震撼了伦敦,当天他就有五幅画被高价买走,他几乎一夜之间成为了伦敦的名人。
只不过人们谈论的并不是他的画,而是他一夜暴富背后存在着怎样的秘密,也有人将斯宾塞的成功称之为“斯宾塞奇迹”。
可惜“斯宾塞奇迹”并沒有给他带來富足的下半生,在为期一周的画展结束后,斯宾塞便在自己家中上吊自尽了,他的死永远成了一个谜,而他的画却随着他的死而身价飙升,就连他年轻时的练习作品都有了很高的市价。
在1995年,这幅斯宾塞在十九岁时画的“农场一家”出现在了中国,它也很快成为了艺术品投资家的关注焦点,因为这是市场上出现的最早的斯宾塞作品,从这幅画便可以看出早在斯宾塞十九岁时他便已经确立了自己野兽派的画风,而且这幅作品甚至比他后期的佳作更要出『色』。
从95年到2013年,中间这十八年里这幅画转手过三次,最终來到了黑龙江跟东北的收藏家们见了面。
到这里,关于暗涌这幅画的由來也就介绍完毕了。
在听过之后我还是询问了一下之前曾经收藏过这幅画的人现在状况如何,有沒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情况,例如『自杀』之类的事,但我的提问并沒有得到任何正面的回答,拍卖行的人对此只是笑着敷衍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嘛!”
拍卖行给出的答复也在我的意料当中,如果这幅画成了被诅咒的作品,恐怕想将它出手也困难了,之后我问了一下之前拥有过这幅画的人都有谁,拍卖行也以客户信息保密为由拒绝了我。
我们的调查也就只能进行到这里,对于是否还有其他人因为这幅画而『自杀』的事基本就无从查起了。
在來哈尔滨之前我就知道我不会有太大的收获,希望本來就不大,所以失望什么的自然也无从谈起,不过能了解一些斯宾塞这个人的情况,弄清楚了作品完成的时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随后的十几天那幅画一直沒有闹出什么异状來,乔伟按照他爸告诉的方法将那幅画用塑料袋封好放在一个水箱里,一直到我和舒鑫的护照办下來了、准备动身出发去英国了,他才将画从水箱里拿出來。
在出发的前一天我又给雷启山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有沒有唐辉的消息,结果依旧是音信全无,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次英国之行上了。
第一次出国旅行多少会有一些小小的兴奋,同时也有一些紧张,跟我比起來舒鑫则要从容淡定得多,在上了飞机之后她也开始像是做热身运动一样用一口伦敦腔的英语跟乔伟聊起了天。
我并不喜欢旅游,尤其是十个小时以上的长途旅行,只在飞机过了两个小时我就已经沒有了说话的欲望,接着那种无法抵抗的昏睡感便像我袭來,即使是偶尔因气流而造成的飞机晃动也无法阻止我的睡意。
于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过程我几乎都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度过。[] 阴阳诡探8
跨国飞行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我们是快中午的时候上的飞机,明明在天上飞了十多个小时,可到了英国的时候天依旧是亮着的,当地的时候也才到下午两点多,不知道是第一次出国的兴奋还是因为在飞机上睡多了,总之我非常清醒,基本不需要调整时差。
乔伟家在伦敦东区,虽然我沒有去过,但这个地名对我來说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伦敦东、白教堂、1888、开膛手杰克……我相信有许多人可以说出关于这位将“连环杀手”四个字发扬光大的神秘变态的生平,但对于乔伟來说,开膛手杰克的则更像一个传闻、一个故事。
我们到了伦敦东区的时候,我也大致可以明白乔伟对开膛手一事态度的由來了。
在我的想象中,敦伦大概处处都是彰显英国贵族气息的维多利亚时代建筑,可实际上东区里到处都是一栋挨一栋的火柴盒楼房,一楼的门店向外张着黑『色』的皮布鞑子,让道路显得格外拥挤狭窄,这里的行人神『色』匆匆,并沒有体现出欧洲那种慢调子的生活状态,虽然这里的整体『色』调依旧是灰暗的,但绝对沒有了杰克那个年代的颓废感。
出租车载着我们三个來到了一栋并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前,这里便是乔伟的家。
这楼从外面看很像是个学生公寓,进门到了屋里之后就更让人觉得像公寓了,只不过这不是一般的学校公寓,而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学生公寓,富丽堂皇的复古前门大厅,回旋式的楼梯,两边墙壁上挂着的充满异国奇幻『色』彩的油画……处处都透着一股浓郁的哈利波特味儿。
“你家里人不会都是哈利波特谜吧。”我半开玩笑地跟乔伟道。
还沒等乔伟回答我的话,一个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就从正对大门的楼梯方向传來:“其实这里的布置更像教堂,再说,哈利波特本來就是英国的!”
对方用的是中文,而且还略带一点东北口音。
这个声音我之前曾经在电话里听过,即使沒听过我也可以猜得出,这个人就是乔伟的老爸了。
我赶紧循着声音朝楼梯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灰蓝『色』休闲西装的高大、潇洒的大叔正朝我们走过來,他跟乔伟长得颇像,也是一头卷发,不过这大叔的头发可比乔伟长得多,已经垂到了肩。
在來之前我想象中的乔伟爸爸是一个一本正经的牧师,但眼前这大叔明显更多了一种摇范儿。
不等乔伟介绍,这位潇洒的长发大叔已经來到我面前道:“你们好,非常欢迎你们來我家,我是这小子的爸爸,不过你们不需要跟我客气,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craig(克雷格),或者叫我的中文名字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