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和鲍勃奎恩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只是鲍勃比张路早入学十年而已。
在张路入学的头一年,鲍勃奎恩进行了一次返校演讲,张路因此认识鲍勃奎恩这个人,也非常的崇拜他,不过两个人并沒有任何的交集,张路也从沒想过在四年后鲍勃奎恩竟然主动找上自己,而且还是在他刚刚无罪释放三天时。
当鲍勃奎恩出现在张路家门口时,张路完全慌了,整个人也被恐惧笼罩住了。
从前对鲍勃奎恩的崇拜之情早已随着鲍勃的入狱而消失无踪,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大学时代的偶像,而是一个杀人犯。
可是随着鲍勃的一句话,张路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同时也对鲍勃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在杂志上看了你发表的文章,我记得你,四年前我在大学里演讲时你问过我两个问題,你问我这个世界上我最痛恨的人是谁,还问我如何看待利用卑鄙的手段获取成功,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我这次來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几个秘密,首先我需要承认,在那次演讲上我的回答是在撒谎!”
张路当时还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着怎样一种特质,现在她清楚了,用她老板对她的一句评语就是:你有一种对罪恶的敏锐洞察力。
大概就是这种特殊的洞察力让张路隐约地发觉到隐藏在鲍勃奎恩心中的邪恶,几年过去后,鲍勃奎恩站在了张路的面前要对她毫无隐瞒地展示自己肮脏的灵魂,这是张路绝对无法拒绝的。
于是,鲍勃奎恩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将他的家庭,童年、少年时代的遭遇,以及成年后的罪恶史通通跟张路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阴阳诡探9
当张路听到鲍勃奎恩第一次杀人的经过时,成吨的恐惧感也再次袭向了她,但另一种兴奋与好奇却让她战胜了恐惧,并支持、推动着她将鲍勃奎恩的故事全部听完。
当所有的经历全部讲述完毕之后,张路问鲍勃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难道他不怕这些会成为他入狱的证据。
鲍勃优雅地笑着回答:“这些记录沒有任何法律效力,一切都只是我想象出來的故事,不过,我并不是一个写故事的行家,而你是,所以我希望借你的手将我的故事变成一个经典,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的灵魂能够不朽!”
张路满足了鲍勃奎恩的要求,也将他的经历写成了一部罪案小说。
这部书确实让鲍勃奎恩的名字烙印在了无数罪案小说谜的心里,也给张路带來了丰厚的经济回报。
如今十年过去了,鲍勃奎恩意外地死在了一个小提琴艺人的手里,而报纸头条并不是鲍勃的死,而是背生双翼的杀人者,这大概也是对鲍勃奎恩的一种讽刺。
但这讽刺大概只能持续几天而已,相信随着鲍勃奎恩的刑场被发现,他的罪行被公诸于众,他的名字将永远被刻在犯罪史当中,虽然他绝无可能超越开膛手杰克的地位,但他的目的绝对已经达到了,而且注定会达到,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題。
张路将过往的一切慢慢地讲述了一遍,在讲完之后她才喝了一口茶,并且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所以你答应來见我们就是想知道我们在奎恩的家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对不对!”
张路抬起头看着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被张路周身散发出來的沉重气息感染了,我的语调也不受控地变得沉重起來,“我们发现了被水泥封住的尸体,准确來说是尸体的残肢,他在一间林中别墅的地下室里对那些女人进行**,然后用水泥封住再埋到地下!”
张路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沒事吧。”我赶紧问道。
张路立刻摇了摇头,“还有其他的吗!”
“有。”我点头道:“除了尸体之外,鲍勃奎恩还做了另一件变态的事情,这个是他沒有告诉你的,他把他妈关在他那栋别墅的地下室,让他妈亲眼看着他**那些『妓』女,通过这种手段他在向他的母亲复仇,之前你问过他的问題,我想这就是答案了,他最恨的人是他妈!”[] 阴阳诡探9
张路并沒有因为我的回答的而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这点倒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似乎这女人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又或者鲍勃奎恩把这部分内容已经告诉给了张路,只不过张路沒有将这些写进她的书里。
我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題,因为我觉得它并不是我们这次要调查的关键。
见张路不再出声了,我便直接提出下一个问題:“在你写完关于奎恩的那本书之后,有读者给你來信什么的,我的意思是有人相信你写的都是真实的吗!”
“有的!”
这次张路回答的倒很痛快。
“大概有多少!”
“很多……不,非常多,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有几千!”
“这么多,他们都在信里说些什么,问你为什么知道鲍勃奎恩这么多事情,问你是不是……”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继续问道:“是不是鲍勃奎恩的情人,或者受害者之一!”
张路很坦然地点了点头,“后面的几个问題是问的最多的,他们觉得只有和奎恩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不过他们都想错了,鲍勃奎恩只在临走的时候和我握了一下手,这是我和他的唯一接触,他是一位绅士!”
“这就是你把小说命名为《嗜血绅士》的原因!”
“并不只是这样,他确实是一位绅士,如果不是他的童年经历,他会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人,一个有着完美灵魂的人,可是他的经历让他的灵魂腐化了,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希望用另一种方式让自己的灵魂成为不朽,我觉得他是个虔诚的人,尽管他嗜血,但依旧是一位绅士!”
“灵魂腐化。”张路的这句话让我不禁全身一冷,我立刻转头望向乔伟问:“小说里提到这样的句子了吗!”
之前在看《嗜血绅士》的时候是乔伟替我翻译的,而乔伟从來沒有提到任何有关“灵魂”的句子。
乔伟皱起眉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是沒有。”说着,他也看向张路道:“张小姐,你在小说里有提到过‘灵魂腐化’这样的句子吗!”
“沒有,这只是我在心里想的。”张路回答道:“他并不希望我在小说里加入任何我的主管判断,他希望将他的经历通过一张非常的客观和直接的方式展示出來!”
“所以整部小说中也沒有任何有关宗教的倾向。”我继续追问道。
“沒有的,我虽然是个基督徒,但我在写那部小说时非常注意我的用词,我可以确定我沒有在文字中流『露』出任何宗教相关的东西,也不会给人这种暗示!”
鲍勃奎恩被杀的过程中处处透『露』着与上帝、宗教相关的信息,而张路又确定了自己从來沒有在书中写出任何关于宗教的暗示,这似乎可以成为一张过滤网,帮助我们从那几千封的來信中筛选出有价值的情报。
想罢,我也立刻询问张路道:“那几千封的读者來信里面,你记不记得有人提到过上帝,或者上帝会惩罚鲍勃奎恩,还有鲍勃奎恩的灵魂已经腐化了等等这些词!”
张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有的,有一个人一直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題,讨论鲍勃奎恩,这十年几乎都沒怎么断过!”
这次张路的回答让我眼前一亮,我们似乎终于要找到那个被上帝附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