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进得城门之后,便想找个地方先安心修炼恢复伤势。
但是想想之后,觉得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铁生母子二人。
当初虽然天沉付给“有朋来”客栈一千两的银票,但是如今时隔两月之后,那些银子早就不够了,以有朋来客栈十两一天的价格,天沉的千两银票也就能支撑一个多月。
时隔两月,也不知铁生母子境地如何,但是此刻天沉也只能暗暗着急,当初将铁生母子二人带出之后,也就照顾了一两天,有始无终,想着想着,天沉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着“有朋来”客栈急步走去。
先去“有朋来”客栈问问。
而天沉,则是边走边责怪自己当初考虑欠佳,嘴中喋喋不休。
很快,天沉便来到了“有朋来”客栈,富丽堂皇的客栈之内,这时,已是客满人涌,赏玉大会的吸引力可见一斑,看到天沉迈步进入客栈,忙碌的店小二赶紧招呼天沉而来。
“这位公子,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已一贯招呼客人的口吻对着天沉热忱地询问道。
这时掌柜也如以往一般随意的瞄了这边一眼,但是不见不好,一见到就是吓了他一跳,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向着天沉走来,“天公子,你回来了,你看你是先用膳还是先回房休息?公子想吃什么,我让下人们去弄”。
听完掌柜的一番话语,天沉不由得一愣。
我和他很熟?
似是看到了天沉的疑惑,店老板向天沉解释道:“公子的在本店的消费已由赵大掌柜为你付了,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傍晚,赵大掌柜和钱老便来找公子,见公子不在,赵大掌柜便招呼小的招待好天公子,而后问了一下公子的饮食等情况之后便为公子预付了一年的钱,让小的嘱咐公子回来时通知他们,虽然公子一离开便是两月之久,但是小的还是为公子留下了小院。”
而后掌柜满脸笑容地引着天沉向着内里小院走去。
“那随我而来的二人呢?不知他们现在在何处?”这时天沉向着掌柜问道,显然为何赵大掌柜为自己付钱和铁生母子的下落,天沉更关心后者。
“他们说是要回自己原本的住处,小的已经苦劝再三了,但是他们母子二人却仍是坚持,所以小的也不好挽留,临走之时,让小的带他们谢过公子的大恩大德。”掌柜这时向着天沉解释道,边说边观察着天沉脸上的一丝一毫,丝毫不敢让这位贵客有些许不满。
“哦”天沉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多说,但是却是停下了步伐,转身折返原路,“我出去一下”而后便离开了客栈。
望着天沉匆匆离开的身影,掌柜笑了笑,感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何意,可能是为了天沉的再次离开不解,可能是感叹天沉的尊贵,也可能是期盼多有几个天沉这般的住店之人。
随后转身回到店中,招呼店小二为天沉准备热水,点心,膳食等之后,便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
一路之上,天沉想了想,便模糊猜到赵大掌柜为自己预付一年的客店费是何原因,赵大掌柜和钱老二人一同前来,想是与自己商量那赏玉大会,一路之上听到路人交谈,天沉还是了解一二。
原本天沉在钱老处取宝时钱老说一年之后举行赏玉大会,但是原来的的钱家一枝独秀现在变为了钱赵而家的双奇斗艳,当初自己答应钱老参加赏玉大会,所以赵大掌柜便为自己预备了那小院一年之久,显然是想让自己参加赏玉大会。
不过其中天沉苍麓修真的身份,恐怕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想通之后,天沉便继续赶路,向着铁生母子二人的住处走去,心想见过母子二人之后,便立即调养伤势。
走进低矮的房区,穿过潮湿低洼的地面,很快便来到了铁生的住处,依旧是低矮的木板房屋,房板上的缺洞依旧,低矮的栅栏依旧是围着干净的小院。
站在小门之外,手扶栅栏,偌大的雁阳郡城之中却也是千差万别,富者一掷千金眉头丝毫不皱,贫苦者却是为了区区几文钱朝忙晚碌。
富丽堂皇与低矮简陋相拥而存,几许之隔,说不出的感慨,道不尽的辛酸。
随后天沉叩响了小门,欣喜地铁生很快便将天沉迎进屋内。
“妈,你看谁来了?”迎客入内,铁生高声对房内呼喊道。
“谁啊?谁来了?”房内传来了铁生母亲年老而略显迟钝的声音。
看到来着是天沉,铁生母亲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起身欢迎天沉,招待天沉坐下之后嘱咐铁生招待好天沉便赶紧出门,却是不知为何。
天沉打量起这屋子,一切依旧,只是原本铁生母亲所坐位置身后面多了一大堆的衣服,显然是为别人缝补衣服换取些许钱财。
不一会儿之后铁生母亲便匆匆忙忙赶了回来,苍老的身子之间丝毫不见一丝步履蹒跚之感,手中拿着一小包东西和一个白瓷茶杯,进门之后,才将原本乱放的衣服收起,对着天沉微笑以表歉意之后便将东西放下。
起身烧水,不顾天沉的百般劝解,只是嘴上说着:“招呼不周,让公子见笑了”。
不久,水沸,铁生母亲连忙回屋,在供桌之上拿起那个略有缺口的白瓷杯子和那包东西,纸张包裹之物,显然是茶叶。
铁生母亲赶到灶台,舀起滚烫的沸水,将木瓢放入一旁的木桶之中,将沸水冷却少许,泡茶之水不是沸水为最佳,而是稍微冷却之后七成热为最上,铁生的母亲却是知道这一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泡茶之识。
这茶,这杯,显然便是借来的。
“招待不周,让公子见笑了”将冒着热气的白瓷茶杯递给了天沉,铁生母亲依旧对着天沉客客气气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说道,而后又是交待铁生招待好天沉,“公子,你和铁生先聊着,我出去一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公子就留下来吃饭吧”说完,不待天沉回答就起身离去了。
虽不是好茶好水,但是喝在天沉心中,却是清香扑鼻的很。
……….
简单的四菜一汤,却是别有滋味,没有山珍海味,没有大鱼大肉,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青白之菜,一桌招待饭菜之上,最好的可能是那盘煎鸡蛋了,还有那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
简单,却是朴实珍贵。
虽然天沉已至辟谷之境,但是这顿饭天沉却是吃的很多很多,看着天沉的吃相,铁生母子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之后不顾铁生母子的再三挽留,天沉起身离开,离开之时对着铁生说道:“铁生,你随我来。”
而后天沉便径直走向了郡城中央。
“你可知这里是那?”突然,天沉停下了脚步,对着铁生说道。
“这里是公子当初救在下的地方,铁生怎么忘记?”铁生不知天沉何意,但是还是恭敬地回答道。
“那你还打算让你母亲陪你一起过这种日子吗?”不知何意,铁生不解地望着天沉。
“如果你不是卖着糖葫芦,你母亲也不用去借茶了,你家的饭菜也不会只是那般吧,给”说着,天沉递给了铁生一叠银票,也不顾铁生拒绝,任自接着说道:“虽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是我却是没有可以授你的本事,拿上这些银票,让你母亲过上好日子吧,你不会还让你母亲住在那简陋阴潮的地方,你不会还让你母亲这种年纪,为了区区几文钱而拿着手中针线左缝右补,害的手上针眼累累,你不会还让你母亲下一次为你得罪人和你一起疲于奔命?本就是安养天年的老人现在却是和你一起受苦,你忍心吗?”说着又将手中的银票向前一伸。
而后语气一转,天沉毫不停顿地接着又说道:“这些钱对于我来说微不足道,拿上这些钱,置些房屋田产,或者做些买卖,不要让你母亲再受苦了,她现在,本就是该安养晚年的时候”
“就当是我先借你的,等你以后赚大钱了,你再还我就是了”说完固执地看着面前垂头而立的铁生,示意铁生一定要收下这笔钱。
虽然这番话不是感人至深,催人泪下,但却也是天沉的肺腑之言。
家有老母,天沉心中不忍。
“公子大恩大德,铁生没齿难忘”说完,铁生终于还是接过了天沉手中的银票,跪倒在地,天沉这次却是没有像以往一样不喜人跪,而是任由他跪下。
若是再不让他如此,估计铁生是不会接这银票吧。
“你起来吧,我也回去了,我还是住在原来的那个地方,若是有什么事,可随时前来找我”说完,天沉便转身快速离开了。
霎时不见。
街道之上,只留下手握银票的铁生,在那环顾四周,寻找着谁的身影。
“一对可怜的母子,令人心生不忍的母子”天沉不由感慨。
“这一茶一饭还是值得”嘴中念叨,随后天沉便向着“有朋来”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