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阿拉子事。开 心 文 学 一句地地道道的东江土话,将身份亮的明明白白——地头蛇。妹子见撑腰的来了,自然顺水推舟说全是客人的过,换作一般外地打工的或者有家室出来偷腥的,遇到此招必然早早缴械。安颜一时间愣住了,即没辩解也没有承认,眼巴巴地瞅着小姐和拉皮条子的一唱一和发呆。两鸡头见这场面多去了,知道多半是被震住了,这会正是狮子大开口的良好时机,于是叉腰挑了挑下巴,装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牛逼人物本色道,两千,这事就算了。见安颜呆呆站着,当先鸡头朝安颜肩膀就是一掌,推了安颜个趔趄,手中的可乐也掉在地上。两个鸡头也不想把事闹大,刚想把安颜拖进角落里,翻出钱包强夺时,突然窜出几个人也不说话上来照着两鸡头就是下死手招呼,简单几下,两个小子鼻青脸肿回绝,彪哥愣了下,想平时谢成南不是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啊,然后恍然大悟,也许是眼目多了点不方便,所以又凑上一步低声道:“谢头您放心,啥归啥,今晚是兄弟请,您就放心耍乐子,不在这烂地方,事后该补上的也一样少不了您的……”
他话未说完,只听谢成南咳了几声,道:“最近风声紧,这些个东西都给我免了,今天是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记得让你的人乖点,别动不动玩粗!”
“恩,恩,恩恩!”
彪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但是还有点不放心。然后又听谢成南道:“今晚的事你记得别再提,跟谁都是,听到没?”
“恩恩!知道知道!”
“行了,我走了!”
谢成南说完,去捡掉在地上的可乐,彪哥哪敢让这尊神弯腰,立马抢先去捡,边捡边吩咐马仔道:“谢头爱喝可乐,还不去买?”
这种人就怕对方不沾他便宜,说着扭开瓶盖,准备自己喝上一口,那么这瓶可乐谢成南不能再要了,所以顺理成章送他一瓶,意义并不在一瓶可乐,在于彼此间交换了关系。他刚仰起脖子,想往下灌,忽然被谢成南蛮横抢了过去,没喝进嘴里,却洒了一衬衫,彪哥眨么眨么眼睛,见谢成南倒是接过马仔饮料,赶紧陪笑,送他出了巷子。
等他们走了安颜吁了口气,看看所剩半瓶的可乐,心里怦怦直跳,打开另一瓶可乐将这个瓶注满,扭上盖子,抬起头,看了看居民楼,再吸了口气,终于沉下心走进了电梯。
到了14楼,整颗心就像碎了一样,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那天就是看见小娟从这里跳下去的,没想到这个杀人恶魔居然还敢在这里住,不怕冤魂缠身么?
努力压下情绪,安颜按下了门铃,等了足足十几秒,门打开,探出魁梧身躯,面色疲倦道:“你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就快到达胜利彼岸,安颜心脏怦怦直跳,说话也有点颤抖,十分想速战速决的他进了门,便佯装废了点劲,将可乐扭开,边说道:“赵坎,这么热的天气也不说开开窗通通风?来,喝点可乐,还冰着呢!”
被称作赵坎的男人突然怪怪地看了安颜一眼。
赵坎的眼神很凌厉,神色很复杂,安颜心中不由一紧张,加之对方又是那几个侮辱小娟人中的老大,不禁觉得有点没有底气,想到这,安颜打开电视,想用声音缓和一下房间的气氛,拿起遥控器随手换台,不知不觉停留在足球比赛上,平时他就酷爱足球,这时下意识地选了这个台,没想到赵坎站起来,突然关了电视。
事发突然,安颜有点懵,忽听赵坎说:“你用不着这样,看我不顺眼你可以不来!”
样貌可以复制,但是声音却很难模仿,特别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谢成南的声音比较浑厚,而他本身才二十岁,与四十些许的男人在声带方面肯定不同,所以安颜担心是不是声音上面露了马脚,登时渗了一背的汗,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个是你父亲吧!”
电视机之上放着一个相框,赵坎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一派其乐融融。
赵坎哼了一声,“你还认得!”
安颜急忙道:“他身体还好么?”
赵坎顿时怔了怔,刚想爆句粗口,忽又换了口气,“还可以,他拖你办的事你还记得么?”
糟糕,安颜心中叫了声不好,整个人慌了起来,一摆手碰掉了烟灰缸,赵坎走上来说没事没事我来收拾,看衣服上闹得全是烟灰,一边拉住了安颜的手腕,把他夹克袖子掠了起来,手里握着的烟灰缸又掉在地上,气氛忽然凝重起来。
“喝点可乐!”安颜将杯子递到赵坎面前,赵坎接过杯子,缓缓站起了身,向卧室走去,随手摸出了手机。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当中,可谓“丰富多彩”,,“安颜!”
安颜心如死灰,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到底失误在哪了,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怒视着赵坎。
“我说***老觉得对面的楼有人监视我,妈比的是不是你这小杂种?不对呀,老子明明把你沉江的,怎么?”
赵坎啪啪甩了安颜两耳光,“说!”
一刻钟的时间,赵坎就差把安颜杀了,但这个小子嘴很硬,像是知道必死,所以一个字也不说,反而累的赵坎一身汗。
正在思谋着要不要连夜将这小子弄死,以除后患时,忽然门铃响起。赵坎将安颜嘴堵住,然后躲在卧室里不出声,片刻电话响起,赵坎连忙接起,低声应了一声,只听电话那头道:“你不在家?”
赵坎吁了口气:“在,在!”
三步并走两步,去开门,是谢成南。
谢成南一脸阴冷,没好气道:“几点了,打什么电话,还嫌最近的事不够乱?”
赵坎被这么一训,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乐呵呵陪笑道:“哥,今天我又见了次鬼,可是就是鬼也栽在我手里了,哈哈!”
“什么鬼不鬼,没事我走了!”
“等等,带你看看就明白了!”
说着,赵坎带着谢成南来到了卧室,此刻的安颜被捆成粽子,气若游丝地扔在那里,见到谢成南来,失望地闭上了眼睛,终于仇还是报不了。
赵坎口若悬河将事情讲了一遍,甚是兴奋,又将那面具拿来谢成南看,道:“怎么收拾这小子?”
谢成南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揽着他的肩向阳台走去,边走边道:“按照你这么说,安颜应该是被人救了,否则沉湖还能不死?”
“***,这个茬我忘了!还是你牛逼,刑侦方面我差你远了,等这事过去后,我跟你好好学学!”
谢成南微微一笑,“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事情没这么简单你知道么,既然安颜能找上你,假如还有同伙,是否同样能找到你,是否还会做一张面具!”
赵坎沉吟了一下,望着对面的公寓眼睛一亮道:“昨天无意间我发现那边有东西闪了一下,后来再看就没有了。我的直觉小时候就很灵这你也知道,所以我很有把握确定对面有人监视我!”
“有这事?是哪家!”
“那!”赵坎手指了一下,谢成南摇摇头:“你这玻璃多久没擦了,什么也看不清!”
赵坎尴尬一笑,的确,这房子是谢成南给他的,可是真有点对不起哥哥,把家弄得不像家,还出了人命,别人以后都不敢住了,幸好他命硬,有钟馗之相,根本不怕。
赵坎将落地窗打开,夜风倏地漫了进来,“哥,看见没,就是对面比和咱们平层的那户,现在黑着灯看不清!”
“也许对方已经出动了!”谢成南说道,“说不定离你已经不远了!”
“怕毛了,来了顺便一起收拾了,最好还是个靓妞,咱俩可以好好玩个够!”
说道后半句,见谢成南看自己,又想想当年的占的那卦,赵坎叹了口气,郑重道:“哥,这次事完了,我保证绝不再胡混,一定听你话,踏踏实实干点生意!”
谢成南无所谓地耸耸肩,赵坎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又起了个毒誓,然后听谢成南指了指下面说:“那天,那姑娘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恩,是的!没想到那妞性子那么烈,不就是上个床,至于么,多少比他清纯的女学生我都玩过了,唉,这次算栽了,看错了人!”
“后来我查了查,听说这个女孩人不错,就是可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几年一心想为孤儿院筹集点善款,才去酒吧那种地方打工,没想到却遭此不幸,也不知道是不是命!”
赵坎不说话,掏出了两支烟,递给谢成南一支,谢成南摆了摆手,赵坎笑笑道你这么大烟瘾居然不抽烟,于是自己叼了一根,谢成南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这让赵坎有点受宠若惊,吸了足足半支烟,才道:“我搞过多少女人我记不得了,但那些都是贱货,表面上一个比一个正经,结果买几身衣服去几次高档饭店便躺床上给你吹箫毒龙,什么活都会敢,激情的不得了。唯独这个,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处。哥,我知道我是个畜生,唉——你明天替我给她烧点纸吧,顺便替我说声道歉!”
谢成南却摇了摇头:“如果这世界真有鬼的话,那么你还是当面和她说吧!”
“哥,我怎么……”
赵坎刚想说,我怎么和她说啊,要说也是几十年之后了,结果发现身子已经倾斜向窗外倒去,他试着抓了一把谢成南,可是对方早已向后跨了一步,耳旁的风声大起,而窗子里那个人仿佛神明一样,迅速向天际远去,就在他听到硬物穿透身体发出扑哧的怪声时,他忽然看到谢成南的那张脸被撕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