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朝建县以来,良乡因人物俱良而得名。此匆天色已晚,良乡距离京城又是极近,沐连鱼同田义决定在此停息一晚,待到明日再入京师。
董贞远远瞧见衣着光鲜的沐连鱼同田义下了马车,忍不住心中有些苦涩。想当初,沐董两家本有联姻之意,可她偏偏看中了沐敬之,对这个懦弱无能的沐连鱼不屑一顾。没想到时过境迁之后,沐连鱼不仅中了解元,而且家产越丰厚,江南又有谁没听过沐连鱼的名字?反观自己,如今已是家破人亡,以前的千金小姐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要入宫服役的卑下之人,巨大的反差令董贞一时间感慨万千。
就在此刻,运送宫女的车队却突然停了下来,董贞不由掀起车帘,对那领头的官差疑惑的问道:“官爷,为何在此停下?”
官差苦笑着应道:“董姑娘有所不知,那家客栈绝不是我们这种下等人能住的地方。以小人之见,不如等安顿好了再另行去拜见,董姑娘以为如何?”
董贞抬头望去,见客栈门口来往的都是一些穿着官服的官员,心知官差所言非虚,犹豫了一下,这才紧咬着朱唇点头应了下来。
车队转过一条马路,行了约莫半盏差的功夫,在一家看起来十分冷清的庭院门前停了下来。
董贞下的车来,见住处如此破旧。忍不住秀眉微蹙。
官差推推搡搡的安排好其他宫女,把董贞领到单独的一间客房,陪笑道:“董姑娘,这里虽然破旧一点,但还算干净。一会小人命他人来打扫一番,姑娘暂且在此将就一晚。”这一路上,董贞可没少受他的气,此刻见他如此谦卑,心里面顿时舒坦多了。董贞打量了一眼房间内的环境。还算是差强人意,这才冷漠的哼了一声:“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官差对董贞陪着小心,对其她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指着其中一位举止文静的女子叫道:“你,过来这边打扫一下。”
众女闻言顿时议论纷纷,对着董贞指指点点,脸上均有愤愤不平之色。被官差点名的那位女子默默的放下手中行囊,过来替董贞打扫。官差自去忙活了,董贞本就有些自来熟的性格,绮在门边望着对方打扫着房间,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顺手拭去额头的汗水对董贞笑道:“魏婉儿,你呢?”
“董贞。”董贞有些好奇,“姐姐为何会被配宫中?”
魏婉儿苦笑着轻摇皓,重又俯下身子打扫地上的尘土。董贞见魏婉儿一身素裳、举止文雅,不禁心生好感,卷起袖子便来帮忙。
魏婉儿见状微微一愣,董贞却是笑道:“两个人一起打扫快些,反正房间够大,姐姐你晚上不如就留下同贞儿一起住如何?”
“这不太好吧。”魏婉儿迟疑道。
“姐姐莫不是怕被那些人说三道四?”董贞面有不屑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们这是嫉妒。姐姐你莫要害怕,有贞儿在她们绝不敢欺负你。”董贞说着,附耳对魏婉儿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真的?”魏婉儿吃惊的望着董贞。有些羡慕道,“婉儿也听说过田公公的名头,若真有田公公照顾。董姑娘你兴许就不用进宫了呢。”
董贞面有得意的点头道:“一会贞儿便去拜见田公公,反正左右无事,姐姐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或许”到时候我们两人都不用进宫了也说不定。”
“这不太合适吧。”魏婉儿笑着摇头道,“能有贵人相助是妹妹的福气,婉儿可不想给妹妹添什么麻烦。”
魏婉儿摇头拒绝,反倒是让董贞对她越得有好感,赶忙对她劝道:“贞儿同姐姐都是背井离乡的苦命女子,能够在这里认识也是有缘。姐姐你就不用客气了。”
“这,”魏婉儿还是有些犹豫。
“姐姐莫不是看不起妹妹?”董贞似有不悦。
魏婉儿见状也不好再拒绝,遂点头答应下私
良乡这地方虽但却是繁华之地。华灯初上,街道上煞是热闹。田义估摸着明日进京之后就要分开,再见面也不知是何年马月。特命人备了酒菜同沐连鱼两人把酒言欢。
回忆起这一路上来的坎柯经再。沐连鱼也是喘嘘不已,两人放下心事频频举杯。
酒过三巡,田义持杯在手,突然想起一事,对沐连鱼问道:“沐兄。上次拜托沐兄写的东西?”
“早已经写好。”沐连鱼放下就酒杯,取出底稿递给田义,“如有不妥之处,还请田兄多多指教。”
田义也不细看,对沐连鱼笑道:“这件事田某自有分寸,不过今夜不谈公事,只聊风月,来,为了我们的相识干了这一杯酒。”
沐连鱼也正有此意,酒杯沾唇正待饮下,就听的门外有人敲门道:“公公,门外有人求见。”
田义心头火气,隔着门怒喝道:“狗奴才,不是交代过了么?今晚什么人都不见。”
田义的手下悻悻离去,此刻,董贞同魏婉儿一行三人顶着寒风,可怜兮兮的等在客栈门口,就见田义的手下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大人,田公公怎么说?”官差急忙上前一步问道。
对方丢下拜帖,冷哼一声道:“田公公同沐公子正在喝酒,什么人也不见。”
官差脸色一僵,魏婉儿见董贞一脸失望,忍不住劝道:“妹妹,既然田公公不见,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董贞却是急了,她见对方转身要走,一把拉住时方衣袖哀求道:“大人,劳烦您再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是沐公子的朋友,田公公一定会见的。”
如若是一般人,田义的手下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不过沐公子同田公公的关系那是非同小可,所以一时间显得有些犹豫。董贞见状,暗自咬牙摘下自己手腕上唯一值钱的手镯,双手递到对方面前,陪着笑道:“大人,这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
田义的手下掂量了一下玉镯。又打量了一眼董贞,试探着问道:“你真是沐公子的朋友?”
董贞赶忙点头道:小女子如何敢欺瞒大人?一会见了沐公子便见分晓。”
“也罢。”田义手下哼了一声。“你们在这里等着,本大人再进去通报一次便是。”
董贞见对方肯帮忙,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田义的手下把手镯收好,带着万般小心敲了敲房门。田义的性格本就火爆,又听到敲门声,顿时火冒三丈,
一二的站起身来拉开房门六不待对方开口,田义凡经山仁甲朗在对方脸上,怒道:“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对方捂着脸,赶忙认错道:“公公息怒,奴才罪该万死,只因来人是沐公子的朋友”小人深怕误了沐公子的事情,这才斗胆通传。”
沐连鱼听说是朋友,心中一动,以为是甄洛回来了,赶忙走上前来问道:“是不是女的?”
田义的手下拼命点头,努力回忆道:“好像是什么贞儿。”
甄儿?沐连鱼心中狂喜,田义也以为是甄洛,当下又是一脚,责骂道:“混账东西,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
田义的手下早就习惯田义的喜怒无常,屁都不敢放一个,赶忙去请董贞了。田义悻悻的回到位置上坐下,对沐连鱼笑道:“这帮兔崽子办事忒不牢靠,沐兄,田某就说甄洛姑娘迟早会想通的,你看这不是回来了么?”
沐连鱼心情有些激动,心里面正盘算着一会见到甄洛应该怎么说。没过一会。董贞三人便出现在沐连鱼的眼前。沐连鱼迟疑着指着董贞问道:“董姑娘,怎么会是你?”
董贞见沐连鱼同田义两人均满脸愕然,不明所以,带着疑惑对两人施礼道:“贞儿拜见沐公子,田公公。”
贞儿?沐连鱼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忍不住心中苦笑,对董贞皱眉道:“董姑娘匆忙拜访,难道有事么?”
沐连鱼问的如此直接,不免令人有些尴尬。董贞却是淡淡一笑,上前把着酒壶道:“沐公子同田公公两人喝酒未免有些无趣,贞儿愿在一旁伺候。”
田义一听这话乐了,用他那独特的嗓音笑道:“难得董姑娘有心,这位姑娘是?”
董贞暗自对魏婉儿使了一个眼色。魏婉儿会意,对两人施礼道:“奴家婉儿,见过田公公,沐公子。”
田义指了指自己的身侧,对魏婉儿示意道:“原来是婉儿姑娘,快请坐。”至于那位官差。田义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瞧过。
魏婉儿犹豫了一下,看向董贞。董贞笑道:“姐姐,田公公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快坐吧。”
魏婉儿无奈,一脸矜持的在田义身边坐下,却见田义一双贼眼在她身上滴溜溜的打了个转,魏婉儿心里顿时一个突兀,赶忙往一旁稍稍挪动了一下身躯。
董贞却已经为田义已经空了的酒杯满上酒,对沐连鱼妩媚的笑道:“沐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坐呀。”原本的沐公子此刻的沐大哥,在董贞的口中转换的如此自然。沐连鱼心中叹了口气,依言坐下。田义这才瞪了那位官差一眼:“你又是何人?”
“小人”
不待对方说完,田义却已经挥了挥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官差微微一愣,悄悄的望了董贞一眼,董贞却当着没瞧见一般,官差忍不住心中暗骂,无可奈何之下悻悻离去。
房门重又关上,气氛略微有些沉闷。董贞举杯对沐连鱼娇笑道:“沐大哥,杭州一别已经数月,没想到公子解元高中,贞儿敬你一杯。”
沐连鱼闷着头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待董贞继续开口,对田义告罪一声,把董贞拉到隔壁。
“沐大哥,你弄疼我了。”董贞弄眉微蹙,对沐连鱼叫道。
沐连鱼松开手,对董贞沉声问道:“董姑娘,你来这里干什么?”
“想见你呀。”董贞吃吃一笑,突然一把抱住沐连鱼,喃喃自语道。“沐大哥,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杭州之后,贞儿每日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全是沐大哥的影子。你闻闻这胭脂的味道,是你当初你送贞儿的,贞儿一直都舍不得用”
董贞说的暧昧,沐连鱼猛的一个激灵,极力挣脱开董贞的拥抱。叹了口气道:“董姑娘,我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田义这个人绝不是你能惹的起的,你还是离去吧。”
董贞见沐连鱼如此绝情,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对沐连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贞儿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贞儿如今已经家破人亡,最疼爱我的双亲都已经去了,贞儿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一个亲人,又是戴罪之身,沐大哥,你倒是告诉我,你让我去哪皂?我又能去哪里?”
董贞越说越伤心,蹲在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沐连鱼顿时沉默下来。当初老爷子过大寿,紫暖不小心打碎寿碗。如不是董贞求情,紫暖必定受罚。如今董家家破人亡,沐连鱼也有责任,怎么说也是沐连鱼欠了她一个人情。
思虑及此,沐连鱼脸色稍缓。扶起董贞正色道:“董姑娘,是在下鲁莽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连鱼尽量满足你便是。”
董贞闻言心中暗喜,泪眼婆耍的抬头望着沐连鱼,一脸歉意道:“沐大哥,适才贞儿也是一时激愤,绝没有怪罪沐大哥的意思。”
“我知道。”沐连鱼苦笑着点了点头。
“沐大哥,其实”董贞紧咬朱唇。皓轻靠在沐连鱼的胸前,闭上美梦喃喃自语道,“其实贞儿早就喜欢沐大哥了,所以贞儿别无所求。只想一辈子伺候沐大哥,为你洗衣做饭结婚生子。”
美色当前,再加上董贞如此乖巧委婉。沐连鱼很难不动心,可这件事情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一则是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二则是沐连鱼已经欠下太多的情债,绝不想再有任何的羁绊。
沐连鱼婉转的拒绝道:“董姑娘,婚姻乃人生大事,在下何德何能令董姑娘情有独钟?如果董姑娘不想进宫,连鱼定当在田公公面前代为周旋,所以董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董贞面色微变,秀美的双眸紧盯着沐连鱼问道:“沐大哥,你这是在嫌弃我?嫌弃我已经不是千金小姐?还是嫌弃我不够妩媚动人?”
“董姑娘绝不是这个意思。”沐连鱼赶忙摇头,“姑娘有闭月羞花之貌,只是连鱼乃一介凡夫俗子高攀不起,更何况连鱼已经有家室,实在不敢耽误了姑娘。”
董贞闻言,顿时吃惊的问道:“沐大哥已经婚配了?”
“已经有意中人,只是尚未三媒六聘。”
“就算是偏房,贞线也绝无怨言。”
“董姑娘,连鱼绝不是这个意思。”
董贞暗自咬着银牙,望着沐连鱼:“就算是偏房,沐大哥也不愿意娶贞儿过门?”
沐连鱼硬着心肠,断然摇头。
“沐大哥,你会后悔的。”
“绝不后悔。”
董贞凝视了沐连鱼半晌,突然一言不的转身就走。
沐连鱼见状,只得无奈…四;摇头,跟着老回房间六魏婉儿同田义两人共处室心灿几侄是心慌意乱,所幸田义只是言语调笑了两句并未真对她动手动脚。此亥见董贞面无表情的走回来,魏婉儿赶忙起身对董贞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董贞抬眼看了一眼沐连鱼,转而对田义娇笑道,“田公公,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来,贞儿陪你喝。”
适才田义已经命人弃了酒杯换了大碗,此刻董贞心中有气,一连干了三碗。田义看的也不免有些愣。对落座的沐连鱼迟疑着问道:“沐兄,董姑娘她?”
“田兄。”沐连鱼正色道,“连鱼想求你一件事。”
田义见沐连鱼一脸正色,而且他也知道沐连鱼从未求过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董贞,肃然道:“沐兄这是哪里话?是不是董姑娘入宫的事情?”“正是。”沐连鱼微微颌。对田义开口道,“连鱼欠董姑娘一个人情,还请田兄帮忙消了董姑娘的奴籍。”
“她们都是要送进宫的宫女,均已经记录在案,要想在这上面动手脚。恐怕不太好办。”田义故意皱眉。见沐连鱼正视着自己,忽而笑道。“既然沐兄开口了,这件事情就交给田某了,你放心便是。”
田义话音网落,董贞却是重重的放下酒碗,望着沐连鱼冷冷的说道:“沐公子的好意小女子不想领,也不愿领,时辰已经不早了,婉儿姐姐我们走。”
董贞拉着魏婉儿扬长而去。田义不禁苦笑着望着沐连鱼:“沐兄。强扭的瓜不甜,你看这如何是好?”
“对董贞,沐连鱼始终是有些愧疚。”沐连鱼也忍不住苦笑道,“不管她领不领情,这件事情还请田兄多多帮忙。”
“看吧。”田义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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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在楼下等了许久,见董贞怒气冲冲的走下楼来,小心的问道:“董姑娘,田公公什么时候可以见小人?”
董贞望见官差顿时心里一惊。勉强笑道:“官爷,田公公同沐公子正在饮酒,改日吧。”
对于这位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的官差来说,董贞这副表情如何能瞒的过他?当下面色一冷:“董姑娘,莫不是你得住了田公公?”
“没有。”董贞强辩道。
官差也不再追问,冷笑道:“既然见不了天公公,两位请回吧。”
一行三人顶着寒风回到住处,董贞正待同魏婉儿回房,官差却是突然挡在两人的面前,一脸讥讽道:“见不着田公公还想住单间?做梦去吧。你们两人今晚睡柴房。”
董贞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露出小人嘴脸,不禁怒问道:“你还有没有人性?没见天公公之前,董姑娘前董姑娘后的叫的别提多亲热,现在却又是这番嘴脸,那柴房是人住的么?”
官差也不以为意,顺手在董贞的胸口捏了一把,阴测测的喝道:“小贱人,不要给脸不要脸,给你们一间柴房就已经不错了,惹毛了本大爷让你们在院子里面站一宿。”
“你”董贞猝不及防之下被对方占了便宜,气的满脸通红。
魏婉儿见对方目光阴寒深怕董贞再吃亏,赶忙护住她,对官差吓唬道:“官爷,董姑娘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多多担待点。”
官差不理,他见董贞昂着头。淫笑道:“不服气怎么着?不服气老子今晚就让你服气。”说着就要伸手来拉董贞。
董贞怎么说也是书香女子,此刻早气昏了头,推开魏婉儿,一把往官差的脖子上抓去,口中兀自叫道:“你这个畜生!本姑娘和你们拼了。”
听到动静,屋内的姑娘们纷纷出来围观,见董贞被打却没有一个上来劝架的。
官差的脖子上立即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着血记的抓痕。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官差件手一摸,眼看着见了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丝毫不顾怜香惜玉地在董贞娇嫩的脸蛋上甩了几个巴掌:“不识抬举!看老子怎么整治你这个贱货!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是真理!可女人在力气上始终不如男人,这也是人间至理。眼看着官差就要把董贞拖进房间,魏婉儿情急之下挺身护住董贞。
官差拖拉不动两人,只得停下手来,对魏婉儿怒道:“魏婉儿,这没你的事,你让开。
魏婉儿却是昂道:“官爷。你若是再不住手,我就死在这里,到时候出了人命,本姑娘看你如何交差。”
官差见魏婉儿的眼中有一丝决然的神色”里面也忍不住害怕起来。这群宫女虽然是卑下之人,但怎么说也是要送进宫的,万一在良乡出了事被追究起来,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可若是就这么算了,面子上也放不下。
这位官差正犹豫着,一旁的下属深怕受到牵连,上前低语了几句。他这才面有不甘的松开手来,对一旁围观的众人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把这两个贱婢关进柴房。”
董贞被打的极惨,被魏婉儿搀扶着进了柴房,门被从外面锁上了。魏婉儿扶着董贞坐下,打量了一眼周围。只见柴房里面散落着一些柴火。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寒风从缝隙中吹进来,魏婉儿都能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颤抖。
董贞抹去嘴角的血迹,望着魏婉儿歉意道:“姐姐,真是连累你了。”
魏婉儿在董贞身侧坐下,淡然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正如董姑娘所言,大家都是背井离乡的苦命女子,能帮的也就帮了。”
“谢谢。”委贞双了口气。
魏婉儿迟疑了一下,有些对董贞好奇的问道:“董姑娘,既然沐公子开口替你说项,而且田公公也已经同意替你赎身,你为何又断然拒绝呢?”
“我不用他假好心。”董贞恨恨的说道。由于寒冷,董贞也学着魏婉儿一样双手环膝盖。
魏婉儿却是苦笑道:“人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董姑娘,你实在太任性了。”
董贞心里面也有些后悔,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得罪了官差,她们一定会被严加看管,如何还有机会再见沐连鱼一面。
沉默了半晌,董贞突然开口道:“婉儿姐姐,既然大家都是苦命人。不如我们就结拜成姐妹吧。”
此情此景,却是容易让人心贴的很近,魏婉儿欣然点头。两人互报了生辰八字,魏婉儿芳龄十九,二月生。比董贞恰好大了一岁。两人当下便正式以姐妹相称,董贞认魏婉儿做了姐姐。反正天冷也睡不着,有了这样一层关系两人更是变的熟络。彼此倾谈了起
星夜满天,沐连鱼喝的酪酣大醉回房睡觉去了。田义替沐连鱼掩好房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清明,叫来手下询问了几句,随即带人出了客栈。
天气越来越寒冷,柴房内,董贞同魏婉儿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彼此用身体取暖。突然,魏婉儿听见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往柴房走毛
魏婉儿赶忙推了推迷迷糊糊的董贞。董贞睡眼惺松的望着魏婉儿问道:“姐姐,怎么了?”
“好像有人来了。”魏婉儿轻声说道。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莫不是?董贞顿时吃了一惊,恐惧的对魏婉儿问道:“姐姐,你说会不会是?”
“不会的。”魏婉儿勉强摇了摇头,其实她心里面也是忐忑不安,除了押送她们的官差,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会在这时候来柴房。
就在两女惊恐不定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柴房门被猛的推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借着朦胧的月光,董贞看的清清楚楚,不是官差又会是何人?
董贞望着一步步逼近的官差,心里面十分恐惧,声厉色茬的叫道:“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否则本姑娘就死在你的面前。”
出乎董贞的意料之外,对方真就止步了,隔着几步远狠狠的抽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对董贞苦着脸道:“董姑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请勿见怪。”
对方如此动作,董贞忍不住同魏婉儿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对方究竟玩的是什么鬼把戏。魏婉儿硬着头皮道:“官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田公公想见见董姑娘。”官差陪着笑脸道。
田公公?董贞心中一喜,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人怎敢欺瞒?”官差苦笑道。“董姑娘,刚才的事情是小人不对,一会若是田公公问起,还请董姑娘多多担待。”
董贞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正待站起身来,岂料身体已经被冻麻,险些摔倒在地上。官差见状正待上前搀扶,却被董贞怒喝一声,悻悻的住了手。
董贞站起娇躯,对官差冷冷的说道:“要想我不在田公公面前提起也行,你现在就让姐姐回房休息,再弄些热水。”
官差赶忙点头道:“这一切都包在小人身上,来人啊,带婉儿姑娘去客房休息,吩咐老妈子烧点热水。”
官差吩咐完手下,随即有对董贞问道:“不知董姑娘还有什么要求?”
“暂时没有了。”董贞跺了跺脚,随即对官差皱眉道,“还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
魏婉儿就董贞就要跟着官差离开,始终有些放心不下,在一旁小声嘱咐道:“妹妹,一切多加小心。”
“姐姐,你就放心吧。”董贞点了点头,跟着官差往大堂走去。说实在的,董贞心里面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田义这时候见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大堂之上,田义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周围负责押送宫女的一种衙役俱都噤若寒蝉,不敢出一丝声响。
等了约莫半盏差的功夫,田义脸色渐有不耐,这才见董贞走了进来。只见董贞上前对田义施礼道:“董贞见过田公公。”
“董姑娘不必多礼。”田义笑道。随即见董贞脸上似有淤痕,忍不住疑惑的问道。“董姑娘,你的脸?”
田义问出这话来,官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董贞说出实情。董贞故意停了片刻,这才笑着解释道:“适才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是如此么?”田义失笑非笑的望着官差,突然面色一冷,“大胆奴才,董姑娘乃是本公公的朋友,你给我说实话,董姑娘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田义的威压之下。官差立即就崩溃了,“扑通”一声在田义面前跪下,磕头求饶道:“田公公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公公饶命啊。”
田义并不开口,转而望着董贞笑问道:“董姑娘,你说怎么处置这个狗奴才?”
“这”董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有些犹豫。
田义见状,重又对官差问道:“狗奴才,你是用哪只的董姑娘?”
“右手,不,不,左手,不。不。田公公,这都是一场误会。”官差惊恐之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来人啊。”田义脸色平静的对手下吩咐道,“把他的两只手都给本公公砍下来。”
在场的众人除了田义同他的手下之外,一听要砍手,俱都面色白两腿软。官差更是被冷汗湿透了后背,一股难闻的骚味从他的身上随即传了出来。却是被吓的失禁。田义的手下可不管这些,有两人摁住他的左手,另一人抽出雪亮的长刀,就要动手。
“董姑娘,董姑娘。”官差面无人色的对董贞哀求道,“求你为人求个人情小人再也不敢了,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报答姑娘。”
董贞闻言紧咬着朱唇,脸色一时间有些阴晴不定,心里面也有些不忍。可一想到先前受到的凌辱,董贞就感觉到自己心气难消。最终董贞还是转过头去,对官差的哀求置之不理。
这一切都落在有心观察的田义眼中,董贞也绝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刚。她的命运已经悄然经历了一次转折一如果董贞集言为此人求情,田义就会履行对沐连鱼的诺言放董贞出宫,可现在董贞却转过头去。
田义摆了摆手,砍刀在距离官差的右手不足一毫米的地方骤然停下。死里逃生的官差拼命的对田义谢恩道:“谢公公开恩,谢公公开恩。”
董贞有些不明白田义的意思,她疑惑的望着田义。
田义从自己手下的手中接过砍刀。递到董贞的面前道:“董姑娘,田某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由你亲自动手为好。”
田义说出这番话来,董贞愣住了,官差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凝固住。董贞似乎没有多少犹豫就从田义的手中接过砍刀,转头望了被摁在地上的官差一眼。“董姑娘,董姑娘,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不再追究的,你要说话算数。”官差勉强抬头惊恐的望着董贞。原本在他眼中弱不禁风随时都可以凌辱的弱女子,此刻却主宰着他的一切。这让他十分恐慌。
董贞见对方在自己面前如此恐惧、如此低声下气,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快感,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爽快感觉。董贞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步步的往他逼去,垂在地上的砍刀划过地板带出一连串刺耳的音调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