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伟见沐连白似未听到自只的问话。心中不讨教俗工叶亿毫不露,又对沐连鱼试探道:“沐公子。丝绸一事?”
沐连鱼这才回过神来,望向王伟笑道:“大人不必担心,连鱼做事一向分明,按照事先约定,除去其他开销五五分帐。这是二十万两,大人请先收下
沐连鱼网从马大掌柜手中接手丝绸。还并未赚到多少银子,这二十万两乃是沐连鱼自己掏的腰包事先垫付的,也算是对王伟费劲心机弄来会试考题的一种补偿。
岂料王伟并未接过银票。而是干咳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沐连鱼见状不由奇道:“大人莫非有什么顾虑?你我不是外人,大人有什么心里话尽管明言
在沐连鱼的一再催促之下,王伟这才勉为其难的叹了口气,对沐连鱼肃容道:“沐公子,你也知道朝廷上下不仅重文轻武,更是重农抑商。老夫思前想后,总觉得公子既已走上仕途,就不要再经商为好。”
沐连妾闻言微微一怔,吃惊的望着王伟:“大人的意思是?”
“老夫也是为了公子的前程着想。”王伟玩味着手中的茶盏,对沐连鱼一本正经的劝道,“如今皇上对公子似有好感,公子应该专心仕途之事,经商这种卑贱之事公子不如就交给老夫打理。老夫如今已经年近古稀膝下无子,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也算是走到头了,只想赚点银子补贴补贴。就算日后辞官也好有所依靠,公子以为如何?”
王伟把话说到如此地步,沐连鱼哪里还不明白王伟这是想独霸丝绸行业,把自己踢出局。沐连鱼眉头紧锁,心中暗骂,可一时间也是措手不及,只得对王伟虚与委蛇道:“大人说的极是,与连鱼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不过自从马大掌柜死了之后丝绸行业才网有起色,一切还未进入正轨,而且这其中牵连极大,还请大人宽限千年,”
沐连鱼的话还没有说完,王伟却已经摆了摆断沐连鱼道:“沐公子,你说的也是实情。不过半年之期也太长了,就以一月为限如何?以沐公子大才,老夫觉得并不是什么问题。”
王伟步步紧逼,沐连鱼暂时也无可奈何,只愕点头同意:“既然大人如此抬爱,连鱼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伟见沐连鱼点头,呵呵笑道:“那就请公子书信一封,老夫即刻命人前往旧都。”沐连鱼闻言顿感愕然,他的本意是半年之后再行交接,没想到王伟居然如此急不可耐。
王伟见沐连鱼脸色阴晴不定,只当是没看见,当即打开房门命手下锦衣卫取来笔墨纸砚,亲自帮沐连鱼磨墨。在王伟灼热的目光逼视之下。沐连鱼心中苦笑,普天之下能让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亲自磨墨,除了宴上之外自己恐怕是第一人了。不过这样的殊荣却让沐连鱼心里面极其不舒服。
沐连鱼无奈之下,只得伸手取过毛笔,用手指揉捏了一下笔芯略微沉吟了片刻,在宣纸上一蹴而就。王伟并不打扰,只在一旁凝神细观。
沐连鱼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写好书信,吹干笔墨,递给王伟道:“大人请过目,如有遗漏之处还请大人一并指出。”
王伟接过宣纸,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对沐连鱼笑道:“沐公子办事一向干净利落,老夫又怎么会不放心呢?。
沐连鱼心中不痛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王伟也不以为意,对沐连鱼转移话题道:“三日后便是会试,公子还需将这些题目背熟才好。”
沐连鱼似乎也想开了,对王伟笑了笑:“连鱼一定一字不漏的记下。不辜负夫人的期望
“这就好……王伟语重心长的再次告诫了一句。“沐公子,此事事关重大,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切勿再对他人提起,就算是贵管家也不能透露只言半句。否则消息一旦走漏皇上震怒小你我必定是抄家灭族之祸。”
“大人尽管放心,沐连鱼心中沐连鱼心神凛然的点了点头。
王伟也只知道沐连鱼办事一向谨慎,也不再多说什么,对沐连鱼笑问道:“公子初来京师人生地不熟,想必也没安排好住处,老夫倒是有一处闲置的院落,虽说房子不大但也算僻静。老夫回头命人添置两个丫环打扫一番便可入住,总好过公子住在客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实际上,田义已经赠了一所大宅给沐连鱼,沐连鱼盛情难便却收下了。此靠王伟也作那赠屋之举,可沐连鱼所花费的代价也太大了。这些**头在沐连鱼心中一闪而逝,沐连鱼苦笑着客套道:“既然大人如此有心,那连鱼就却之不恭了
“你我二人还要客气什么?”王伟故作责怪,从怀中掏出房契推送到沐连鱼的面前,“这是房契,公子请先收好
沐连鱼勉为其难的收下,王伟却已经站起身来,对沐连鱼拱手道:“沐公子,老夫突然想起有要事待办。需急赶往京城,你看?”
要事?沐连鱼心中冷笑,恐怕是命人快马加鞭的赶忙江南吧!沐连鱼也不说破,站起身来对王伟笑道:“大人的公事要紧。反正这里距离京师只是一步之遥,连鱼随意雇辆马车转瞬之间便到。”
“那老夫就失礼了。”王伟故作歉然的拍了拍沐连鱼的肩膀,亲热的说道,“会试在即,这几日老夫便不打搅公子了,等到公子金榜题名。老夫再为公子设庆功宴,到时候一醉方休。”
“连鱼也正有此意。”沐连鱼把王伟送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锦衣卫玉牌,递到王伟的面并道,“大人,这块玉牌连鱼还请大人收回。”
这块玉牌非同小可,本是王伟留给沐连鱼对付田义之用,一直流落在外王伟心里面也不甚放心,既然沐连鱼主动提出,王伟也只是稍稍推谭了一下,便收入囊中。
沐连鱼正待相送,王伟却是声词甩旧。沐连白旦状也不再坚持,脸煮阴沉的目送着王伟扬长船啧六沐无咎早就等在身侧,待到王伟走远这才靠了过来。他见对沐连鱼脸色难看。赶忙小声询问道:“王伟这只老狐狸究竟是为了何事而来,少爷为何又愁眉深锁?”
门外人多眼杂,沐连鱼并不应答,对沐无咎使了一个眼色:“进来说话。”
沐连鱼进了房间,玩味着王伟亲自送来的会试考题一言不。沐无咎关上房门,踮起脚尖走到沐连鱼的身旁,放低声调的对沐连鱼问道:“少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沐连鱼抬头望了沐无咎一眼,对沐无咎笑道:“两件事情,可以说是一好一坏,你想先哪一件?”
沐无咎犹豫了一下,对沐连鱼点头道:“少爷想先听听好事。”
沐连真平静的回答道:“会试还未进行,王伟便已经命人送来考题。”
沐无咎微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沐连鱼手中的:“少爷,你是说,这”这便是今年会试的考题?”
因为极度震惊,一向沉稳的沐无咎也显得有些慌乱。
沐连鱼嘴角边有了一丝苦涩:“如果王伟没有说谎的话,这便是了。”
沐无咎收回自己的日光,对沐连鱼惴惴不安的问道:“那坏事呢?”
沐连鱼目光一凝,一字一句的说道:“坏事便是王伟更改了游戏规则。我们辛苦打下的江山如今要拱手相让。”
“少爷指的是?”沐无咎不敢的信的问道。
“江南丝猴”沐连鱼目无表情的应道。
“姓王的也欺人太甚了。”沐无咎心中顿时泛起一股怒气,“凭什么我们拼死拼活、冒着绝大的风险从马大掌柜手中抢下的肥肉要白白送给他,这不公平!”
公平?沐连鱼表情平静望着沐无咎问道:“无咎。难道你以为这世间真有公平?说起来,王伟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这会试考题可真是价值百万呐。”
沐连鱼的语气似乎有些自嘲,沐无咎不甘的问道:“少爷,您和沈家小姐为了丝绸的事情忙活了多少日日夜夜、倾注了多少心血,真耍拱手相让,您真的甘心吗?大不了这考题我们不要便是,以少爷的才能要中进士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无咎,你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归根结底,我是民,他是官,现在还斗他不过。”沐连鱼苦笑道。“而且官场上的事情绝不是你想象中的这般简单,如若刚刚我一力推辞,恐怕连京师都到不了。”
“那就这般便宜了他不成?”沐无咎急道。
“没这么简单。”沐连鱼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谁也不能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白白拿走我的东西。田义不行,王伟也不行。无咎,你即可回一趟江南”
沐连鱼在沐无咎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沐无咎闻言有些不敢确信的对沐连鱼问道:“少爷,这能行吗?不如让沈姑娘拖延着。我们再想想办法。”“我就是怕幽若舍不得,这才命你亲自赶往江南。”沐连鱼微微叹了口气,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对沐无咎解释道,“以王伟的老谋深算。如果幽若有意拖延定然瞒他不过。不如索性拼着几个月来的心血毁于一旦,一股脑儿全交给他。王伟搞阴谋诡计有一手,经商他不行。丝绸行业更是牵扯极大,各方面利益纵横交错。王伟贸然插手必定会深陷泥沼,到时候我让他哭都来不及。”
“少爷为何如此肯定?”沐无咎不解道,“就算王伟自己不懂,他也可以找高人代为打理,以王伟的身份权势绝不会是什么难事。”
沐连鱼闻言,却是笑了:“做丝绸要想赚大钱,就必须要投入大笔大笔的银子,王伟此人虽有谋略。却并不是做大事之人。以他贪婪狡诈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掏出许多银子来么?就算要保持现状,也总要投入个百八十万两。如此多的银子。王伟会放心交给别人?要想快获利。就必须走私海外,但旧都附近的海盗被戚继光的威名所吓已经是惊弓之鸟,大都逃往福建一带,不是这么快就能回去的。
若是把丝绸运往福建必然要大费周章,成本增加不少且不谈,还极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王伟绝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沐无咎闻言顿时放下心来,沐连鱼心中却是极为苦涩,因为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几个月来的心血毁约一旦暂且不谈。他甚至可以预见沈幽若得到消息之后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相比之下,田义就聪明了许多。同样是做丝绸生意,田义虽然拿的银子要少一些,但却稳妥安全不担当任何风险。马大掌柜一倒台。田义轻易就将自己同马大掌柜的利害关系撇的干干净净,不禁赢得了众人的称赞,还不大不的卖了自己一个人情。尽管谁都知道田义是马大掌柜的后台,可也谁也不会不识相的把这种幕后的勾当摆到台面上来说不是?
思虑及此,沐连鱼暗自摇了摇头。两人一比较高下立判,所以在沐连鱼的眼中,王伟只能说是自己的半个对手。
沐无咎似乎也想通了,却又放心不下沐连鱼,有些犹豫道:“少爷。老奴回了江南,你这身边没有人照顾又怎么能行?”
沐无咎的关切令沐连鱼心中极为感动。对沐无咎笑道:“无咎,难道你还把我当小孩子看不成?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一路上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事不宜迟,你收拾一下早点动身吧。”同沐无咎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沐无咎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再加上甄洛的关系,沐连鱼早已经把沐无咎当成自己的亲人。
沐无咎闻言也笑了,有些自我抱怨道:“少爷,你看老奴这”呵呵。少爷早已经今非昔比,老奴居然还把少爷当小孩子看。那少爷多多保重,老奴这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