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莉莉扔到虫潮中，这一点也不意外。而且连一件武器都没有，那就分明是把楚鸣往火坑里推。

“别指望铁皮，你不能永远依靠他。”莉莉说

“可是我这是身体。。。。。。”楚鸣苦笑着，不知道如何开始。

“灵魂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不要以为你有了圣堂的实力，那都是别人的，如果你甘愿这样下去，我也不拦着你，你去死好了。大不了我换个男人。”

“莉莉，你说话可真刺激人，难道不能温柔一点？”

“你那两位温柔的前妻都死了，我可不想步她们的后尘。要是我，我会让你殉葬的。”

“好吧好吧，我可不想被你谋杀，说吧，怎么开始？”楚鸣认命了。

“杀死一只虫子，最差的那种。”莉莉说着，一只最普通的蝶虫飞到了楚鸣面前，不知道莉莉用了什么手段，其他的虫子对此都视而不见，只有这只虫子发现了古怪。

“弱小啊！好像回到很早以前。”楚鸣叹息一声，迎了上去。。。。。。

莉莉的训练没有章法，甚至没有什么建议，她只是给楚鸣寻找对手，并且不让他死掉。楚鸣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杀死眼前的虫子，不管用什么方式。

第一只虫子用了楚鸣整整两天的时间，与其说是楚鸣杀死的，还不如说是他耗死的。面对这样的成绩，楚鸣连羞愧的勇气都没有。莉莉什么也没有，转手就招来另外一只。楚鸣想也没想，再次迎了上去。就这样，楚鸣从一只虫子开始，到两只、三只。他尝试了许多的技巧，将自己所学都一一使用，并糅合在一起。稳步提升成绩的同时，楚鸣也渐渐理解到莉莉的想法。强大的灵魂是需要载体的，自然法则不可更改。不使用它就将失去它。楚鸣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依赖铁皮战斗，这本身是一种战斗方式，没有过错。但是他的身体却在这个过程被荒废，虽然楚鸣的身体还不能参与战斗，但是灵魂的契合度却在退化，这种危险的兆头如果不是莉莉发现得早。很可能会给楚鸣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十天，莉莉叫停了楚鸣：“你应该懂了一点，我们没有时间让你的身体与灵魂更加契合，所以这件事放到以后。现在。让我告诉你一点新的东西。先看我怎么做。”

莉莉说完就接替了楚鸣对身体的控制，她一边做一边说道：“骄傲是前进路上的障碍。但谦虚同样也是，低估自己的能力也是错误。圣堂的救赎，你做了两次，这是你的极限。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做？你的身体真的这么虚弱吗？如果真的这么虚弱，如何容纳两个圣堂的命核？告诉我。你多久没有内视过自己的身体了，你想知道小白、也就是你的心脏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我好像忘了。”楚鸣挠挠头，小声的回答。

“好吧，我懒得说你了。让我来告诉你身体的状况吧。你现在的身体内有强大的生命能量，精神能量也同样如此，而且两种能量相互转化的损耗越来越小。所以，你是非常健康的。但是你为什么无法遏制躯体表面老化的问题呢？之前对你生命力的损害其实早就消失了，所以。不是你身体的问题，而是你皮肤的问题。”

“琼面纹？”楚鸣有点明白了。

“对。琼面纹。这种替纹已经无法适应你现在的身体，所以，它保持老化的状态至今。要应对这种局面，有两个步骤。第一，找无罪家族，他们对琼面纹表现出了非常的好奇心，所以，他们应该有办法。第二，即使他们有办法，你也需要自己寻找合适的手段，因为你的体质和人类的差异太大，你必须走你的路子。”

“学学青蛙。”莉莉轻佻的说道：“把你的皮肤当作一件衣服，如果衣服破了，该怎么办？”

“补上？这个回答我都不满意。”楚鸣的回答没有底气。

“知道就好。而且你的衣服不是破了，而是不合身，所以，先脱下来看看。”

“怎么脱？”

“二维展开。”

“二维展开？”楚鸣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对，二维展开。交给我吧，我的男人还是要我来调教的。”莉莉说道

“不会有危险吧？”楚鸣毛骨悚然的说道。

“不会，只是扒掉你的皮，我的皮包骨头的小男人。。。。。。”

莉莉说着就动手了，楚鸣感觉到一阵晕眩和刺痛，然后发现自己被扒开了，他的琼面纹组成的皮肤被撕开，血淋淋的撕开。

“留下点力气吧，你呻吟得象把坏了风扇。”

“可是真的非常疼！哦——”楚鸣还是控制不住他的知觉，他的知觉本来就敏感，而莉莉还将其放大了。

“那就对了，疼，说明循环系统被阻塞了。集中注意力，找到那些疼痛的位置。”莉莉冷冷的说道。

“全部，是全部，全部都疼。”一个骨头架子在挣扎，红色的心脏在骨头架子中诡异的跳动，血液丝线一般延伸，延伸到他身后那张皮上。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摊得不够开。”莉莉说话间，楚鸣的皮肤又张大了一倍，而痛苦的知觉也增加了一倍。

“莉莉，求你了，非常疼，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嗷——不要，不能再展开了！！！”

楚鸣无助的喊声像只待宰的羔羊，但莉莉根本不听他的。渐渐的，楚鸣也明白，如果他做不到，这种痛苦的展开就会继续下去。

琼面纹已经稀薄得象肥皂泡一样，整整有上百平米的面积，展开的皮肤上能看见被拉扯开的纹脉，楚鸣在痛苦中感受，从一个节点到一个节点，当他指出一个错误的时候，莉莉就会把那处纹脉剔除，而楚鸣则把那剔除的空白修补完。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久，莉莉非常有耐心，不知不觉间，皮肤已经展开到上千平米的面积，这个是个恐怖的面积。

“这是你的极限。”莉莉停止下来，她接着说道：“已经够了，大的错误已经排除干净，现在，感受一下附近的虫子，注意，我会放它们过来，穿过你的皮肤，用你的知觉去感受一下，感受它们的思想。”

虫子从楚鸣的皮肤上穿过，激荡其一阵阵的涟漪。虫子没有感觉，它们只是按本能在活动，而楚鸣的感觉就像被虫子穿心而过，他感受着这种异样的感觉，慢慢的摸到了一点技巧。

楚鸣用皮肤包裹住了一只普通的蝶虫，那只虫子迟疑了一下，似乎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下，随后没有发现异样，弹了弹它修长的足镰，顾自离开了。楚鸣放开了这只虫子，转向了下一只。他现在使用的技巧已经包括了肤瞳术和箴言术，莉莉没有说话，那表示认同楚鸣这样对技巧的运用方式。

“莉莉，虫子的思维非常简单，但是，那也不是我能听懂的思维。”楚鸣主动的提问。

“古先知语是如何表达的。就像你唤醒我那样。”莉莉的提示切中要害。

“哦，我忘了，古先知语，虽然我无法完整的表达，但是却可以将虫子的思维还原为最简单的能量震荡方式。”楚鸣懊恼的点点头。

“提醒你，永远不要忘了古先知语，这对你以后的进步非常有用，甚至可能是根本。”莉莉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楚鸣的多。

“我明白了。”

楚鸣回答着，再次包裹住了一只虫子，这次，时间比较长。莉莉不得不使用了某种方式，让这只虫子停在了原地，这种异常让周围的虫子都有了微微的警惕。嗡嗡的声音来自富足摩擦的震动。

“我知道了。”半晌，楚鸣放开了那只虫子，然后笃定的说道：“金环蝶虫就在这里，我找到它了，它没有离开。”

“好吧，现在收起你的皮肤，把身体交给我，这还不是你能做到的事情。”莉莉大包大揽，直接接替了楚鸣的身体。楚鸣知道莉莉的手段，也不担心，蜷缩在灵魂深处专心琢磨今天学到的东西。

莉莉和金环蝶虫之间的较量没有赘述的必要，楚鸣还弄不懂那种境界的战斗。莉莉对精神力的运用之巧妙超过了楚鸣所能理解的知识范畴，她的技巧非常繁杂，用极小的消耗达到想要的效果。比如楚鸣知道的精神力螺旋突刺，莉莉使用这个技巧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好玩，信手一个螺旋突刺，弄得一只白环蝶虫一脑袋浆糊。但是莉莉用自己的方式展开楚鸣的皮肤时，就可以看见完全不同的差距，上万平米的面积，如同一张庞大的蛛网，在这张网里，莉莉就是无所不知的神。据莉莉说，这还不是真正的强者，大鲁温星上的强者可以将自己的知觉覆盖整个星球，而其中最恐怖的则是仰望者，这些大鲁温星的哲人，他们仰望星空，用知觉去探索无尽的宇宙奥秘。

但是，楚鸣也理解到大鲁温星人的不足之处，缺乏强悍的体质是他们的致命弱点，比如莉莉，面对以精神力攻击为主的玺教者，她是无敌的存在，但是对圣堂，就力有未逮。莉莉也提醒过楚鸣，如果面对有数量优势的替修，她也不可能控制全局，人类的基因是相同的，但灵魂的差异却很大。所以，即使是教会，也没看见他们肆无忌惮的使用精神力攻击。所以，不论是思想者或仰望者甚至先知，他们的能力在于对宇宙世界的观察和对人类本身的思考，将其作为争斗的工具，都是本末倒置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