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即律法,律法即本心。”巨指着楚鸣的心口:“这句话的意思你没有全部明白,只有自律才能保持本心。”
“自律。”楚鸣默默的咀嚼着这个词,他想起了另外一段话:
“刺青圣堂不能堕落,他们每时每刻都必须自律、高傲、无畏、睿智。善既是善、恶就是恶。如果无法裁决,那只是你的本心不够坚强。”
“我明白了,谢谢。”楚鸣拱手致谢。
“很好,这也是我最后能教导你的东西,我也认为这是试炼最重要的东西。比实力更加的重要。”
巨点点头,他很了解楚鸣的实力,楚鸣最强大的恰恰是本心。就像《堕落交易》契约一样,巨要做的就是要强化楚鸣最强大的部分。
在巨遇到的所有试炼者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期待的一次。一个本心坚定的人更加的坚定——坚定也是一种狂信。
“结束了,趁着力量还没有完全消失,我还要做点事。”楚鸣向解放台阶走去。
“偶尔的放纵并不堕落。”巨没有跟着他,而是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眼神中是欣慰的笑容。[] 步甲696
。。。。。。
表决祭坛在沉寂了整整一天,一天的沉寂让许多人疑『惑』,也让许多人遗憾或庆幸。
巴宁那苏和鬼君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回归的时间屈指可待。但他们并没有离开,危机解除,贪欲自然浮现。
“便宜那小子了。”
巴宁那苏念念不忘,对权力的渴求让他很在意“奇遇”这种东西,他认为楚鸣是获得了某种“奇遇”,这种不劳而获的捷径是他最喜欢的。
“‘浪花’的人失踪了,这里有古怪。”
鬼君的阴谋论又出现了,这一次很凑巧又对了。
“别担心,那几个半死不活的人翻不起风浪。” 巴宁那苏摆摆手,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据说试炼结束会抹去我们的记忆。但好感和恶感好像能残留一部分。如果在外面,这几个人随意就收拾了,都没必要放在心上。知道吗,只要我通过了试炼,家族就将为我打造机甲,到了那个时候,这些蝼蚁顺手就捏死了。”
“恭喜恭喜。”鬼君笑眯眯的道喜。
“哪里哪里,难道你不是吗?” 巴宁那苏假意的摇摇头,然后也笑容满面的反问道。
“我?”鬼君眯起了眼睛:“我可能没这么快,我叔叔在神殿中有点地位。他可能会安排我进入赤金刚军团。如果运气好。或许能混个军官什么的。”
“难道是神随四大军团首位的赤金刚?!”
“是的,没办法,只能从小军官干起。”鬼君摆摆手,但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的得意。
“佩服佩服。到了那个时候,你可要罩着我。” 巴宁那苏连忙拉关系,这个时候建立好感还是有用的,如果鬼君真的进了赤金刚军团,稍稍提携他一下就受用不尽。[] 步甲696
“好说好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只是个意向。”鬼君挑了挑眉『毛』:“这些蝼蚁坏了我们的事,这个仇我记住了。出去以后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就算他们死了,他们的家族和亲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鬼君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他将这个仇恨记在心里,即使他失去了记忆,仇恨也会让他完成报仇这件事。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有人尖叫。并且更多人也开始喊起来。
“什么事?”
巴宁那苏皱起了眉头。他身旁的一个手下了跑到了前面,不一会儿。气喘吁吁的回来。
“那个祭坛打开了!!!”
“什么?!!!”巴宁那苏瞪圆了双眼,他揪过这名手下的脖领子,大声质问:“你是说那种决斗又开始了。”
“没、没、没有。”这名手下被勒快断气了。
“没有你胡说什么!!!” 巴宁那苏很生气,因为他刚刚被吓了一跳,差点失态。
“等等,巴宁那苏,你松开他,他没办法说话了。”鬼君感觉事情有古怪,连忙提醒。
巴宁那苏松开手,那名手下翻着白眼,呼噜噜的喘了好几下,才焦急的说道:
“不是决斗,是那个祭坛打开了。”
“打开了?!”巴宁那苏眼睛一亮,他再次想到“奇遇”这个词。
“不不不,不是简单的打开了。是打开了。”这名手下语无伦次,他咽了口唾沫,才把话说完:“是打开了,‘浪花’那个水手也走了出来,他正在杀人,朝我们来了。”
“出来了!”
巴宁那苏的脸『色』一下白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反倒是鬼君还冷静得多。他拍了拍那么手下的肩膀。
“再去打探,有消息马上报告。”
看见这名手下离开,鬼君眼中『露』出了一道凶光,他看着巴宁那苏:
“这是好事,召集我们的人,围攻他,我就不信他能杀光所有人。”
“对对对,我们还有人。” 巴宁那苏醒悟过来,想到自己还有一票手下,心中略宽。
“联络一下和我们关系好的队伍,让他们马上赶过来,另外,再找些炮灰,这件事你去办,『逼』都要把他们『逼』来。”
鬼君在排兵布阵,巴宁那苏此刻也顾不得面子,召过一名手下吩咐了几句。
“走,去看看。”鬼君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身居前线,这样可以振奋士气。不过,他很快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
鬼君和巴宁那苏看见楚鸣的时候,楚鸣也看见了他们。于是,楚鸣稍稍调整了一下方向,向他们走来。
这一路上不断有人围攻他,不断听到有人在呐喊。
有人在大声咆哮,用咆哮来增强自己的信心;还有人高声警示,提醒其他人注意危险;还有人呼唤这附近的队友,以便形成有效的合击。
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是混『乱』和嘈杂的,但出于中心的楚鸣却是沉默。来来回回的三刀,大好头颅飞上天、骨碌碌滚到地上。
他没有特定的目标。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些大声说话的人或许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惊恐的尖叫声成为了主流,但这个声源又容易招惹灾祸,很多人发觉到了这一点,很聪明的闭上了嘴。随后,其他的人也闭上了嘴。
沉默的战场,只有兵器碰撞以及喘息声。这种场景就像一部默片电影,让人有种置身事外的不真实感。
就像看电影习惯不说话一样,这种沉默是会传染的,当整个战场渐渐的沉默下来时。人们才发现。吊索沼泽的风是很大的。
湿润的风刮过边缘锋利的草叶。发出嘶嘶的口哨般的声音,湿地上连绵的小水洼不时鼓起一个水泡,噗的一声爆开,溅起一朵小小的涟漪。
“有古怪。”鬼君说道。当他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是那样的格格不入,这个声音从他胸腔发出,带起了一阵阵的轰鸣。
“走吧。”巴宁那苏的声音有些颤,虽然他很努力的掩饰了,但在这个沉默的战场上,他的声音太清晰。
“去那边。”鬼君指着一个方向,随后,他们开始移动。。。。。。
沉默的杀伐,当楚鸣走到鬼君他们曾经呆过的位置。发现这里没有人,他抬起头,在自己的右方发现了目标的身影,于是他转过身,再次向鬼君他们走去。更多的人开始围攻他。
源自箱子的力量在慢慢的衰减,这原本就是残留的力量,被见思走廊的压力强行压迫到楚鸣身体内,箱子也无法完全的抽离。
这是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所以楚鸣可以尽情的挥霍,在挥霍中,他一点点是将那三刀揣摩深刻,猎头三式——这是李奥斯卡留下的东西,楚鸣要把他变成自己的。
劈——这是第一式,这一式的精髓是取直。配合“追魂”的技巧,在千万变化中找到真实。
旋——这是第二式。这一式的精髓是身随。刀之锐,不可挡,以锐为盾,周全自身。
斩——这是第三式。这一式是纯杀招,取对手头颅,讲的是志在必得、强弩不歇。除了一往无前的必杀,还有生生不息的往复。
力量在衰弱,但技巧越发的娴熟,当箱子的力量完全消失的一刹,楚鸣也在这一刻念头通达。
“我可以叫他默杀三式。”
楚鸣为这三招取了个名,表示他已经学会,学懂了,将李奥克斯留下的刀法融会贯通,变成了有自己特『色』的杀招。他的特『色』在于控制,而默杀的特『色』就在于沉默。
安静的杀戮,如同手术室一般,冰冷的灯光、器械,热的血流出来,很快也冷了。
巴宁那苏和鬼君第三次转移地点,而楚鸣并没有为此烦恼,他只是在发现时稍稍调整方向,不急不缓的向他们走去。就像龟兔赛跑里的那只乌龟,执拗战胜速度的童话。
执拗的人是可怕的,刀锋更可怕,但最可怕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让人想发疯想大喊大叫的沉默,就像梦境中被人追逐,又无法说话无法逃跑的沉默。
巴宁那苏和鬼君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转移了,如果他们没有身临战场还好说,但他们在这里,就不能再跑,再跑就是害怕、就是逃跑。
“鬼君,你决定吧。” 巴宁那苏怕了,这种沉默的杀戮让他胆战心惊,他让鬼君做决定,这也是在推卸责任,他还想保持着自己的权威形象。
鬼君一眼就看出了巴宁那苏的心思,但他没有揭穿。他现在相当犹豫。根据他对楚鸣实力的分析,楚鸣现在应该没有他这么强大,可能就和他的头号手下“察猛”差不多。
鬼君很想让察猛去试一试楚鸣的斤两,但他又舍不得自己这个头号打手,万一死了就亏大了。
万一死了——鬼君忽然发现自己对察猛也并不很有信心,这可是个很坏的印象。想到这里,鬼君知道自己不能不做决定了。
“巴宁那苏,我去后面催一催,那些炮灰还不够,再多找一些来,磨都磨死他。”
鬼君说着向后方走去。
鬼君或许是真心的,他心底里其实还有一战的欲望,但是,他的行为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是这样了。
“我,我也去看看。”
巴宁那苏缩了缩脖子,带着自己一帮手下一溜烟的跑了,他跑得很仓皇,他认为鬼君都跑了,自己逃跑也是正常的。
最强的两支队伍跑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原本是楚鸣的目标。这是一个信号,表明他们不认为自己是楚鸣的对手。即使某些好战的人还跃跃欲试,现在都不得不重新考虑后果。
战场上更加的沉默,不断有人悄悄的离开,到了后来,连兵器碰撞的声音都寥寥无几。
“别杀我!我只是看热闹的!”
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落荒而逃。楚鸣没有追,他发现自己周围已经没有一个敌人,他的敌人都跑光了。
“呵呵——”楚鸣裂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他的这个笑容落在逃跑者眼里,是那样的狰狞。
输赢并不总是看实力,鬼君和巴宁那苏比楚鸣强大,即使楚鸣学会了“默杀”也同样如此。老牌的准圣堂绝不是花架子,他们的地位也是靠实力得到的。
但他们跑了,他们就是失败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失败的种子种下,就不会轻易枯萎。只要他们面对楚鸣,就无法再有一战的勇气。
“该结束了。”不知道何时,巨出现在楚鸣身边。“你不是最强的试炼者,但却是最好的试炼者。”
“可以排到第几?”
“实力嘛,还是在千名开外。但成长的速度却可以排进前十。”
“速度?李奥克斯那种人,我追得上吗?”
“你有了一个远大的目标。目标决定成就,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