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主,你别走这么快呀!”妍紫几乎一路小跑才能追上我,她焦虑的劝阻道:“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皇上若是来了,见你不在屋内歇着,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我面色苍白,置若罔闻,几乎是冲进了凝华宫,这凝华宫原名栖霞宫,沈娇奴得了封号后,便将宫名改为凝华,宫中富丽奢靡,胡桃涂瓦,丁香涂墙,空气上四处散发着浓郁的甜靡之香。錾金悬钩大红撒花软帘后,沈娇奴端坐在花厅内,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正磕头哀求:“夫人何苦为难奴才们,还请夫人随奴才们去吧。”
她,已被贬入永巷,折腾了一天,居然还未肯前往。。
我的到来,让这些太监奴才大为惶恐,纷纷避至两侧。我强自挣着一口气,冷声道:“你们都退下,本公主有几句话要对凝华夫人说。”
众人皆肃然退下了。凝华宫里,变得静寂无声,我凝望着她,多么希望眸光能化为利剑,刺向眼前的女人。然而,面对我熊熊燃烧的怒意,沈娇奴不过柳眉轻挑了一下,自顾端起几上茶杯,啜饮了一小口。
此时,我的手仍紧攫着那张信笺,终于,伸出手去,任褶皱的字张,有如绽放的花朵在我手心缓缓展开,笺上,一笔潇洒飘逸的仿兰亭行书体,如蛟龙出海、如白鹤掠翅,这笔迹,为我抄写过棋谱《象经》,为我抄写过琴谱《广陵散》,更为我抄录过前人《古诗十九首》,此时,却有如一把把黑色的利匕,刺人双目。
我的声音轻颤,问道:“这封信,是不是你差人送来的?”
“正是本宫。”一丝冷凝娇柔的笑意于唇边,她的声音娇媚动人,却有如毒蛇吐信,句句见血封喉,“信,想必公主殿下已经看过了吧?当初,我为大将军身边侍婢之时,皇上就已与大将军暗中交好,书信往来,不计其数,这一封不过是其中一封,被我悄悄取来收藏罢了!”
“你骗人!”我将锦帕狠狠朝她的脸扔去,哭泣着大喊:“沈娇奴,你到底想玩什么鬼花样?!”信,轻轻飘着,宛若无根飞絮,随着一颗心缓缓沉落,落在锃亮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