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教授也完全呆住了那冰层里的全息图像共有三个人不可思议的光学现象连人物的表情也完好地保留了下来。******一个衣衫破旧的三角眼男子躺在地上脸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疤看起来应该是被另外两个人救到了这冰宫中图像中的他正睁眼狞笑着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却是飞快地把什么东西刺入了他身前的女子后背。
那个女子登山装里面是藏式衣领她背对着凶手正在急救包里翻找脸上全是关切和焦虑显然被印入冰层的一瞬间她还未感觉到刺痛。在这名女子旁边是另一位登山队员身高长相倒和张立有几分相似衣服上有中国国旗他正伸手去抓那名凶手的手腕嘴微微张开
正欲出声呼喊。从三人的衣着和背包来看这张全息照片的时间不会太远岳阳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艰难道: “冈……冈日大叔!”
冈日转过头来见岳阳三人正看着冰壁呆疑惑地走了两步已看到冰壁中模糊的异常。他停了下来呆立了约两秒又向前走了三步脸色开始变化再走两步时手脚冰凉地颤抖起来突然飞快地向前奔去仿佛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他一直扑到冰墙上喉咙里嘶哑地吼道: “拉珍……”只叫出了名字竟是再也不出声音来。
没想到果然是这样岳阳听到冈日的嘶吼突然莫名地心中一痛若不是张立死死捏着他的手臂他险些拿不稳探照灯。而张立也如着了魔一般捏着岳阳的手臂一动不动。
冈日颤抖的手摸上了冰墙拉珍的面孔是如此的清晰仿佛近在眼前她依旧美丽依旧安然她永远都只会为别人着想你背后那个人他要杀你啊!那恶毒的目光让冈日的心在滴血突然间他再也分不清哪是幻觉哪是真实他要救出拉珍他要阻止那个残暴的歹徒!他举起拳头用力地击打在冰墙上他要破开这道阻碍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拉珍在一起。
那冰墙千年不化坚逾钢筋哪是拳头就可以击裂的几拳下去冰面上就溅起了血花卓木强巴等人看得触目惊心唯有冈日浑然不觉挥动着他的拳头一击又一击向那冰墙捶去。他要打开这屏障他要救出他的拉珍来!
卓木强巴冲上前去拦住了冈日道: “阿果没用的阿果!你别伤害自己了!拉珍会伤心的!岳阳把灯拿开!”
岳阳的手腕却被张立固定在了那里他也拿不准主意了。
“你放开我拉珍在里面啊!你放开……”冈日挣扎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悲伤且无助孤立且孤寂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的思念与悲恸都在这一瞬间化作了泪如泉涌。冈拉靠过来温顺地舔着冈日的泪水咸咸的。它扭头看去冰封里就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女主人吗?他们不是在救那个男子吗?那个男子对女主人做了什么呢?它能读懂人心却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何如此复杂……
冈口无力地靠在冰墙上狐皮帽掉在地上好像奄奄一息的重症患者双眼空洞无神。面对这突状况卓木强巴等人都没厂主意纷纷劝慰着冈口岳阳也小声地劝道: “大叔你别太……”
还未说完冈日突然暴怒起来他跳将起来一步跨到冰座边缘一把抓住了岳阳的衣领一用力就将岳阳拎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拿着灯乱照厂冈日咬着牙脸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吼道 “你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十七年了十七年的等待 一个人守着孤寂雪山他坚信并坚持着如今十七年的希望破灭了!他将一腔的怒火都泄在岳阳身上。岳阳默不做声任冈日摇来晃去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好像荒原上受伤的野狼愤而怒吼着苍人他能理解这种情感他也有失去亲人的遭遇。摇晃中他突然现冈日那灰白的头竟然在大把大把地掉落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十岁生命的火焰正急消退着。
“砰”的一声却是冈日将岳阳抵到了冰墙上卓木强巴大声道:“阿果!”
冈日猛然一惊松开了岳阳画朝冰壁轻轻说了声: “对不起。”
岳阳道: “我没事大叔我理解你你……”
冈日狠狠地一挥手道: “你们走吧让我—个人静一静。穿过这座冰宫就走出大冰川了我知道的路也就到此为止再也帮不了你们更多了。”
“大叔……”
“走!”-
这时巴桑开口道: “我认识那个凶手。”
冈日仿佛没听见倒是张立激愤道: “你说什么?巴桑大哥你真的认识那凶手?他是谁他在哪里?”
巴桑看着冈日道: “他叫西米和我一样是只蜘蛛!”
张立急道: “我记得巴桑大哥不是说过与你们一同前往雪山的蜘蛛只有你一人活着回来吗?”却见岳阳在一旁人打眼色。
巴桑道: “嗯最后一次确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但是那家伙最后一次没去。”张立呆呆地看着巴桑的脸色想看出些端倪但巴桑依然冷漠看不出半点动静。谁能想到巴桑此刻脑海里正激起滔天波澜。
“西米!是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队长……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是你把它们引来的!我们被你害死啦!”
“如果我不这样做我……我会被它们吃掉的……”
“要我帮你可以替我找一个人……”
“如果他死了把他的骨头挖出来交给我我要亲自处理……”
“对不起张立这个人只能是我亲自来处理!”巴桑心中暗想。
张立继续追问道: “那么他在哪里?”
巴桑苦笑道: “十几年了我哪里还知道。”
冈日静静地听着无力道: “好了你们就不用再说了你们走吧都走!”
见冈日再次下了逐客令卓木强巴等人都知道冈日眼下心如死灰留下来倒不如让他独自静一静。冰川上光线正在暗淡雾气显然笼罩了下来时间也不等人众人便向冈日告辞厂。
卓木强巴抬起冈拉的下颁对它道: “照顾好他我会回来的。”冈拉心中不舍含泪点了点头走回去静静地卧在冈日的手边看着卓木强巴他们离去的背影。
看不到冈日后张立又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巴桑大哥那只蜘蛛……”巴桑沉着脸点了点头。
岳阳道: “强巴少爷大叔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卓木强巴道: “不不会我认识的冈日是个很理性的人他虽然思念他妻子但他一直都很坚强乐观地生活着。何况他还有冈拉冈拉会照顾他的。”
离开水晶宫后受冈日心境感染 一行人默不做声。路好走了.但那冰裂缝下的其余诡异景观则愈丑陋离开温暖的水晶宫寒意又开始渐渐升腾那些无孔不入的风顺着裂隙钻了下来开始在众人身边逞凶。越接近主裂缝区头顶的裂缝就越人风开始在耳边怒吼裂冰则变成了凶恶的豺狼野兽给大家的感觉好像刚从天堂出来突然就掉人厂地狱。
偶尔一阵风袭来就像一个幽灵一般带着似冷非冷却令人皮肤绷紧的感觉从每个人的身边溜过有时它们会一掠而过有时则会逗留一番川冰凉的身体摩挲着人们裸露的脸庞良久才不舍地离去。它与冰柱摩擦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像凄厉的哀怨像亡魂的不屈让人毛骨悚然。
穿行于冰柱间身边是冰雕的奇石异兽张牙舞爪倍显狰狞头顶是悬空的冰岩千钧—岌岌可危。每次风吹过都会掉下大量的冰屑甚至会有一些大的冰块虽然戴着安全帽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次掉在头上的会不会是那些长宽十几米、厚达几公尺的巨型冰砖。
负责高空安保的张立突然小声道: “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拿起望远镜突然张门猛吸一口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岳阳忙道: “怎么啦?看见了什么?”
众人仰头望只见头顶冰雪遮盖那一道道裂缝有如一线天蛛网密布地蔓延开去在一些裂缝间可见一个个芝麻大小的黑点。
张立取下望远镜在岳阳的拍打下缓过神来脸色惊恐万分道:“是人!我看见一个人卡在那裂缝中不知道是死是活。”
岳阳接过望远镜只一眼他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在将望远镜交给卓木强巴时说了一句: “死了好可怕的尸体!”
卓木强巴举镜天哪他看见一个金碧眼的外国人身体固定在冰中他的姿势就像一个受伤的战士拖着两条残腿用手在壕沟里匍匐爬行。他圆睁着双眼咬紧牙关每一根直立的头都不愿屈服但那空洞尤神的眼睛已昭然揭示他早已失去生命只是冰封将他死前一瞬间的表情凝固了。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午他依然以这样的表情诉说着他曾做过的抗争。望远镜缓缓移动不比这—具尸体一具又一具随着越来越多的尸体出现每一具尸体都强烈地冲击着卓木强巴的神经。那些尸体中有外国人有中国人他们穿着黄色紫色的各色登山服每一张脸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表情有绝望有不屈有愤怒有伤心但他们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全是睁大了眼睛。
冰川仿佛在拍摄一张张历史照片将每一个人死前的一瞬间完美地保留了下来。看见他们的表情仿佛还能听见他们的咒骂那一阵阵阴风就好似他们的亡灵那凄厉的咆哮让人心悸。卓木强巴一共现六具尸体姿势千奇百怪有横躺有攀爬有倒悬有俯卧至于那些人此前的表情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绝对是令人终生难忘的一幕。卓木强巴清楚这些人全是选择了从冰川表面跳跃而过的失败者他们或许还有同伴但也只能无助地看着他们跌人裂缝茫然失措神色暗淡。看来那些人并未立即死去而是被卡在深达几十乃至百米的裂缝中他们挣扎却动弹不得他们呼喊却没有回音终于他们声嘶力竭他们的身体被冻得麻木失去了知觉丧失了意识。于是他们的尸体化作了绝望的冰雕他们的呼喊化作了罡风的尖啸。
卓木强巴暗自心惊如果方才不是选择了走冰川下方这条路而是从裂缝上方跳跃的话那么他的队友中极有可能也会有人成为这大冰川的艺术品就连灵魂也被禁锢在这片冰雪的世界。他听胡杨队长说起过整块巨大的冰川一直是缓缓移动着的不幸跌落冰裂缝的人尸体随着冰川的移动往往要在十年二十年乃至更长时间才能移出冰川被人现在喜马拉雅山脉中隐藏着无数冒险者的尸骨。那么这些人呢?这些被卡在冰川中的人他们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十年?二十年?恐怕再过一百年他们也无法重见天日只能成为大冰川永久的玩具!
唐敏见卓木强巴迟迟不放下望远镜伸手来拿。枣木强巴小心地避开唐敏低声道: “敏敏别看。”便将望远镜递给了胡杨队长。
胡杨队长和大家一个表情先是一震随后一呆拿着望远镜的手不由自主地出颤抖卓木强巴简单地告诉唐敏他所看见的情况并向唐敏解释着为何不让她看。 “啊是他!”胡杨队长突然一声轻呼望远镜再也拿不稳手也无力地垂下眼角涌川了泪花他马上用手拭干否则会冻结成冰。卓木强巴等人心里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昔日朋友的话任谁也不会好受的。他们低声安慰胡杨队长望远镜又在其余人手中轮换着每一个看过的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如同参加了一个大型的殡仪心情沉重而悲伤。不管是哪国人那种人类所共有的表情都止人心颤。
胡杨队长低声道: “十几年前他还神秘地告诉我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结果就一去不回。这些年来每年我都要抽一段时间去他家里告诉他妻子和儿子说他还在……还……”
岳阳道: “为什么他的队友没有带回消息呢?难道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胡杨队长摇头道: “那一次他们全都没有回来。”
一片静默。
“走吧这里不是我们停留的地方。”吕竞男不得不尽到她作为指挥官的职责在前人身体倒下的地方他们还将继续前进。巴桑在没人注意时悄悄擦拭了眼角胡杨队长时战友的悲切.汁他想起了他自己的战友。
殊不料冉往前走还有悬尸加上冰川运动有的尸体已经脱离裂缝以头下脚上的姿势倒挂在众人头顶好似随时都会坠落下来。那一张张绝望的脸带给队员们心灵的震颤比那狰狞恐怖的鬼面还要多几分。左侧有两面冰墙倒塌挤压在一起里面的悬尸头部几乎已和队员们等高可以清晰地辨认他们衣服上的国旗和标志卓木强巴认出有俄国人、英国人、美国人还有一具没有任何标志但从他下垂的位置和衣着装备看是很早以前就坠人冰裂缝中的。巴桑从那具尸体身边经过时被那尸体表现出来的从容和淡定所吸引不由多看了一眼。是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金人身体笔直双目微睁那单薄的服饰下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尸体的手套完全磨破了——双手掌裸露在外血肉模糊看来那人试图徒手攀爬上冰岩右手食指和手掌内侧缘有很厚的茧出于职业敏感性巴桑知道那是用枪的手。再看那人装配完全是普通的旧时藏装在这诸多穿着登山服的登山者尸体中反而十分打眼但那背包却是特质的虽然略做改动但大致依旧没有脱离军用背包的范畴。’
巴桑朝部分已经外露的冰尸走去轻轻一拨 一枚十字勋章便掉了出来卓木强巴等人也注意到了。
“德国纳粹!”岳阳不禁叫了出来。很明显那十字勋章本是贴身佩戴的只是因为尸体倒悬而垂下那人的其余衣服都做了平民化处理极有可能就是当初希特勒派往两藏找神庙的特遣队中的一员。藏地密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