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岳阳在卧室里小声和张立讨论着他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村子里的机械都完好无损这里的人也都没事儿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张立想了想道:“不知道你呢?”
岳阳道:“如果能把我的家人和朋友都接过来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可他突然想到家人还有家人朋友也有朋友顿感这个想法不现实摇了摇头。
赵庄生在一旁否定道:“我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岳阳打断道:“要是没有那些可怕的事情呢?”
赵庄生没有了言语似乎在思考。张立道:“我说岳阳你做的那个推论到底有几成可信度啊?难道说真的因为信仰不同就灭了同族全村的人?”
岳阳想了想道:“大概有五成可靠历史上这样的事件没少生因为信仰就连灭国的事情都有何况灭村。主要是还有些关键的问题我没想通找不到答案。如果是信仰不同为什么九百年前不动手?什么样的仇恨能累积九百年这么久?还有强巴少爷他们先前那个推论是正确的对整个村子进行屠杀和破坏的是一种动物行为;而我的推论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上了这种动物是否接到了指令这么一条。你说那些上戈巴族人是否那么有信心只给狼或獒下达一道命令让它们去屠村然后就把这个……这么先进的村子给灭了?”
张立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事实是确实没有现狼或獒的尸体这个村子也确实给灭了被灭得很彻底。”
岳阳用手撑起脑袋愁眉苦脸道:“说不通啊一点反抗都没有……”
赵庄生突奇想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六年前那个次……次……次次什么去了最高层偷了上戈巴族的宝贝村子里的人知道所以认定上戈巴族不会放过他们。如果说只是在村子里取走了某一件东西那么应该看不出来吧?”
张立反驳道:“六年前偷了宝贝两年后才现?那些上戈巴族人反应也太慢了吧而且说拿了东西也说不通啊下戈巴族人怎么知道东西在哪里?起码有翻箱倒柜什么的吧。”
赵庄生突然灵感突道:“难道是……狼族起义了?”
张立大感兴趣道:“怎么说?”
赵庄生道:“就像古代的奴隶起义一样啊。那些奴隶主不从事生产劳动却拥有大量的生产资源;奴隶们拼死拼活地工作却只能从奴隶主那里得到勉强果腹的施舍。如果说这里的狼或獒能通过集智进化出更高的智商那么它们会不会像奴隶一样被役使也充满了奴隶一样的不满?当游弋在丛林中的某位狼族领袖出现在这里就是‘它来了’的时候哇一呼百应经过两年密谋狼族造反由于是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工布村!”
张立大喜道:“咦?这个很有见地啊岳阳你说呢?”
岳阳道:“好了好了没有根据的推论只能是瞎猜。不过我相信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用心去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黑暗中赵庄生感觉岳阳这句话好像在说给自己听纳闷道:“这算什么意思?”
深夜在村头池塘边缘一个人影除去身上衣物泡在池塘中调小电筒光圈在微光下仔细地照着自己的身体突然那黑影心生警觉第一时间灭掉了电筒光低声喝问:“是谁?”
一个如狼的身影在夜空下显露阴冷的杀意不经意间充斥着周围。巴桑冷冷道:“这么晚不睡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肖恩?”
肖恩站起身来道:“哦原来是巴桑啊。我睡不着打算出来洗个澡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巴桑声音依然不急不缓:“洗澡?你最近的行为很奇怪啊自从我们爬上这红崖平台后……”
肖恩哼道:“你多心了我感觉没……没什么不同啊。”
巴桑道:“我不管你说什么如果你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会杀了你。”说完身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肖恩喃喃自语道:“哼杀我?你又知道什么难道你心里就没有壁橱里的骷髅?”他又点亮了电筒心中想着:“我所知道的方法都尝试过了究竟我有没有被那人种上蛊毒啊?该死的难道这就是我们间的差距吗?一点痕迹都没有。他真的会对我下手?不应该不会……只是万一……”
尚未回到房间巴桑突然伫立在风中他屏住了呼吸全身毛孔收缩瞳孔放大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前所未有的危机就在四周。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虽然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可此刻的自己就像裸露的婴儿正完全地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是谁?或者是什么?自己怎么会感到如此惊恐不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巴桑才感到那种危机渐渐远离他小心地呼吸着悄悄地走回房间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只是双腿仍有些麻。在房间里另一人同样暗暗松了口气他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另一半好令她睡得更加安稳。
第二天吃饱喝足收拾行装大家开始攀爬大岩壁。大岩壁攀爬在攀岩中属于顶级中的顶级因为人的体能有限加之目前最长的安全绳也不过一百五十米上千米高的大岩壁根本没有人可以一天徒手到顶必须背负大量的器械在岩壁上过夜靠一根安全绳挂在半空吃喝拉撒全都在上面解决。两千米的高山就算步行也要花大半天时间更何况是在无法立足的垂直岩壁上。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半壁高墙每个人都在心里倒吸冷气。
岳阳和赵庄生轻灵打头阵紧跟在后面的是胡杨队长和巴桑然后是敏敏张立、肖恩、卓木强巴、亚拉法师、吕竞男在最后。攀至三十米以上岳阳才开始沿途留下安全固定点。为了保障安全他们加大了固定点的密度每五米左右便固定一次由于绳索长度不足仅用两根主绳做安全保障绳每个安全固定点都用主绳在上面打结最后一人经过之后还得解开主绳拆除安全固定点这十人就这样利用两根主绳形成一条百米体长的小蠕虫在崖壁上艰难挪移。既要固定又要解除固定攀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休息片刻而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无疑都是做功最多的人。
原本攀岩并没有如此困难关键在于他们必须将背包连同里面沉重的武器也搬上去每人几十公斤加在一起就是几百公斤的负重大大增加了攀岩的难度。
整整一天悬挂在悬崖峭壁上无论对体力还是意志力都是一个考验。大多数时间大家像壁虎一样攀爬在垂直的山岩上。这道山岩实在是太过平直缝隙和岩褶都少得可怜一不小心脚下就打滑虽然不至于掉落但擦伤是免不了的在没有防护装备的情况下才爬了不到两百米大家的手肘、膝盖等地方就多有擦伤。
攀爬到四百米左右胡杨队长现插在裂隙中的岩塞松动准备再加固一枚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持只听“咔嚓”一声那枚岩塞果然掉了出来。随着主绳的松动下面的巴桑突然感到绳索上传来的变化而这时候他正处于半休整状态手上是没有攀附任何岩石的唯有双脚蹬着岩壁。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巴桑也失去了平衡离开了岩壁全身重量挂在了主绳上。跟着是唐敏她也猛地一沉身体失去了与岩壁的连接。只听“砰砰”两声又有两枚岩塞脱落三人以主绳为圆心在空中画了道圆弧从左荡到右。一个东西被从唐敏背包里甩了出来唐敏“呀”地叫了一声跟在她身后的张立本想伸手一捞但那个小东西被甩得老远瞬间不见。所有这一切只生在一瞬间胡杨队长马上考虑着是不是要割断自己的安全绳以免主绳承受太大负重他的腰刀都已拔出一半却在第一时间被下面的巴桑握住了脚踝。从巴桑那冷峻的眼神中可以读出一种坚毅:“如果你割绳子我就不会松手。”
幸亏张立双手和双脚固定在岩壁上这才没有继续下滑终止了连锁反应。
直到此刻赵庄生和张立的声音才传到其余人的耳朵里:“趴在岩壁上别动!有滑坠!”
胡杨队长稳住身体用另一枚岩塞固定住主绳并重新找到了附着点心头总算松了口气。巴桑和唐敏也都回到了岩壁上。
“是什么掉了?敏敏?”张立问道。
唐敏道:“不知道或许是一支手电也可能是一卷纱布我要清查之后才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继续吧。”
越往上风开始加大被自流循环的风抚摸千年的岩壁就越是光滑更为困难的是这道垂直距离两千米的大岩壁没有一处可以供十个人同时落脚的歇息平台往往休息的时候一部分队员就像沙袋一般任由保险索吊着为了防止主绳无法承受大家的重量另一部分人还不得不继续保持壁虎一样的攀爬姿态这样轮番休息且爬且走。幸亏在崖壁下捕猎了不少猎物而那些高能量的食品无疑在攀爬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若没有它们这群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悬吊在半空中取食。事实上对于饮食的要求吕竞男更是早在出前就对大家作了严格规定毕竟在半空中是无法正常大小便的。
从天蒙蒙亮就开始攀爬直到天色渐渐灰暗他们才停下来开始搭建岩营。上下两排铆钉深深地插入岩壁下排钢管斜伸向天空将上排钢管像栈道的横梁一般托架成三角形并将上排合金管外缘拼接固定成一个矩形方框随后在方框的合金管与合金管中间反复缠绕强力尼龙绳在半空中平伸架出一个平台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在平台的上方斜拉下带有伪装色的布匹这就算搭建完成。岩营从侧面看去就像由一大一小两个三角形拼接在一起。下方的承接平台比帐篷布略微伸出一些大家可以支起小锅煮食风干的兽肉。唐敏为众人处理了伤口并建议在第二天攀爬时给这些容易擦伤的部位增加点衬垫避免再次擦伤或感染。
唐敏站在平台边缘微凉的风拂乱她的头只见下方的森林已化作一片绿雾淡淡的云仿佛是一缕轻烟从海面氤氲升起又好似近在眼前浮在绿海上的一抹轻纱。她深深地呼吸只感到一阵心旷神怡真想纵身一跃学那鸟儿般展翅翱翔。
岳阳蹲在一旁嚼着风干肉抬头望望红色的岩壁像那巨人宫殿的宫墙高耸入云望不到头;探头看看下方那些高大的森林植物已经连成一片只能看见一匹翠绿的光滑的绸布风吹过泛起微微波澜。
不能享受阳光直接照射的香巴拉总是很早就天黑了大家从架平台到吃晚饭总共也就半个小时不到香巴拉顶上那条蛇形太阳从金黄到灰白再到漆黑跳跃似的变化着。大家在营帐里简单地计划了明天的行动步骤便开始入睡。天黑则睡天不亮则起来这些天在香巴拉已经养成习惯了毕竟在这里与外界是不同的时间概念若是对比他们佩戴的原子表他们入睡的时间不过是下午5点左右而起床等待天亮则要早上7点以后。
不过今晚还有两人无法安眠。胡杨队长掏出珍藏的中华香烟点燃一支那红光就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他经历过的危险并不算少不过像今天这样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还是不多见的。在那一瞬间是生、是死他至少考虑了两秒。他甚至可以想象当时如果张立也滑脱他那多犹豫的一秒就可能造成他下面的人全部跌落。巴桑蹲守在一旁红色的闪光映在他眼中使他看起来就像潜伏在暗夜里的狼。他正回忆着昨天深夜那种危险的感觉只要他没有想明白他就会继续保持高度的警惕哪怕是在这绝对的黑暗中。
胡杨队长将皱巴巴的烟盒递过去道:“来一支?”
巴桑竖起手掌拒绝道:“不。”
胡杨队长深深吸了口香烟惬意的薄雾从口鼻缓缓喷出他用自嘲的口吻道:“今天……我……”
巴桑站起身道:“不用说什么不管谁在你下面都会那样做的我们是一个群体。在雪山上你做过的事我也没有忘记。”
胡杨队长久久地看着巴桑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半晌道:“你是一个兵是经过战火洗礼的真正士兵。”
巴桑眺望着远方的黑暗眸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光很久才回答道:“只是我的战友都去了另一个地方。”说着他冷漠地盯住胡杨队长道:“和你的队员一样!”
胡杨队长愣住了仿佛陷入了沉思直到烟蒂烧到他的手指他才赶紧捏住烟屁股再猛吸两口这才熄灭烟头站起来满怀同情地拍了拍巴桑的肩。他知道如果香巴拉真是巴桑他们曾到过的地方的话那么这里就是巴桑战友的葬身之所。胡杨队长安慰道:“其实我一直以他们为荣他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除了在医院里我还从未见到哪位队友带着不安、惊恐、后悔和懊恼而离开。他们走的时候都知道自己要死了很平静很满足我一直很奇怪以为那种表情是我的错觉可是今天在割绳子前的一刹那我也感到很平静思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一阵窸窣声又有一人走了出来胡杨队长问道:“是谁?”
巴桑道:“强巴少爷怎么不睡?”
来人正是卓木强巴他轻轻道:“你也没睡是因为昨天晚上……”
巴桑心头大惊但依然淡淡道:“你也感到了?那种感觉很是特别。”
卓木强巴道:“嗯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胡杨队长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卓木强巴将昨天夜里突然的警觉告诉了胡杨队长。胡杨队长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可是虽然那个村落很大但没多少可以隐蔽的地方啊。会是什么人在监视我们呢?”
巴桑道:“不是那么简单我可以告诉你们昨天晚上我隐约感到那种感觉唤醒了我的某部分记忆是和我的那些队友的死亡有关的!”卓木强巴心头一惊莫名的喜悦涌了上来。
“说什么呢?巴桑大哥又想起什么了吗?”岳阳、赵庄生、张立几个也来凑热闹。
卓木强巴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睡?”
岳阳道:“听到强巴少爷出来了就跟来看看。”
胡杨队长道:“你警觉性倒是蛮高的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
岳阳“嘿嘿”两声张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是啊是啊。”赵庄生也道。
四个人在帐篷外平台上小声地讨论着没多久肖恩也走了出来加入到讨论中不知过了多久岳阳最先现道:“奇怪怎么今天我能看清你们的脸?”众人这才现今天晚上竟然有光亮要知道以往香巴拉的夜晚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而此刻众人轮廓隐约可见再抬头一看大家皆是目瞪口呆。藏地密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