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后,义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此时的义庄空荡荡的,那十几具村民的尸体已经被抬走烧掉了。
沈醉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东郭莱给他的桃木剑和封尸符。
这把剑一点刀锋都没有,便能制服恐怖的僵尸?那封尸符只是一张黄纸而已,听师傅说把他贴在僵尸的额头,僵尸便不能行动了?
这些对沈醉来说太过深奥了,他简直不能接受。但是他心中把东郭莱奉若神明,东郭莱的话他不得不相信。
不知道僵尸到底是怎么样子的。沈醉少年心性大起,拿着木剑向义庄角落走去,用战抖的双手兴奋而不安的揭开了青布蔓。十余具僵尸俱安静的立在那里,如睡着了一般。他们都裹了一层青色的长衫,额头上贴了一张封尸符,脸泛青紫之色,嘴里露出了两颗惨白的獠牙。
沈醉寻思道:“原来这两颗牙齿便是僵尸的武器了,怪不得死去的村民脖子上会有两个大的血窟窿。”
再看僵尸的手,也是微泛青光,已经干瘪了下去,显然是死去多时了。他们的指甲很长,将近六寸的样子,且指根上还长了细细的黑毛。
沈醉叹道:“如果被僵尸指甲插一下,也不好过。”
这时,他只感觉其中一具僵尸动了一下,大惊,吓得退后一步。后来才发现,原来是风吹动了僵尸的青衫,不觉自嘲道:“风原来也是可以吓到人的。”
拉上帘子,沈醉又坐回了椅子上。东郭莱吩咐他看好僵尸,他是万万不敢到别处去的,于是打定注意,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师傅回来。转眼一天便过去,约摸已是二更十分。沈醉不敢大意,坐在椅子上死死的注视着那一排僵尸。看看外面,明月高照,白白的,冷冷的,他不知道,此时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吱吱”,几声老鼠叫从大梁后传来。沈醉骂了几句,老鼠便不再叫了。过了不一会,“吱吱”声又响了起来,正在这时,从义庄墙上的破洞里钻出了一只黑猫来。这只黑猫“喵”的叫了一声,便朝房梁跑来。
沈醉呵呵一笑,看来马上就要上演一出猫捉耗子的好戏了。
酒是上好的“杏花村”,东郭莱斜躺在客座上,笑容已经僵硬,他今天可以说是不虚此行,借口消灭僵尸已经让他骗得了许多银子。严老和村中的几家大户都围坐在他旁边,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他。虽然这仙爷看起来似乎只知道喝酒,要钱。不过仙人的事,凡人管得了么,另外,人家仙人不是说了吗,香火钱是共给太上老君的,虽然多了点,但神仙要的东西,能亏待了么?
严老见东郭莱似乎已经恍惚过去了,试探的问了句:“仙爷?这除旱魃之事?”
东郭莱脸已通红,满嘴酒气,要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晕乎乎的说道:“除旱魃之事你们尽管放心,当前首先便要找到那旱魃的藏身之所——你们村附近可有什么古墓之类?”
众人一听,都肯定道:“有。”严老对旁边一个秀才打扮的中年道:“郝秀才,你给仙爷讲讲吧。”
郝秀才正色道:“仙爷,我们村虽名黄河村,但是却是最近几年刚改的名字,你老人家可知道,本村原名什么?”
东郭莱奇道:“这个我不知道了,还请先生说明。”
郝秀才笑道:“本村原名古墓村!”
古墓村?东郭莱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
郝秀才接着道:“本村原名古墓村,得名于村西边龙行谷中的古墓。这古墓名为龙王墓。”
龙王墓?东郭莱奇道:“龙王之墓不在海边,却在这连年干旱的黄土原上,不知为何?”
郝秀才正色道:“听老一辈讲,这古墓中并非葬了四海龙王中的某一个,而是西海龙王敖钦之后代。名已无从考究。”
众人都道:“郝秀才说得不错,那古墓之中所埋正是西海龙王敖钦之后代。本村族谱上便是这样记录的。”东郭莱大惊,寻思:“这旱魃乃是魔王级别的尸魔,它以龙为食,为屠龙,上天入海在所不辞。有旱魃的地方龙便不敢前来降雨,是故造成干旱。这旱魃和龙乃是天敌。而那墓中所埋乃是西海龙王的后代,龙王的后代怎会成为屠龙的旱魃?”想到此节,东郭莱肯定了旱魃并非在那龙王墓中,一定在其他地方。
东郭莱本就没有对付旱魃的决心,只是想骗吃骗喝骗钱而已,也没深究。倒是对那古墓产生了兴趣,对郝秀才道:“那古墓的主人乃是西海龙王的后代,一定非富即贵,那不知道后来是否有惦记古墓中陪葬品的小贼前去盗墓?”
严老正色道:“那古墓甚是邪乎,我们黄河村族谱上把它列为禁区,因为据说曾经有本村的不务正业之徒为凑集赌本,前去盗墓,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东郭莱暗笑道:“那些盗墓之人哪知道盗墓的玄机,一个小小的机关便把他们收拾了。去而不回也在理。如果龙王墓连这等小贼也防不了,也没什么值得要的珍宝了。”心中对古墓中的珍宝倒是起了八分向往,便问明古墓方位,随后正色道:“依我看,这旱魃定然藏在那龙王墓中,我明日便去龙王墓搜寻它的踪迹!”心中却道,明日我从墓中找到宝物,一走了之,也不管什么旱魃水魃了。不觉笑了起来。
众人见东郭莱如此大义凛然,不觉都佩服起来。严老道:“仙爷要一路小心啊,明日我等就送仙爷去龙王墓。”
东郭莱笑道:“诸位请放心,明日东郭莱一定找出旱魃,为黄河村消除后患!”他话说得如此豪迈,不觉心中豪气顿生,似乎自己真的消灭了旱魃一样。举起酒杯道:“来,大家干了。”众人都笑着一杯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