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四)
作者:飞 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70

阳有仪低声道:“您老怎么都是这么神神秘秘的,吓了我一跳。”

阳有仪苦笑道:“离死也差不远了。”当下将洞中情形原原本本说给了老刘头听。

阳有仪笑道:“我估摸着官兵里有人对这血棺甚感兴趣,至于什么目的我还不大清楚,一切要等我见了那盐商才能猜测出个大概。”

老刘头急道:“那可得赶早啊,要是让那些官兵抢了先机,事情可就不大妙了,这五具尸兵一旦出世,可就说不准要出什么大事了。”

阳有仪沉声道:“那洞里的水中守护怨灵甚是厉害,官兵想进去只怕不易,而且就算闯过怨灵这关,没有运输工具他们也拿不出那些沉重无比的血棺。”

老刘头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接着问道:“那你打算几时进城去见那关押在州狱里的盐商?”

阳有仪道:“肯定想越快越好,不过还得等计千总这边的事情了了才能去,州衙大狱防备森严,没他的帮忙咱们根本进不去。”

老刘头盯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今只能等,等计天岳是死是活?”

阳有仪嗯的应了声,望着黑沉沉的洞道良久方一字一顿道:“若是等来坏消息,也只得硬闯州衙大狱强抢盐商了。”

戌时,东街酒馆,二楼雅间。

张管带与计天岳等一干人在推杯置盏觥筹交错中已是喝得一塌糊涂之极,伏在桌上自顾伊伊呀呀唱着小调,那费胖子醉得更是不轻,整个人都趴到桌下去了。

酒桌上仍然勉力保持清醒的还有四人,计天岳和安然自不用说,计天岳酒量甚大,素来千杯不醉。安然油奸巨滑,三杯里就喝一杯,一杯里只喝一口,不醉也是自然。安然身侧坐着个长得一脸英气,相貌甚是俊朗的年轻人,此时也是喝得双颊通红,眼神迷离,但仍然是醉而不倒,似醉非醉之间。计天岳身旁还有个身材甚为矮小的光头小老汉,坐在椅子上也只露出了他的半个脑袋,若不是他面上长有三绺白须,还真和孩童一般无二,身材虽小,酒量却大,一味吆喝着和计天岳斗酒,喝得也是干脆,头一抬,一碗酒就见底了。

四人又喝了一阵,那安然举杯道:“计大人此次能够成功脱困,死里逃生,而且还带回了极其重要的物事,实在是福大命大之极。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在这里先预祝计大人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官运亨通,来,咱把此酒干了。”

计天岳也不和他相碰,自顾拿起碗仰首一饮而尽,放下碗淡淡道:“哪里哪里?这还不是托安大人的福,若不是有安大人你的指点,我计某人何德何能能领到如此大的功劳?若论功行赏,当数安大人你功劳最大。”

安然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干咳了几声掩饰其窘态,将杯中之酒浅尝了一口,干笑道:“计大人说笑了,兄弟我哪有什么功劳可言,也不过是跑跑龙套罢了。”

计天岳装做吃惊的样子道:“安大人太过谦了吧?若你都是跑龙套的,那我等众人还不就是台上的几枝旗子而已。”

那小老汉尖声尖气接道:“那是,全军上下谁还不知道你安大人的斤两?那是一出场就震天响的人物,跑龙套?也总比我们这些扛旗子的人强上许多吧?”

安然哎的一声,连连摇头笑道:“计大人罗大人,你们两位莫要再取笑兄弟我了,兄弟真的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来,来,咱们喝酒喝酒!”话毕举杯张口就要喝下,他身侧的那年轻人用手压住他的酒杯,瞪着双醉眼大着舌头道:“安安大人,你……你说清清楚,这杯又…..又是什么说头。”

安然让开他压住酒杯的手,皱眉道:“风大人,你已经醉了,这杯没什么说头,不用你喝,我自个儿喝,我自个儿喝还不行么?”

那年轻人一听之下呼得站了起来,手指着安然身子摇摇晃晃半响,醉眼迷离道:“谁谁说我我醉了?我我还清醒……”话没说完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头慢慢低垂下去,竟是真醉了。

安然站起作势欲扶,见那年轻人已然睡熟,又坐了下来,对着两人摇头苦笑道:“这年轻人啊,都说醉了还偏要逞能,这不,倒了!”

计天岳歪着头斜眼盯着他道:“这醉也没什么不好,喝得下睡得香,说明人家没做亏心事,若是象某些人一般,喝不敢喝睡不敢睡的,活得有多累啊,安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安然一愣,心知计天岳是在拐着弯骂他,面上却还是笑颜依旧,依次斟满了酒后点头道:“计大人说得极是,就是这个理。”

计天岳笑笑,举碗对安然道:“安大人,看来你也很明白啊,来,咱俩干了。”话毕酒空,干脆得很。

他盯着安然将杯中之物悉数入肚后,笑道:“安大人,计某人倒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