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间,又发觉场景变了,阳有仪身处其中,只觉得场景不停的变换着,但每个场景里都有个面色苍白身形枯瘦的中年人在不停的和不同的人交谈着什么?那人的样貌和从牢门处爬出来的妖灵如出一辙,应该是那盐商无疑,阳有仪思道:“它在暗示着我,是在寻那扳指?本以为它入我身体中必有一番恶战,却不料竟是如此这般境况,如今无事可做,瞧瞧也好,也能解开心中一些疑团。”
岑竟乾被人捉贼捉脏,面色甚是尴尬,支支唔唔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岑竟乾竟是装着糊涂道:“什么?”
那盐商怒道:“你还和我装糊涂?你手上的扳指哪来的?”
岑竟乾面色平淡,呵呵一笑道:“这是鄙家祖上传下来之物,怎么?先生对这有意思?鄙人还有着几个,若是先生想要,随便挑一个拿去就是。”
盐商本来说话就不利索,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怒气冲脑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岑竟乾半天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到了青。
岑竟乾也不理他,施然然地就行出门去,盐商冲着他背影喊道:“那好,你给我千两黄金,此事算了,若是不然,给你好看。”
岑竟乾脚步一停头也不回冷笑道:“嘿嘿!莫说千两。一两也没有,你爱怎地就怎地。”话毕径直去了。
那盐商望着他去的方向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总让你哭的一日。”
阳有仪瞧到此处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岑竟乾竟是如此卑鄙龌龊的小人。”
又换了几个场景,盐商抬棺限期取物,不料在返回北岗镇途中被官军所虏,后又被安然带到州衙大狱之中,这些皆是阳有仪知道的事情了。场景又回到了那州衙大狱之内,只不过不是站在甬道外,而是处在一间牢笼中。牢笼中有着两人,一人身着官服,左手持一杆长烟枪,右手抱着个黄裱封盖的坛子,身子奇瘦,面色阴鸷,正是那安然。他面前一人赤身**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乱发覆面,瞧不清样子,手脚俱被镣铐铁链所缚,此时此地,此人不是那盐商还有谁?
只听那安然道:“你说得都是真话?没有半句虚言?”
那盐商跪在地下嘶哑着声音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也由着你了。”
安然冷笑道:“你我一别已是二十余年了,这二十余年来我可思念你得紧,不知道托付给你的事都办得怎么样了?一想到这,那是折腾得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你躲了我整整二十来年,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的话?若是不说实话……嘿嘿”言毕用烟枪敲了敲右手中的那坛子道:“里边封着一只不能转世轮回的恶灵,我让它进入你的身体,占据你的躯干,使你一生一世永做那无魂的野鬼,无主的尸身,你怕是不怕?”
盐商咬牙道:“实话和你说,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的血,还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停了一停道:“你我本为同门兄弟,为何对我如此狠毒?二十年前只不过是一些意气相争,我输给了你,没话可说。可竟然被你下了这分筋蜕皮之咒,每到月里十五,我都要忍受那断骨之痛蜕皮之苦,弄得人模鬼样的,其中的感受非常人所能了解,这般苦楚折磨了我整整二十余年,早就有了死意,还怕你再给下这劳什子恶灵?话已至此,二十年前你叫我办的事我都帮你办到了,一切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也和你说得是一字不漏明明白白,其中一具我已抬至南坡镇岑家粮铺之中,至于其他的能不能取得那是你的事情了。”
阳有仪闻言大惊:“瞧这安然不过三十上下,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个修法高人了?这分筋蜕皮之咒恶毒之极,是历来被修道习法之士所不齿的邪法恶咒之一,他竟然拿来施于人身,看来此人绝非善类,着实恶毒之极。”
那安然听盐商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冷声道:“那是你活该,既然如此,那就由不得你了,我要让此恶灵缠你体内九九八十一天,尝尽世间诸般的痛苦,死后还入不了那轮回之境,只能在这世上做个飘荡的幽魂吧!”
那人抬起头盯着安然咬牙切齿道:“其实你早就打算好了,不管我说与不说,真假与否,你都要杀我灭口的吧?只要我一死,你的诸多勾当将无人知晓,你就还是个响当当的朝廷命官,好高贵的身份呀,谁人还知你本来就是个双手沾满人血的刽子手,而且还是个被朝廷下令一见既杀的邪教妖人,是个修道法界中下贱至极邪灵乩童罢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不把我拖出去直接一刀了了干脆?那样岂不是更省事么?”
安然嘿嘿冷笑着,道:“你想死个干脆?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那死老鬼在天上好好看着,当年他最宠爱的徒弟是怎么样被另一个不成材的徒弟踩在地上万般凌辱的,哈哈哈……”狂笑声中,伸手揭开了那黄裱,嘴里念念有词,将坛口倒转往下对着盐商的脑袋,不一会功夫,盐商身体激烈的抖动抽筋起来,嘴里牙齿咯咯咬着极响,甚是痛苦之极。
他勉力对着安然嘶声道:“别以为如此就没人知道你的那点破事,一旦有人知晓你的身份,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也许比我更惨,嘿嘿嘿……”
安然冷冷道:“我等着,我倒要瞧瞧有没有你说的那种人出现?”把手中坛子往旁一扔,坛子破碎声中他已行将出去,铁门哐的一声紧紧锁上了,只留下那人兀自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