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有仪在后边高叫道:“计兄弟,我来助你。”言语声中朝前使力飞起一脚,踢在枪杆尾上,那尸向前奔跃得甚急,和阳有仪计天岳两人力道一撞,只听噗的一声,枪头直插入脑,径直捅出脑后去了,尸兵脑门被穿,只是它冲势劲力极大,竟是不停步,借着余势仍往前跃来,而计天岳也是一股脑的握枪使力往前顶,转眼之间,计天岳和尸兵竟是身对身的撞到了一块,那枪捅出尸兵脑门之后伸出长长的一截来。
就在计天岳与前边那只尸兵缠斗在一起之时,另两只尸兵也向众人跃了过来,爪利牙尖,阴嘶不断。
众人心中都一般想法,不待有人喊话组织,风乐和阳有仪已主动迎上正面尸兵,凌云霄、罗矮子和肥胖子转向右面那尸,堂中还跑出了两三个大胆的汉子,与计天岳一起合力扳着那枪柄,将尸兵头颅死死往上卡着。
风乐元气未曾恢复,无法再行吹奏控尸之音,只能以本身人力与之相斗,所幸阳有仪手中尚有一些黄纸咒符,虽然目前已经作用不大,但每到关键时刻,还是能令那尸兵动作缓上一缓,让两人都能从容避过,堪堪倒和那尸暂时还斗得个半斤八两,平分秋色。
最苦的就是凌云霄三人了,地方狭窄,为免误伤他人,三人都不敢乱用手中兵刃,只能和那尸兵来了个以硬碰硬。凌云霄欺近身去,死死抱住那尸右臂不让它动弹,费胖子也依法炮制,拼力抱住了另一臂,ω$ω$ω.ㄧ!б!kχs.℃○М那尸想张口来咬,罗矮子又骑在它肩上,双手抱住其额,拼尽全力往后拉扯。只是那尸跳个不停,与廊柱墙垣不断撞来碰去,三人被撞得着实苦不堪言,又不敢松手,唯有死命撑着,只盼另外几人能收拾得快些然后赶来帮忙。
如此坚持了一炷香时辰,罗矮子骑在尸肩之上,使力最巨,先是体力不支,手足发软,再也无力扳住尸头,大喊道:“我顶不住了,两位自个儿小心了。”言罢松开手就想往后翻落下地,不料尸兵头颅一获自由,正巧碰到罗矮子双脚滑过脸侧,嗷地张嘴就是一口,罗矮子“唉哟”怪叫一声,右腿已被咬个正着。
鲜血飞溅中,尸兵闻着血腥之味更是残暴,死死咬着罗矮子大腿不放,嘴中发出啧啧响声,罗矮子脸色越来越白,凌云霄听着声响面色一变,大叫道:“不好,它在吸血。”
罗矮子已被吸得头晕目眩,双目无光,闻言醒过神来,身子倒挂在尸兵身后,微弱着声音道:“凌小哥,帮我一把,杀了我吧,我可不……想成为那行尸走肉,帮……帮忙!”说到最后,声音已是低微难辨。
老实说,若是放在平时,别说求,凌云霄也放他不过,只是如今,叫凌云霄下手,他如何下得了手,何况他此时也分不出手来帮这个忙,可若是再不下手,一会罗矮子血尽而亡,三日后又是多了个尸人。
“我来帮你!”一人持刀冲了过来,正是那岑掌柜,也不知他何时醒来的,一直缩在墙根处不敢稍有妄动,此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地上捡起一刀就奔了过来。一直奔到尸兵身前,却不知怎么下手,正好那尸兵又蹦了一下,让出大半个身子来,罗矮子眯缝着眼笑着道:“谢了,胖子。”
岑掌柜犹豫了下,猛一咬牙提起刀来,手起刀落,罗矮子哼也没哼一声,一串鲜血自颈处涌洒出来,一颗头颅飞落地下,在地中滚了几滚,便已不动。也真难为岑掌柜了,平日连只鸡都没宰过,此时一刀下去,却是又快又准,待见得罗矮子人头落地,一下子失了神,呆若木鸡,愣愣地立在原地。
罗矮子尸身没了头颅,血很快就流尽了,那尸无血可吸,顿时松了口,闻得岑掌柜就在身前,嗬得阴嘶一声,身上带着凌云霄和费胖子就朝岑掌柜咬去。凌云霄却见岑掌柜如同无魂之人呆立着,哪知身前危险,危急之中不及细想,双手仍死死抱着尸兵之臂,依着尸臂之力身子横空而起,右脚已是顶住尸兵下颌,拼力往上撑,那尸下颌被顶住,自然也就咬不下去了。
凌云霄虽解了岑掌柜一时之厄,可那尸也在拼力想往下咬,尸兵之力奇大无比,而凌云霄身子悬空着最为费力,也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是这岑掌柜如今形同呆子,又如何知道逃跑?当真是要命至极,凌云霄竭力叫道:“费千总,把那胖子踢开,要快,我可坚持不住了。”
费胖子本就在岑掌柜身侧,只是一直使力和那尸臂较劲,倒没注意到身旁形势,此时一听到凌云霄喊声,百忙中转头一瞧,自己身旁竟站着一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哪还做他想,抬脚就是一腿,正中岑掌柜胸口,这脚力道甚大,岑掌柜胖硕的身子被直直踢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撞到对面计天岳手持的枪柄之上。
计天岳等几人与这尸兵死力对峙甚久,也是感到手酸身乏,已有不支之觉时,恰好岑掌柜大力撞来,正砸在枪杆之上,尸兵之骨虽是历经数百年浸炼而来的硬骨,但计天岳手中所握却是铁柄之枪,何况已有一头穿过尸兵颅脑之中,再加如此大力撞击之下,骨头再硬,能硬过铁器么?咔的一声脆响,计天岳几人只觉手中一松,那尸大半个头盖骨竟被枪柄掀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