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靠在车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刚刚买的烟，风有点大怎么样点不着，林岚从我手中结果火柴，轻轻一滑“嗤”的一声橘红色的火苗跳跃在些许凉意的晚风中，替我点燃香烟，然后便挨着我靠在一起。

从来没有抽过烟，今天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突然间想要抽一根，于是我将人生中第一根烟叼在了嘴里，轻轻的吸了一口，没有意想中的舒坦，却是一股难耐的呛味，呛得我眼泪直流，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岚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她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了叶小玲的情况，这一刻，心乱如麻，纠结成丝丝相绕又错综复杂的蚕蛹。

良久，我终于还是决定将夹在手中只抽过一口的香烟丢掉，看来抽烟消愁这个办法并不适合我。

我注定不是电影里面的主角，一有烦恼便点上一根烟，靠在窗台上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下的侧面是那么的深沉和颓废却偏偏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那是一种成熟男人身上才有的独特气质，而我连半调子都算不了，所以我还是很明智的丢掉了手中的香烟。

转过身，将林岚的小手握在掌心，感受着那丝丝的冰凉柔弱，林岚抬起头，一双明亮如潭水般美丽的眸子与我对视着，也是久久未开口，或许这个时候无声更胜有声吧，我们彼此都贪婪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老公？”过了好久，林岚终于开口了。

“嗯？”

“你爱我吗？”林岚问道。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答案你是知道的。”我没有正面回答林岚的问题。

“可是，我想亲耳听到你的回答。”林岚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姑娘一般。

松开双手，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用一种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在她我耳边呢喃：“我爱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我不知道有没有天荒地老，有没有前世和来生，过多的承诺我也给不了，只是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爱你一天，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承诺。”

“老公！”林岚转过身，紧紧的搂住我的背腰，久久不愿放开，“呜呜”的呜咽压抑着强忍着没有放肆的哭出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轻轻抚摩着林岚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老公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会爱你。”

“我相信，老公……我真的相信。”林岚一边呜咽一边说道。

“那你怎么还哭呢？”轻轻捧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替她拭去眼角的那一行泪痕，“乖，不哭，在哭就不漂亮了。”

“老公，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心里一直觉得亏欠我，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我知道在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始终是小玲，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却做不到，做不到离开你，我很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林岚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继续道：“所以，我一直都扮演着小女人的样子，一方面是因为我内心渴望被人保护，另一方面就是害怕你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自私，其实没有那个女人在对待爱情的时候不自私的，像我这种孤独了二十年的女人尤为更甚。”

“不，你这不叫自私，你这是对待爱情的忠贞，我才是最自私的，明明已经有了你，可是心里却还放不下小玲，我才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我连忙替她辩解，将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确实也都是我的错。

“可是，就在刚才，我看到了病床上的小玲，那张依旧美丽却不复活力的憔悴脸庞，我的心突然一阵揪痛。”

“医生已经把她的情况都跟我说了，老公，小玲是不是已经……”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我苦涩的吐出几个字。

“半年吗？跟以后的几十年比起来真的好少，好少。”林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心中一颤，若有所思的望着林岚。

林岚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听我说话好吗？”

望着那双灵动的双眸，淡淡的酸涩中却透着一股倔强，我点了点头。

“陆琪说一个人住有点孤单，所以我决定明晚开始搬过去陪她，半年后她调回老家，我就功德圆满了。”自始自终林岚没有提到我和叶小玲，我知道她这是变相的“成全”我们。

我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紧紧的抱住林岚那看似娇弱的身躯，嘴角咸咸的。

片刻后，林岚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再次看了我一眼，豁然离去。

“你去陪她吧。”短短五个字却有千钧重，压在彼此的心里喘不过起来，我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她再次流下泪水，或许就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吧，可是她还是坚强的忍住了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她口中的柔弱。

目送着林岚离开，转身回到医院，这个时候警察和胡二等人都已经离开了，医院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来到叶小玲的病房门口，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很意外里面居然有人，是那个刚刚被我吓坏了的女护士，听到动静女护士回过头来看到是我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愤怒、紧张还有那么一点的害怕。

这让我想到了非洲大草原上，失去了雄狮的庇护，当母狮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另一头雄狮残忍的杀害的时候除了愤怒的象征性的咆哮两声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它恐惧。

“你是……”首先我想到了这个护士是来给叶小玲检查的，可是看到她手上并没有仪器便否决了这个想法，难道是来照顾叶小玲的？这个医院的服务这么好晚上还有专门的人照看？

“我是小玲的朋友。”这位有点骄傲的护士似乎还在记恨我，语气并不怎么友善，不过身体却像嘴上那么强硬，有些害怕的向后缩了缩。

看到护士的小动作，我不禁莞尔：“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想到这位美丽的护士居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有这么可怕嘛，我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再说了，当下不是流行“要嫁就嫁灰太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