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觉醒来,无尽黄沙
伯芳向青面请教三体站桩的法子,青面告诉他要有外撑的劲又要又内收的劲,要有踩劲,又要有提的劲,要外抱内裹,又要八面支撑,要有来有合,又要上顶下沉,一通掰忽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总之一句话,很难,很难,都得慢慢来,练得是一个球。 更新
伯芳心里暗骂,练你裤裆个球,一句实在的没有。
青面给伯芳出主意,你既然不知道要领你就随便试,大形不丢自己找劲,在动中找静。
伯芳道: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青面道:就是这个意思,要有争力,才能出整力。
伯芳知道青面是借童安祺那一套说辞讽刺自己的过去,但捉弄归捉弄,反正不能往歪道引自己,他也疑虑着道:那静中找动好办,动中找静我从哪找。
青面道:你是不是做少爷做惯了,什么事情都得别人伺候着?你就不能站那马车上?你站你的,马车走马车的,你能站稳当了又能出劲,这不就成了?你平地站怎么能看出对不对。
伯芳一想:嘿,没白叫教师,这老小子没糊弄自己。反正先练着,等长起回来就教给长起,先拿他试试,要出功夫也一起出,要丢人丢一对儿。
又道:我怎么知道对不对?
青面道:不管累不累,你能稳当了,身子又不僵不疼,这不就行了?先求个没坏处,完了再慢慢加东西,体验内外的劲意。
伯芳感觉这个法子可行,就到了队尾跳上一辆车,忽悠了一下还真慢慢稳住了。车架的镖师正盘着镖师腿坐着呢,见后边忽闪上来一个人,道:“伯芳你做甚?”
“我站桩呢,你赶你的。”伯芳还没好气,取了个两拳保肋又正正经经支开了腿,就感觉这大车忽悠一下忽悠一下还挺有滋味。
随着这忽悠忽悠的腿上真有了松紧。只是在这车上总不自觉身子往上提,生怕遇个沟坎晃倒自己。就这慢慢的放松中,感觉两腿慢慢变粗了,但脚底便松软了,一股暖流自脚底往上升。
看来这老小子没糊弄自己。伯芳开始寻找要点,调整呼吸。
正内观着,边上听到师父过来道:“耍什么彪?下来!”伯芳被骂醒,看到袁凤吟在车边上瞪着自己。
“孙教师教我站桩呢?”
“我看你是偷懒。手打吧手机小说站点()下来拉马!”
“诶。”伯芳垂头丧气地跳下来。
“爱站不是?上去!”
伯芳又一蹿上了车,刚一蹲身还没起来,“停!”袁凤吟喝道:“你不是爱站么?就站个虎坐坡。站那么高也不怕碰着门楼!”
说完袁凤吟打马向前了。伯芳哭的滋味都有,虎坐坡几乎就是三体往下蹲,直蹲到大腿蹲平。且这个动作要合了六相**到位平地就很难做到,别说这晃来晃去。
即便放弃了龙腰熊膀几把意,单是这么一蹲都能累死人。这也就心意真传还能蹲出来,要叫个寻常拳师看看就想蹲,恐怕膝盖都能绷断了。
伯芳慢慢试了试,真蹲不住,勉强努努力慢慢调整,就感觉后腰的骨头都快绷出来了,真不敢蹲了,慢慢起了身子那腿不是一般的疼,这种疼一试就不是疲劳的疼,就是错位了。伯芳一栽身滚了下来,感觉脊柱都扭曲了,两腿涨得要命。
袁凤吟回过马来道:“站起来!站不住就走!走不动我拴你鞍子上拖着你。”
伯芳一脸难过地摆了摆身子跟上,袁凤吟道:“走大形,把身子活开。”
大形就是甩开来那些,相对要领要找些,伯芳就取了掂鸡步走半步的架子,感觉方才蹲那两下比推了一天磨都累。但就这样他还是想到马车上再试试。他就镖车边上走着,见凤吟不注意就一蹿蹲上车,只是忽闪一下他再蹿下来继续走,动静之间慢慢就不感觉骨头往外顶了,这是找着准了。
住店的时间,青面调侃伯芳道:“站得怎么样了?”
伯芳灰头土脸的,道:“长进大了。”说这话的时间是一脸的疲惫,浑身松垮垮的,那脸都拉老长。
青面忍不住笑起来:“要不你去跟童大先生练个内家拳?”
伯芳都懒得抬头看,大口噘着馒头。“孙教师,你还别说,我就是睡得少才累,你要让我接着走,我还有劲头来来!”
“不练就不练呗,也不用这么吹。兴头有就对了,但身子累了还得恢复,好好休息,晚上就不用练了,我看你白天都走不动了。这拳不用拼命练,明天累了允许你上马。练得到位,休息就得到位。”
“你说了算啊?”
“我说了不算谁算?”
“那我今天还让师父训了。”
“你站的不对当然训你了。”
“我怎么不对了?”
“你得内撑外抱,里外相争……”
伯芳心道:你就使劲糊弄我吧。
当夜,盘山路上的火光引起了山上人的注意。驼队一直走,只到半夜就下了盘山路进了山谷,马纵横吆喝暂且休息,先别忙卸驮拉房子,就地支锅烧吃的。
这个季节就舒服多了,不搭房子照样睡得踏实,骆驼客们都累了一天了,相互帮助着卸了驮子。地上就有嫩草,骆驼可以吃草也可以吃自己肚子里的。它们也懒得挪窝,卧下就不想起来,自己把身子里储备的食物再一次返出来咀嚼。
骆驼客们拉了一溜撒尿放水。看着山路上点点火光,尚雁鸿的队伍也下来了。然后那火光渐渐围拢起来,他们就山根扎营。
马纵横没有着急卧下,而是四下里嗅探,观察。最后却断然下了个命令,火把留着,把驼铃摸下来,紧紧随着队伍,再行十里。
骆驼客们不知道用意,但是听马纵横那口气,知道这是必须执行的,便悄悄摸下驼铃,起了驮摸黑赶路。高大平稳的骆驼一步一步踏着大地开始行走,周遭凉风袭来,还挺舒畅。马纵横道:“将个把缰绳结在一起,都上驼。别拉下,掉下去可就不回头找了。”
马纵横仰面辨别着星象,最后确定了方位,上了头前大手一挥“起驮!”
骆驼客门将自家驼的缰绳拴在头一把的尾驼驮子上,然后上了驼跟随马纵横坚定赶路。骆驼走路跟马不同,寻常四蹄的畜类走路跟人摆臂也差不多,是右后蹄踩着前左蹄子的痕迹,这样交叉着走,后左推前右,后右推前左,一步踩着一步地走。
骆驼走起来是顺撇,是后左推前左,后右推前右,颠簸的方式跟马稍微有点不同,人在上面如果合了这忽悠的节奏便可以睡过去,而且身子在前后驼峰里一卡,一般掉不下来。
骆驼是群居动物,平日里性情温和,一峰接着一峰也不出差错,不一阵就走出去十多里。拐了几个弯,上了高坡,远远看到马队那火光极其微小了,马纵横吆喝卸驮,这才正经开始休息。
许多骆驼客都是在睡梦中被吆喝起来好好睡觉,一通折腾人驼都懒懒卧下了。
大早的寒气跟阳光冲在起来将人唤醒,马纵横吆喝着方便洗漱起锅造饭。
尚雁鸿的马队也在马匹的嘶鸣声中苏醒过来,一个个擦着惺忪睡眼,也不知谁吆喝了一声,尚雁鸿放眼望去,就见出了盘山路,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到了一个噩梦般的地方,四下高低起伏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那矮矮的沙丘一座连着一座延绵不断,整个马队像置身与凝固的黄色大海。
初升的太阳离开地平面让尚雁鸿知道了方向,但那红彤彤的太阳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希望,不用多久它就会高挂起来烘烤这无尽黄沙,这无火的火海将蒸烤它里面的一切生命。
这马,这人,陷入一片绝望之中,尚雁鸿看出那马都不愿前行,刺着蹄子不愿意往里走。
有伙计问要不要回头?
尚雁鸿劈头就骂:“你傻啊?顺着盘山路再爬回去?”那伙计悻悻离去,心里也骂,你不傻,不傻凭着大道不走把我们带进沙漠了。还捷径呢,哪来那好事。
尚雁鸿只得请示大姐。
陈小川不用人扶,踏着条凳下了车来。然后踩着小步拧着腰肢四下张望了一番,已然没了驼队的踪迹。
“当家的,怎么办?”尚雁鸿跟佟奇桥不同,他没那么亲,人前不喊大姐。
“慌什么?找个山沟什么的把车卸了,垛子让马驮上,车就权当暂且存在这。”
这就开始卸车,重新装垛,骡子还是那骡子,不过拉车改驮垛子了。
陈小川走道那骡子面前一语双关地道:“这后半段的路啊,就托付给你们了,都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今儿个大姐就拉你们溜溜。”
看着临危不乱的大姐,伙计们那是心血澎湃,感觉真跟对了主人了,饭不吃就忙着卸车捆驮子。
“哎呦!哎呦!干什么呢那是?我那车别动!”陈小川呵斥道:“我那车又没轮子。”
这边正装着垛子,就听山上一声大笑:“哈哈哈哈!都捆结实了,哈哈哈哈!”
佟奇桥身子一旋就护住了陈小川,道:“姐,要不你先上车。”
陈小川面无惧色,就贴着骡车站定。山头上慢慢探出一排脑袋。尚雁鸿冲着上头喊了一声:“哈吾!老哥!碰了!”
“好说,兄弟哪里来的?”
“啊?大青山。老哥,你离着有点远,听不底细。”
“嗬嗬嗬,不远不远,这不到家了吗?垛子留下,轻省上路,擦黑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