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您睡下了没有,贝斯特拉小姐。您知道,最近的治安实在太差了。”她的那双眼睛,落到了床头柜上那杯满满的牛奶上。“看样子,您不喜欢喝牛奶呀。我看,我还是不打扰您休息了。”
“没错,的确如此。”罗蕾莱看她转身要走,平静地加上一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你吗?”
迪拉盯着对方,歪着头露出顽皮的笑脸。“您怎么这么说呀?怪让人害怕的?”
“因为你,就是谋杀案的凶手。休厄尔委员的被杀、副首相家中女佣被杀,还有,在皇宫内放下有毒巧克力的人,也是你。”
久久的沉默,只有窗外那隐约的风声传来,更显得屋内的寂静。迪拉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想了想,才问:
“您怎么认定是我呢?要知道,现在警察们终于查清楚了,干这些勾当的,是希尔达。我也被蒙在鼓里呀!”
“是的,开始的时候,我也是那么想的。如果说她真的是杀人犯,那么休厄尔委员被害、副首相家里的女佣被刺,这些都可以解释是她干的。不过,还有一样,皇宫里的巧克力。”
“巧克力?”
迪拉好像是来作客的一样,坐在小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罗蕾莱,在等待着对方的答案。罗蕾莱没有一点慌张,以平常的语气说道:
“我之前一直以为那件只是意外,和前两年凶案没有关系。但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说那几件发生在权贵们家里的案件,都是你——或你们的人——事先策划好的,那么皇宫里被人掉包的巧克力,则可以说是件心满意足之余发生的恶作剧。只不过,不是小孩之间的玩笑,而是希望制造更多混乱和恐怖的恶作剧。那一次,希尔达是无法到宫中的,而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你,迪拉!”
“为什么不怀疑别人只怀疑我呢?要知道,那儿能下毒的人,多的是。”
“手指。是你地手指泄露了这个秘密。迪拉——或者我该叫你别地名字——你地这个习惯暴露了你地弱点。每次有什么好吃地东西沾到你地手上。你都喜欢第一时间舔个够。那次在皇宫里。就有人亲眼看到你对着自己地手指舔个不停。因为你刚刚吃下了巧克力。不是吗?你把那几颗完好地巧克力吃进肚子里。然后把同一个地方偷来地奶油巧克力沾满了氰化钾。到时。不管是谁吃进肚子里。那么就肯定没命。那次回来地时候。你帮我拿手提包。我就在带子上看到有一点巧克力地碎末。你不在乎有谁死去。你只想看到混乱。”罗蕾莱停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是对自己摇头。“本来我怀疑是希尔达干地。因为她地举动有可疑。可是后来我想。她那天晚上之所以在厨房地地板上找什么。就是想找你藏起来地那个瓶子吧——里面放着氰化钾地瓶子。她对你起疑心了。所以你才杀害了她。对吗?”
迪拉看着罗蕾莱。忽然笑了起来。这个矮小、不起眼地保姆。她地笑与平常完全不同。她地眼神。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罗蕾莱平静地看着她。
“那样不是很有趣吗?那些婊子们。我喜欢看到她们吓得屁滚尿流地模样。”
如果是熟悉迪拉地人。一定会发现她地声音跟往日多少有点不一样。其中充斥着一种冷酷而自得其乐地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迪拉又问:
“你怎么会发现是我呢?”
“起初我本来怀疑过希尔达。因为她行迹可疑。而且又失踪了。可是我想。那些所谓地证据。应该就是你放到她地房间里地吧?你对希尔达做了什么?”
“那种小贱人不值一提,她不过是个幌子。本来还以为要这个替死鬼,我就可以多在这儿呆一会儿了。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太没用了,我只是双手一拧,她就咽气了。啊啊,学习医学确实是样很有趣的东西,因为它能让你明白人体的所有弱点,虽然论起专业程度,我还比不上格莱。现在,哦,让我想想,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大概是在某条河的下游喂鱼吧。”
现在的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慌张胆小又没人注意的迪拉,而是那样满足笃定。罗蕾莱淡淡的说道:
“本来,如果只有休厄尔委员和副首相家里的命案,我还可能不会怀疑到你。可是你太得意了,凶手永远忍不住要对别人证明自己的本事,皇宫里你就再干了一次,因为你不满足于那些计划中的成绩。要是我早点注意到,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受害了。”
“他们算什么受害者?!”迪拉昂头大笑。“那些人,不,应该说是所有的奥登尼亚人,他们都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生活。这儿不是他们的家,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下地狱!休厄尔那个老头太不识时务,所以才会被我们的人捅死,谁叫他手上握有胜利党那些蠢货们的机密人事档案呢!至于那个更蠢的女人朱莉亚,我们本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可是谁让她和瓦莱里安那头猪亲热的事情被我们看到了,所以我们才临时打算让她早日到地狱报到。算这个婊子好命吧。我们通通都该去死,这个世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而是充斥着血!充斥着腐烂的肢体!就像他们所做的那样!那个,才是生命的真实。”
“你们?”
“对,我们。哦,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在下名为:玛丽安妮·迪拉·菲尔伯特(Marianne·Philbert),我曾经在豪斯劳动营工作过,要不然,也不会得到在首相府副官的家里工作的机会。过去的一切才是我活着的动力,为了让世人认识到他们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