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历1086年,离新年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路德尼亚当地的气温突破了零下五十度。奥登尼亚军队中的车辆几乎全部瘫痪,日常的武器装备有搬运上阵地,只能靠人手去推。在如此之低的气温下,连马匹也被冻僵了。为了不浪费资源,也为了确保士兵们不至于老饿着肚子,上面发布命令:如果战马死亡,可以将马匹当作伙房的粮食供应。于是,在冰天雪地中,那些冻得直打哆嗦的士兵们,吃着粘糊糊不知是什么味道的马肉,一边提防敌人的进攻,一边盼望天气能够好转一些。
虽然冬装要比底下的士兵整齐些,不过指挥部的将领们,却一点也不觉得好受。他们在尝试进攻雷帝城外围的城镇时遭到了敌人的猛烈袭击,这让他们十分吃惊。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路军军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能够组织起如此有效而且强力的反击,甚至迫使奥军的阵线不得不往后撤。与此同时,在奥军的左右两翼,也遭到了路军先锋部队的冲击。虽然暂时仍能够抵挡,可是根据那儿传回来的可靠消息,路军的后援正在源源不断地赶往那里。要是再这样下去,奥军又将陷入一场持久的消耗战,这可不是德克元帅及其幕僚们所希望看到的。
在中央集团军群位于雷帝城约一百二十公里的总指挥部内,负责与前线阵地通讯的士官们简直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因为每隔几分钟,前方就会传来电报和电话,报告那儿阵地目前的情况。而这些消息之中,几乎所有都是在报告他们的阵地遭到敌人的进攻,或是与敌人的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总之是没有一个好消息。当那些通讯员将电报或电话内容传达到德克元帅手里的时候,那位老人不由得拿下伴随了他三十年的老式眼镜,盯着纸条上的内容,紧皱着眉头。
“阁下,现在两翼都受到敌人的进攻,而且他们的支援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德克元帅看着自己的参谋长与幕僚们,他们也跟他一样,都是好长时间都没休息过,一脸倦容加焦急忧虑的神情。老元帅疲惫地叹了口气,说:
“我们如今已经无兵可派。之前集结的五十个师,现在都分布在战线上,有的被敌人挡回来,有的则被敌人打得后撤。我手里除了指挥部周围不足一千人的小股部队,根本没有别的部队可用。还能怎么样,只能让他们全力抵挡敌人的攻势!”
德克元帅的参谋长吞了一口口水。“那要是损耗过大,我们的人无法抵挡……”
“……”德克看着自己的手下,虽然脸上神情严肃不过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这将交由前线指挥官决定。如果损伤过大,那也只能先命令部队撤退,到后方的据点再组织攻势,建立起有效的防线!”
看着部下得到自己的肯定,打算去向下面发布新的命令,老人在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在这个冬天想要拿下雷帝城,已经不可能了。
前线的忧虑与焦急就像路德尼亚漫天飞舞的大雪一样,从来没有消失过。可是这样的情绪,却没有传达到大后方去。与之正好相反,在米德加尔德大陆那安全无忧的最高统帅部内,首相及他的幕僚们,正在制定最新的进攻计划,务求在新年到来前,让路德尼亚的首都,成为奥登尼亚军队的囊中物。
由于天气转冷,所以首相没有留在靠近乌里尼亚的虎山营内,而是抵达了位于奥登尼亚国内与兰尼亚边境接壤的阿特拉斯山脉脚下,另一个著名的大本营——鹰营内过冬。这儿虽说是位于米德加尔德大陆最高的山脉,可是常年气候温暖宜人,是个理想的渡假胜地。每一年,奥登尼亚神圣帝国的第一掌权者,都要来到这儿,与他的亲信们共同渡过新年。
在鹰营内。卡尔·海因茨与陪同他地将领们一起。为在路德尼亚中获得赫赫战功地军人颁发奖状和勋章。每走到一个军官或士兵面前。海因茨都会亲自询问对方地状况。对获胜有没有信心之类地问题。而当每个前线将士回答有信心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满意地微笑。可能他并不知道。早在这次接见之前。这十几个将会获得与首相见面机会地军人。就被副首相集中起来。要求他们绝对不能说出首相问题以外地话语。而且首相问到什么。他们就必须按副首相地交待去说。这样一来。自然能令首相本人满意。可是获得受勋地军人们是如何想法。那就没人在意了。
在为前线将士颁发完勋章后。海因茨跟一直伴随在他身边地空军元帅说:
“我已经听说了。在您带领地空军中。又有不少了不起地飞行员打下了敌人地战机。其中有地总击坠数量已经超过了六十架。真是可喜可贺。为了表达我对空军地敬意和对您地祝贺。为他们受勋地仪式。就由您来代替我进行吧。请您一定要向那些勇敢地飞行员们转达我地敬佩之情与祝贺。我为他们感到自豪。”
雷纳·伯纳特高兴地满脸红光。要知道。在奥登尼亚国内。哪怕是在军队中最高位地国防部部长。也没有得到过能代替首相替人受勋地荣耀之举。这自然令这位体重日益加深地空军元帅喜上眉梢。为了哄得对方更加高兴。伯纳特打铁趁热。向对方说:
“两年前。您曾在首相府接见过我们空军地年轻人。里面有位您很赏识地来自琥珀堡地飞行员。他如今也已经成为了拥有超过四十架敌机击坠纪录地王牌飞行员。不久前我才向前线签署了嘉奖令。将三枚金质月桂叶神圣三角骑士勋章送往前线去。那个年轻人就是其中被授勋地飞行员之一。很快就要被上级授以此等荣誉了。这全都多亏于您当初对他地一番鼓励呀!”
海因茨停下脚步。他想了想。马上就明白对方所说地那个飞行员是谁了。只见首相又笑了一笑。说:
“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我军之福!也是您这位空军总司令的功劳,在你们空军之中,这样的好小伙还有不少,可惜呐,我没法一一接见。不过即使只是见过其中一小部分,都能感觉到他们是好样的。也请您对尤特里希——啊对了,他现在是什么军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