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赝品!
徐馆长的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已经烧得咕噜直冒的一锅沸水里投入了一枚重磅炸弹,将本就嘈杂的现场烘托起巨大的**。
在场的人中,几乎找不到一个对李焕文有好感的,特别在见到这个穷酸的小子不知从哪弄了一副乱七八糟的字,竟获得认可,将得到100万时,他们心中强烈的嫉妒和愤愤就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现在突然听到徐馆长改了口,咬定这副字是赝品,他们这时的感觉就别提有多爽了,就跟夏天吃冰淇淋,冬天吃火锅似的。登时就有人高呼:“严惩造假贩假者,还我一个洁净社会!”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群众的热烈响应。
这几天一直备受打击的萧岚这会心情是无比的飞扬,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被一个穷酸的臭小子欺压得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是天理难容,现在那家伙终于遭到报应了,爽!
她双手叉在由于长时间站立,已经微微发麻的小蛮腰上,揉了揉,挺翘的臀部扭了扭,然后面带笑容对那几个先前还给她造成很大压力的“敌人”建议:“这个臭小子害得我们白等这么久,还妄图用假货来骗老头子……不,不,不,是你们家老爷的100万,真是其心可诛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打啊,往死里弄!”
几个人高马大,西装革履的随从压根没有搭理她,而是恭敬得看着唐老的眼神,等待老爷的指示。
唐老微微有点动容,急促得向徐馆长询问:“徐馆长,你确定了么?”
徐馆长放下放大镜,叹了口气:“我差点就确定这是太白仙人的真迹了,就差那么一点。”
“哪一点?”唐老关切得问道。
“你看看这墨迹。”徐馆长斩钉截铁得说道:“这墨迹还是新鲜的,纸上还带有些许余温,据我推断,应该是刚作不久,急匆匆烘干的作品。哎,我鉴赏了一辈子诗仙的字画,居然差点被一个方才出炉的赝品以假乱真了。”
唐老这才仔细得看起了这副字的墨迹。先前由于激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字本身,有谁会去注意纸墨?但徐馆长这一揭穿,大家才如梦方醒,这一下子,人人都看了个明白:这新鲜的墨迹,这崭新的长卷,哪有半点经过千年风霜的样子?
苏霏霏脸都白了,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狠狠咬着嘴唇,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们终于还是认出了这幅赝品!他们会怎么对付流氓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他们要怎么对付流氓,大不了我就陪着流氓一起受罚便是。
唐老面无表情地看了李焕文一眼:“小兄,怎么说?”
李焕文耸了耸肩:“这副字的确是方才找一个朋友所作的。”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总不可能告诉他们,老子这幅字虽然是新作的,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真迹吧。真理虽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多数人不认同,真理就跟放屁似的。
“那你准备怎么交待呢?”唐老沉声问道。
李焕文做出无所谓的态度:“随便啦,看你准备怎么办?”
苏霏霏抢上前去:“伪造这幅字是我干的,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跟他没有关系的。”
李焕文掐了掐胳膊上的肉:这不是在做梦啊,怎么搞的?
他拍了拍苏霏霏的肩头:“喂,你别逞能好不好,这事明明就是我干的,你非往自己脸上贴金干啥,你太无耻了。”
苏霏霏倔强得挡在他身前,一双长腿就像生根了似的,撵都撵不走,尽显她性格中倔强认死理的一面,这也是她在单亲家庭所锤炼出的一种特别的自尊和要强。一旦她认定的事,就会勇往直前,百折不挠,死不悔改。
“tmd别捣乱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这副字你能写得出来?你有种现在写啊,让徐馆长鉴定鉴定,这副字究竟是不是你写的!”李焕文冲着她吼了过去。
场下所有的人都彻底短路了。tmd,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这么极品的女人死死护着他,他居然还不识好歹,胡三喝四。这种人造假贩假,心术不正,又一副穷酸相,脑袋还这么秀逗,真是没救了!
孙思恺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差点喷出一口鲜血,tmd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居然有人敢在老人面前当面骂苏霏霏,要是换个人,老子直接就把他干趴下。
不过这样也好,苏霏霏肯定会生气了,看来需要我去抚慰抚慰了。
“你…”苏霏霏一脸坚毅得瞪着李焕文:“别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你怕连累我。这幅字虽然不是我写的,但主意是我出的,而且装裱也是我做的,我是主谋。你倒是什么都没做,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汗,这么一想,李焕文在这幅字的诞生过程中,似乎还真没干什么事,唯一的贡献就是偷了个电磁炉,这恐怕也是他在艺术创作方面唯一力所能及的事了。
但李焕文也是个倔脾气,二话不说,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用力向后一抱,然后自己抢身上前,回过头盯着苏霏霏因极度气愤而水舞闪烁的明眸,很是无耻的说:“你别把自己弄得跟个艺术家似的,菜鸟一个。还想跟我抢功劳,没戏!”
他转头对唐老说道:“要怎么样,冲着我来吧,这疯女人你别管她,就爱胡说八道的,我都受不了她了。”
苏霏霏的泪水终于像断了堤般的夺眶而出。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首次在大庭广众下流泪,那种淡定而冷艳的气质,在这一刻全然不见了。
唐老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阵柔和的神色,盯着两人,似笑非笑。
“这幅字真是你朋友刚做的?”他认真向李焕文询问道。
“如假包换。”
“能带我见见你的朋友么?”唐老突然握住了李焕文的双手:“你朋友真是千古奇人啊,信手作的字居然险些骗过了徐馆长的法眼,不简单啊,这幅字即使是赝品,我也买了。”
他转头对徐馆长询问道:“依徐馆长的眼光,这幅字价值几何?”
徐馆长摇了摇头:“哎,现今的世道,字画是靠作者而定价,而不是根据作品本身,古人的字最值钱,所以梵高生前穷困潦倒,死后作品却是天价。这幅字虽然确是精品,但能价值1000元,也就不错了。”
唐老对着李焕文一笑:“我其实挺欣赏你,欣赏你的坦承,责任感,以及那种胆大妄为。但欣赏归欣赏,这是买卖,咱们在商言商,这幅字,我只出1000元,你愿意割爱么?”
“不愿意。”李焕文不假思索答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我靠,这小子绝对是失心疯加杨颠疯,外加梅超疯。
唐老怔了一怔,旋即笑道:“那是我福薄了。小兄,能赏脸接受老头子的一张名片么?当你想转让这幅字的时候,优先考虑过吧。有机会的话,为我引荐引荐你那个朋友,感激不尽啊。”一个随从恭敬得递上一张古色古香的名片。
李焕文收下名片,对唐老说:“如果你真想要这幅字,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