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娜用了很长时间才从害怕中平复过来。她刚才的确被吓着了。平常，作为一个公主，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么高的书枝上。她清醒过来之后，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带着固有的坏笑望着自己。兰娜本来准备反击来着，这么一下，又不小意思了，羞涩地靠近了他的怀抱里。仿佛这样就能够躲过羞涩一般。

洪坚突然觉得此时的兰娜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抚摩着兰娜。兰娜的喘息声也让洪坚的抚摩变得有节奏多了。似乎，躺在自己身上的真是一只小猫一般。

“你——你爱我吗？”兰娜刚才一直在感受着洪坚的抚摩。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从来也没有人对她这样做过。更何况这个地方总让兰娜有刺激的感觉。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悬空环境下，哪里能完全不紧张呢。她忽然希望以后一直都有人能够这样抚摩自己。于是，她问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她已经有点后悔了。

“可能——可能——不爱吧。”洪坚很艰难地说出了这个答案。这个答案，是对是错，洪坚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愿意说出另外一个答案。他对于另外一个答案感到害怕，感到恐惧，感到滑稽。因此，他觉得自己只能有这么一个答案，也只有这个答案才合适于双方。

兰娜没有去问为什么。她只是流泪。她何尝没有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没有爱她。有时候，就像对着一个孩子一样带着自己玩。有时候，恐怕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可是要说爱，兰娜真的还没有发现有什么迹象能够证明这个说法。她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两个人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墙。这道墙，很厚很厚，足以阻碍他产生对自己的爱情。兰娜只能流泪。即便她再无知，她仍然很清楚，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需要理由，也无法命令。更何况在其它事情上，洪坚就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命令。

感受到了兰娜的悲伤，感受到了兰娜伤心的泪水，洪坚同样也痛苦。本来他以为他已经逃脱了感情的束缚。却没有想到，自己原来转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完全转出去。似乎，今天自己又几乎要掉进那个深渊。他其实这个时候很希望兰娜骂一下自己或者闹起来，那样自己总会在心理上更为平静地接受一切。可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兰娜只是默默悲伤。这让洪坚非常为难。他禁不住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于是开口到：“我真的不敢爱了。爱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来说，这都只能是一种深深的伤害。如果你觉得受不了了，我可以离开的。这样，也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好很多了。你觉得怎么样呢？”

兰娜手上更紧了：“不，我不要你走。哪怕你不爱我，我也要你在我的身边。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会感觉有希望，你消失在我的面前，对于我来说生命也就结束了。我不想要别的，我只希望能够救回我的父亲，保卫我的国家，然后陪伴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看到过你一个人在角落皱眉头。虽然你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仍然相信你有你的理由。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你还可以继续把我当做女奴，或者别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这样对你一定也不公平。我最多也只会喜欢你，而不会去爱上你。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枷锁一样，甚至我多想一下也会感觉到头疼。”洪坚有点不忍心。特别是今天，他发现这个公主似乎慢慢地在变化，而且还有很多不为自己所知的优点。

“只要我爱就够了。没有公平不公平。你离开我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公平。我不需要你付出爱我的代价，我只需要你用留在我身边来和我对你的爱来交换。你能够留在我身边，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兰娜又把自己的身子往上蹭了蹭，把自己的脑袋搭在了洪坚的肩膀上，而她则一屁股坐在了洪坚的腿上。

“可是，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坏人，我的行动很怪异，甚至我对你也很怪异。哪怕我喜欢你，我也会对你坏。还有，我喜欢到处招惹别的女人，你不生气吗？”洪坚虽然感动，却始终坚持自己的底线。一次次的悲剧，让他不敢奢望太多的东西。

“我不生气，我没有资格生气。以前的我很任性，总以为我自己是王国公主，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直到那天，我不得不跟着父亲逃亡，我才知道一个公主其实只意味着你比别人优越的先天条件。如果自己不努力，先天条件只是个人成长的累赘。要不是你，我或许已经死了，或许已经变成了别人的玩物。虽然你一再说让我做你的女奴，但是却从来没有逾越最后的底线。无论你的外表多么邪恶，我都相信你始终是善良的。你救了我，还挽救了王国。仅仅就这些，我就是做你的女奴都是应该的。”兰娜的话带着深深的感情。每说一句话，都会伴随着大量的泪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哭诉了。

“连你都觉得我善良，看来我还真不是一个成功的坏人。还需要努力呀。看来我得留下来多欺负你了。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一个成功的坏人呀。”洪坚本想帮兰娜擦擦泪水，可是随后又放弃了，他觉得应该让兰娜自己去发泄。

“你真的不走吗？真的吗？真的吗？”兰娜摇着洪坚的身体，不停地抖动。她是激动呀。洪坚第一次出走的经历让她茫然失措。

忽然，出奇地安静，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异常，对，就是异常，大大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