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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兰萍觉得身体摇摇欲坠时,中平走过来,没名没姓,说:“喂,你回去烧开水,用红糖兑生姜煮,送到田头解暑。”
兰萍拱肩缩背,迷离恍惚:“……”
他走过来卸下背上的喷雾器,她如释重负,溺浮出水面般的,胸里头一阵清新气畅,薰风解愠。好久,她温顺说:“糖和姜放在哪里?”
中平看着远外地平线,说:“到仓库找保管员要。喂,记住用肥皂洗净手。”
********正文*********
妇女队长喜上眉梢:“还会有谁,你们同屋的!”
兰萍一怔,待明白是中平时,几乎蹦了起来:“他,群众选举的?”
妇女队长瞪大眼睛:“他当不了?”
兰萍嗫嗫的:“不是说……他是三种人?”
妇女队长说:“大队党支部专门调查过,他没搞打砸抢,只写了些大字报,不属三种人的范围。十五、六岁的伢,若是前十年,还穿着开档裤……嘻嘻,丑死人的。”
“谢天谢地,他总算摘掉了帽子,柳暗花明又一春的。他……像个队长不,会排工吗?”妇女队长说:“开始不习惯,第一句总是‘父老乡亲们'……现在够帅的,大叔大婶们叫的像自家人!”
兰频:“老资格的贫下中农和大社员都会听他的?”
妇女队长说:“听的。兜他心摆的正没私心。即便是有点错,兜,出手不打笑脸人的。”
兰频:“他懂棉花栽培技术,二十四节气?”
妇女队长说:“他能背出书上讲的知识,还请了二个老农作顾问。二方面相结合,比老套路的耕作灵得多。”
兰频:“他……还是饥一餐饱一餐的?”
妇女队长说:“他生得贱。队里人明明商议好,请他吃百家饭,他硬是不干,说是怕搅混了关系。因此,他还是老样子,早起晚归,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好叫人揪心!”说毕,妇女队长两眼水汪汪。
兰萍久久没言声,心中却不知是啥滋味,生活在他身边的她不了解他,而远离他的贫下中农却那么信任他。瞧人家妇女队长一提起他,如烟鬼吃了烟土好来神的。莫非喜欢上了他?可她已经是有主的花啊?
翌日,她安排好继续留在W城的妇女队长,一大早回队。当了队长的中平,并没多大的变化,衣服还是破烂加补丁,却也拾掇的鱼鱼雅雅。生活习惯杂乱无章,却也懂的安居乐业,开抒计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同的是忙里忙外,牵萝补屋,一天到晚像上足弦的闹钟不知累。她看不惯的心头,注入几分志诚,第一次发现他平头正脸,双瞳可剪水,在村里头很具有大家风范。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渐渐品出,他也有私心的。他总是把工值高、力气活小的活儿分排给她。排活前,还有事无事与她搭讪,征求她的说法,似投其所好,用尽心机邀宠她,惜香怜玉的。最敏感的是,他好似自己肚里的虫儿,自己身上几天见红期,他都找些嫌重避水的活路给她做。她感觉得出,自己的眼光总像追光灯般的,随影吊影扫着他。自他当了队长后,冷清了多日的知青屋又一下热腾起来。县官不如现管,村里人拿足架子攀他的高技。请假的,吵架骂息骂的,没钱买油盐的,甚至鸡窝里不见了鸡蛋的,都会来找他。他总是不厌其烦在堂屋里添茶陪座,奉陪到底。每每这时,她就把门掩成一条缝,支起耳朵,提着心听他替人排忧解难,或合稀泥般的调和,要是碰上像妇女队长般的年青女孩和小两口子找上门,她准得从门缝瞅着人家直到离开。若是他外出开会,心一下燥的坐卧不宁,食不知味的。
……她说不清自己为了什么,反正那次回乡下,打破了记录,一呆就是半年,天天出满勤。
三伏的一天下午,火毒毒的太阳晒的连知了都成了哑巴。棉乡却到了治虫的刀刃口上。尤其是棉花的巨敌棉蛉虫,棉农都把它编成了顺口溜:棉蛉虫,是个祸,钻进桃里两头屙,一头能吃十个多……粗略算一算账,每头棉蛉虫损失金额大几元。高温酷暑,全队男女劳力要用三天的时间,喷剂五百亩的农药,将第三代的棉蛉虫,消灭在卯期。否则,待它形成成虫,再浓再毒的药剂,对它无济于事。四十多度的棉田如蒸笼,大男人背着四十公斤的喷雾器,觉的身子骨下沉,步履艰难,何况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哩。
正当兰萍觉得身体摇摇欲坠时,中平走过来,没名没姓,说:“喂,你回去烧开水,用红糖兑生姜煮,送到田头解暑。”
兰萍拱肩缩背,迷离恍惚:“……”
他走过来卸下背上的喷雾器,她如释重负,溺浮出水面般的,胸里头一阵清新气畅,薰风解愠。好久,她温顺说:“糖和姜放在哪里?”
中平看着远外地平线,说:“到仓库找保管员要。喂,记住用肥皂洗净手。”
下午近四时,中平正在盘算,眼下还有三十亩棉田没喷剂,只要坚持一、二个小时,清剿就可以全部结束。
就在此刻,突然上药水的方向传来呼天叫地的呼唤声。他一惊,急忙放下喷雾器,拔腿向呼叫处跑去。</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