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提示

十人坐定后，中平待双泉斟满酒，平静说：“今天各位来拜年，醉翁之意在于七十四万件防寒服，……你若做到这二条，县长级的喝‘大组'，局长级的喝‘中组'，厂长级的喝‘小组'；若做到这二条，你们只喝一杯，也不允许在酒席上再提服装二个字。”

讲组喝酒，是D县的酒文化：以三钱的小杯计数，大组为九杯，中组为六杯，小组为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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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忙挡住他的手，狡黠说：“杜康是好酒，我虽滴酒不沾，也不否认这一点，但过年过节讲的是口福，喝杜康只怕玉寒碜了。”

中平苦笑说：“不瞒你田大人好笑，总想生活像杯白开水，总难为了自己，加上戒酒的意志我做不到，平时在家总爱喝‘135'.”

田原将信将疑，说：“我知道，一元三角五分钱一瓶，小黄鹤楼，润口，没后劲，一般人喜欢喝。可你，一个大处长，喝这种酒，是卖乖，还是显廉政形象？”

中平诚挚说：“假不假，你随我进去看一看酒柜就知道了。前些日子，在W城当外贸的老板，门庭若市，剑南春、五粮液要有尽有。这些酒我不挨边，全都给岳母他们喝。到了深圳后，不怕你们见笑，人走茶凉，我买酒喝的，仍然是‘135'.还好，现在假酒多的很，造假的人嫌划不来，造了'135'没赚头！”田原说：“我是过来人，有体会，也相信你。”说罢，看了李强一眼。

李强心领神会，征求意见性说：“刘总，今天来看你，带来了五瓶茅台，真不真，我不敢打包**。想说的，十人喝五瓶，你看够吗？”

中平一怔，窘迫说：“怎么说呢，我是主人，反倒喝客人的酒，话传到D县，人家不骂我鸡**嗦指头才怪呢！既然你们要讲口福，也只有这个法子了。酒是你们出的，菜算我的，咱们两边都扯的平，哪个也不欠哪个，哪个也不请哪个，行不？”

李强反宾为主，客气说：“请！”

十人坐定后，中平待双泉斟满酒，平静说：“今天各位来拜年，醉翁之意在于七十四万件防寒服，我先不喝酒，免得你们日后说我，说酒话不算数。李县长，我先表态让你吃个砣，七十四万件服装，还是按前年的老规矩，60%给到D县。不过，你得像田大人那样，落实服装生产厂，银行资金要优先，刚才说正月初十要一千万元不是句玩笑话，工厂先把坯布组织一部分，然后去漂染。你若做到这二条，县长级的喝‘大组'，局长级的喝‘中组'，厂长级的喝‘小组'；若做到这二条，你们只喝一杯，也不允许在酒席上再提服装二个字。”

讲组喝酒，是D县的酒文化：以三钱的小杯计数，大组为九杯，中组为六杯，小组为三杯。

李强没有吱声，好厉害的下马威，将军的酒，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的，他平静地端起杯子喝了，又自斟自饮喝了八杯，依次，银行行长，外贸局长，厂长依葫芦画瓢的喝了。第一回合，二瓶酒已差不多了。

中平认真，说：“此时无声胜有声。李县长，我保证三百万美元的订单下到D县。初七，你们派一辆车来接我。你们今日把服装的制单带回去。这里有十八种款式，几个厂长回去后算一算成本，初七交给我，正式洽谈来得及，当场签订销售合同。你同意这样的安排，我俩干一杯。”

这一回，李强没有端杯，坦诚地望着他，说：“百闻不如一见。我想的是100%，嫌六十过不了瘾！”

中平想了一会，说：“我何尚不想就汤下面，一定要分几口锅烧吗？实话说，这个单子的交期若是不压人，我真想全部交给你。客人只给我了四个月，你们工厂有限，怕是生产上不了数量。”

李强急了，说：“城关不行，我还有二大镇够不够？”

中平说：“扩大两个镇的工厂，机台数量是够了，可他们没做过这类服装，如何保证的了质量？”

李强说：“可以把裤子交给他们，那玩意活，刚学的缝工都会。”中平说：“这是个变通的法，可惜裤子不多！”

田原大吃一惊：“你吓唬乡下人，难道外国人订购不是上衣和裤子一样一半吗？”

中平解释说：“外国人的订单是根据市场需求来下的。七十四万件的防寒服里，大致是二件上衣，一条裤子。裤子不易穿坏，买的人少，这就是外国人的精明之处！”

田原明白了原委，戏谑说：“这是吝啬的奸，真应了二个人穿一条裤子，狼狈为奸。”

在座都笑了，中平安抚道：“李县长，不要操之过急，眼下先喝酒，初七有的是时间，待看工厂再作打算，行不？”

李强脸上有了笑容，端起了杯子，说：“行！我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我是原始社会的人，有备而来胸有成竹，早把火刀火石捏在手里，一敲保准冒出火花让你满意的。来，冲着这句话，小组三杯。”

当中平正要喝下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兰叶抢过酒杯，婉转客气说：“李县长，用D县话讲，我是他的堂客，算是半个D县人，也是你们刚才说的，比较‘奸'又冇得用的黄陂人。本来按这个说法，我喝三杯，您应该六十杯。”

李强又尴尬又窘迫，说：“为啥比你多喝二十倍？”

兰叶笑道：“汉川人比黄陂人贼一半，D县人比汉川人贼十倍，您说加起，不正好是六十杯吗？再说中平刚才一言九鼎，敌不敌的过如今社会时兴的'夫人当政'，你还得掂量掂量。所以，我代他喝三杯酒，订单全部接下，你放心不？至于余下的五十七杯嘛，以后等订单做成功了，我们再喝。”

李县长心花怒放，头如鸡啄米似的，说：“行行！你替他喝了这小组酒，我是胸前挂抹布，开心放心的很！”

兰叶举杯，向李强颔首，仰脖连干了三杯，然后拿起酒瓶斟酒，脸如涂胭脂般的，说：“敬了县长一组，不给局长，厂长敬酒，是我第二主人的不周，话儿传到D县，说咱只攀高枝儿，不是贤内助，来干杯！”不等对方回答，仰脖又干了。局长和厂长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一一干了。

田原端起一杯酒，对兰叶说：“按年龄我叫你一声弟媳妇，我真羡慕你们夫唱妻合，妻子言好得体，是丈夫的面子，丈夫衣着整齐，是妻子的功劳。中平他有福气，娶了个美貌又通情达理的你，作为他的老同学，衷心祝你们幸福。”说罢，喝了。

兰叶端杯酒递给中平，说：“你大哥言重了。其实我和他过日子，只想做个中间层，过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够了。”她和中平双双喝干酒。

中平斟满酒，说：“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更有始终。我是D县老乡中一员，蒙D县领导的错爱，把我列入有贡献之层次。除了感激外，我想说，为老家尽一份心，尽一份力，是朝朝夕夕的事。我做得到的，会一定如细水一般，有始有终的。但也难免保证事事都能如意，毕竟花无百日红。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当你们抱着十分的希望而来，结果带着零鸡蛋扫兴而归，但愿那时，你们要理解人，该谅解的要谅解，不要责怪我。风水轮流转，我老刘不一定是福星，永远占着好风水的。”说罢率先干了一杯。

有的局长说，刘总是留后路，叫我们不要找你缠着你。有的厂长说，甭管那么多，今朝的酒今个儿醉，谁也不是神算子，能管那多事，七嘴八舌的都喝干了。</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