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提示
中平见兰萍没有言声,胆怯地问:“我冒犯你了,还在生闷气吗?”
兰破乎提不出精神,淡淡说:“不怪你的,母猫不叫,公猫不咬,是我犯贱。”
他怀疑她到了更年期,性情如草原上的云,说变就变,却也不敢过分造次,说:“你看办公室陈设不满意,不合你的味口?”
兰萍气呼呼说:“看了就反胃。太奢侈,像暴发户的花架子。”
中平热脸贴上了冷沟子,凉了半天才说:“真有这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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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兰萍平静下来之后,眼睛刚触到室内,竟一时怔在那里目瞪口呆了:哇,好过分的办公室,像香港人用的!
办公室分三层,接待室,传真室和总经理办公的地方。人进来首先是接待室,里面一套高档红色柚木椅子和茶几。进了里间,一张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行长桌,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高背冲压真皮椅子的后面,是一套高级组合柜,柜上端挂着二个镜框,一个是办事处许可证,另一个是税务登记。猩红的窗帘拉得严严的,与它相对的墙壁上,嵌进一幅长五米高一米宽的山水画。下面,一个可当床睡的真皮沙发,右边墙壁上,一幅绘制美元与人民币汇率曲线表。桌中央,两部电话和一套高级文具盒,左角,一面五星红旗和八一军旗成45度斜插在一块白玉石上,右角立着一块巨大的地球仪。
中平见兰萍没有言声,胆怯地问:“我冒犯你了,还在生闷气吗?”
兰破乎提不出精神,淡淡说:“不怪你的,母猫不叫,公猫不咬,是我犯贱。”
他怀疑她到了更年期,性情如草原上的云,说变就变,却也不敢过分造次,说:“你看办公室陈设不满意,不合你的味口?”
兰萍气呼呼说:“看了就反胃。太奢侈,像暴发户的花架子。”
中平热脸贴上了冷沟子,凉了半天才说:“真有这份感觉?”
兰萍点了点头,说:“我心里头很乱,二十年陡地再见面,心里不知怎样才能容纳你,一方面要一个有所长进的中平,另一方面却要一个以前活脱脱的中平。因此,看到这推崇摆阔的装饰,品出你华而不实,叫我很灰心。我也是充满了矛盾,死水塘里的感觉。给我一点时间,慢慢适应你消化你,当然,是指工……作。”
中平被她的朴素的感情所感动,沉吟说:“我们毕竟不是当年并肩修地球,需要讲究艰苦奋斗,节约闹革命。如今的现代企业,跨国贸易,就得有现代办公条件和风度。不要让客人坐在这里寒碜,说我们是乡镇企业。从社会进步来讲,自儿个坐在这里也是一种享受,开心。”
开心二字像把尖刀了她的心窝,所有的血液往外流一样的,脸渐渐泛白,眼袋忽然灰了一圈。她明知自己要适应他,可心里就是平衡不了:
二十年前,再苦再累再穷,我们俩没有哪天不开心的。二十年后,他寻求的开心是贪图安逸的享受。而自己守活寡睡空房,一把屎一把尿替他抚养孩子成人,献出了青春,娇容修态的容貌,已成了没遮掩的行军床般的,有哪一天开心过?能开心得起来?
她强忍心里的悲愤,咽了一口涎沫,喉结在蠕动,说:“要说开心,我还没达到你的境界和处取的位置,感觉出不来。我们的彼此看法并不重要,要紧的是谈正事。大概是今儿个起来太早,心里像被鬼搓揉了似的,装满了酸水,苦水和甜水。”
中平好生扫兴,只好点了点头,招呼她在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二份传真,默默递给她。
兰萍接过了传真,心中十分懊悔,好好的话儿,干么偏偏嘣出了后一句,要伤他,败他的雅兴哩!
她强迫收回心,认真看了二遍传真,平静说:“你都回复了吗?”
中平点了头,仍没有言声。
兰萍歉意说:“你还生闷气?过去是铁石心肠,这倒好,哪个把你培养的像个女人似的,鸡肠子心眼。”
中平淡淡一笑,说:“我不做声,就一定是生了气吗?眼下最棘手的是人没有到位,一跤摔在门槛上,二头没有着地。”
兰萍凤眉上挑,说:“要人到天津打单发货,对吗?”说毕,从包里拿出了计算器,又说,“先算一算账,再确定有没有必要做这笔生意。卖价是多少?”
中平:“这是笔炒单生意,税前换汇七元零五分。按现在的汇率,肯定是赚钱的。如果胆子大一些,裤子系下一些,钱还可以多赚一些。”
兰萍:“你还是小混混德行,三句不离本行!多赚的套路呢?”
中平:“按当时的协议,工厂不提供**和退税证明,每打四十七元五角给我。我的卖价,每打运到塞普露斯七点七美元。中间商要求每打佣金零点五美元。运保费、间接费用按零点五美计算,你算算可赚多少?”</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