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提示
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把他分到他老家专区研究所做兽医，不能学以致用。他后来常跟李枫说：“真是洞庭湖里吹喇叭，哪里跟那里。湖南岸学兽皮，湖北岸做兽医，不看都是一个洞，跟日**的味道，那绝对是二回事。”
李枫回答他的是，一阵不疼痛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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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平和兰萍正罗曼蒂克对饮十五月圆酒时，在距W城一百多公里的山区C县，也有四男二女，聚集在C城最豪华的富都大酒店吃喝着。不过，从他们面带愁容来惴测，十五月圆月夜的好时光仿佛与这一行人无缘。坐东设宴的是彭蝶，客人是台湾的詹阳和他在W城临时聘用的赵小姐，李枫、彭蜻和汪邻一旁相陪。彭蝶与中平签订一年承包合同后，招募夫人李枫、弟弟彭蜻为属下，率先实行家庭组合承包，拉开了第一笔生意的序幕。
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从专业来说，他毕业湖南农大畜牧系皮革制品专业，对皮制品技术有理论基础。毕业三年多，有二年时间在玩皮革，也有实际经验。他之所以选择绵羊兰湿皮为开端，欲纵深开发其它皮草制品。在承包的方式上，与其它八个人相比，他是老道的，走南闯北，黑白两道，什么玩意都**过。他是**广场闹事那年毕业的。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把他分到他老家专区研究所做兽医，不能学以致用。他后来常跟李枫说：“真是洞庭湖里吹喇叭，哪里跟那里。湖南岸学兽皮，湖北岸做兽医，不看都是一个洞，跟日**的味道，那绝对是二回事。”李枫回答他的是，一阵不疼痛的拳头。
他没有心灰意冷、一蹶不振，动了不少手脚和周折，通过W城海关一位要员，进了W城T进出口公司，开始接触了皮和毛的业务，也从皮毛上知晓了外贸生意的做法。一年多以后，听说南方生意好做，他携李枫比翼双飞，在珠海干了二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无大本只赚小钱，挂靠在一个单位实行单单分成。小钱是赚了，可惜都一个子不剩的还给了珠海，听歌、跳舞、吃饭、洗桑拿浴，过着超然世外、极乐天堂的生活。李枫的父亲是个小餐馆的老板，见他俩无名份飘泊在外，硬把他们从珠海找回W城，年前体体面面为他们举行了婚礼，把家落在W城。临离开珠海，还欠人家的五千元，也就一走了之的抹清了。
虽然他对皮制专业和承包有很大的信心，到C县收购绵羊兰湿皮是他第一单生意，但来到C县后很不顺利，甚至有一种盲人瞎马的危机。跑了二三天，詹阳很生气，说，你彭先生不是跟我做生意，是在泡我哩。彭蝶没有话说，很心疼的做了东，消消詹阳的火气。一伙人进了餐厅，心里各惦记自己的事儿，气氛吃喝不起来。彭蝶想缓和长时间的沉闷，挤了笑说：“詹先生，唱首十五的月亮，送给赵小姐，表达异乡之情。”
詹阳身高强悍，看上去如山东大汉，性格也豪爽，提起了赵小姐就忘记了愁，说：“行！心忧忧而无所依，意迷迷而无所寄，唯独我的赵小姐，能够寻回我的真实感觉。”
赵小姐是W城一家皮革厂的业务员，詹阳每次来W城总是高薪临时雇用她，白天晚上都能够服务。赵小姐是位美丽多情、风流秀气的姑娘。她不是那种以“三陪”为职业的人，只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希望结识詹阳，曲线出国做”洋插队”。她来山沟县城三天了，心里慵懒枯躁，嘟了嘴说：“人家说十五月半不出门，我们倒好，一来几天，与家隔山相望，什么事也没办成，你还有心事唱歌呵你？”
彭蝶一听话里有挑拨詹阳离开这里，坏自己生意的味道，忙陪了笑，谄媚说：“美如天仙的赵四小姐，有吃有喝又有人陪，纵然有点不顺心，非弄得跟病西施，林妹妹一个样儿，肚子的闷气舍不得倒，攒在一起熬成屁的？”
赵小姐本来就讨厌他镜片后的两只贼眼，见他吹牛拍马的话也说的粗俗，气呼呼地说：“你才是屁话！”
詹阳安抚道：“屁也好，烦恼也好，都是人身之气。我们高歌亢喝，是为排出这口气，然后进入感觉，开始陶醉，乐而忘返。”
赵小姐嘲笑：“你的确乐而忘返！你要的货不够数，验了货的又拿不走，你是十足的乐而难返！”
詹阳赔了笑：“我已和彭先生最后交好了口，明天中午拿不到货，我们立即回W城，仍然与T公司做。俗话说坏事变成好事，我在W城陪多你几天，还不满足你呵？”
他这单生意原是与T公司做的，彭蝶跳槽后，想把这单生意，从T公司带走。
赵小姐放下了生脸，绽出了笑，妩媚地说：“好吧！咱们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C县这鬼地方，明珠都会变成臭虫，还是书生气的。这是最后一夜，哪怕是剑戟森森，咱明天也要走的。”
彭蝶心里头挨了一刀，话里头带了哭腔说：“詹先生，你们怎能说走就走了？我现在五万元的预付款，全丢在进了工厂，连水花都没有翻一个。你若明天走了，我这损失怎么办？”
詹阳脸上失去笑容，平静说：“我白白在这里呆了三天，有没有损失呵？你所谓的损失你自己承担。我以前是在土产公司认识你的，但从没有发生过生意。年前年后，你几乎天天发传真，说你如何有实力，货源如何充足，我才动了恻隐之心。我人在台湾，你说货在W城。我来W城，你说货在C县。我来C县三天，今天下午才见到皮子，验货后才只有一半，工厂还不打算卖。我真服了你，有本事把我当作拉磨的驴子，转来转去没个完。你说，不仁不义，出尔反尔的是你还是我？”
彭蝶如泄了气的皮球，只留下脸上的青筋在蠕动。</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