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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灿顿时愕然:“不……可能吧?供货单位送大货前,我在那里抽样了一包,做了浸水试验呵。”
齐瑚珊老道地说:“可能被调包了。三百三十包,只抽了一包,并不等于余下的都合格。”
说完,他从公文包拿出一块黑布色样,倒了一杯开水,将黑布放进去,瞬时,杯中已成一团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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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她掏出皮夹子清点一番,只有四千元,就给月儿挂通电话:“你是冯月儿小姐吗?……跟你开个玩笑,我是你兰儿。……你给我到银行取一万元,直接送到我办公的地方。”
月儿在电话里:“你轻俏俏使唤起你妈来了。要那多钱干啥用?”
兰频:“我……我们几个同事说日子太单调,约好今晚搓麻将,根子要拿足,怕输掉底子。”
电话里:“只怕不是你打吧?你打一元的牌都悚手,还要带上万元根子,恐怕是为他筹措军饷。”
兰频:“妈——”电话里:“好好。有没有搞错?你们成双成对去潇洒,要我这老骨头帮你们跑片,太阳该不是从西边升起啦?”兰频:“妈,你那老骨头要多运动,活筋骨……”
电话里:“好!好答应你,送到哪儿?”
兰频:“当然是办公室!……在招待所二楼。”
她临挂电话前,学《红灯记》李玉合的京腔:“谢-谢-妈!”
“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纠纠。”年岁六旬的齐瑚瑜进门接下兰萍的尾音,宏亮唱完了这句京词。
兰萍的脸蓦地涨红了,含了一腔娇羞、兴奋混合的神采飞扬的调儿:“劳驾齐老先生,请坐。我给您泡茶!”
齐氏三兄弟,他排行老大,老三齐瑚琨刚迁到香港,只有他和老伴还留在**,帮助老二齐瑚珊掌管驻**办事处,合资修建一幢五十层大楼。齐瑚珊考虑七十四万件防寒服工作量太大,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忍痛割爱,调哥哥暂且放下**那边的事宜,全权监督保证这批货的质量和交期。
这老大很像老大,秃顶闪光,挺直的鼻梁,和一双敏锐的眼神,与他实际年龄不符。他接过兰萍泡好的茶杯,说:“谢谢陈经理,但愿是一杯茶,不是一碗酒。”语气和声调都非常慈祥,非常幽默。
兰萍扬起好看的睫毛,豪壮地说:“订单大功告成,我就是舍命也要陪君子,敬您一大碗胜利酒,搬师回朝酒!”
迟灿正好进门,搭上腔:“什么胜利酒,也要算我一份喏!”
兰萍的脸略变阴沉,话里头有话:“你那份跑不了的。不过,先得把罚酒喝干。”
阴沉的脸色显示出她的气愤、疑惑及无奈。
敏锐的迟灿岂有看不出来的?他热脸吃了个软门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齐瑚瑜怕气氛闹僵持,不宜解决眼下的矛盾,直截了当地说:“迟经理,不知是你一直蒙在鼓里,还是官大犯了官僚,你供的三十万米的里料,像七八十岁的太婆,褪色,柯你来,是想一起合计合计,如何挽回败局。”
迟灿顿时愕然:“不……可能吧?供货单位送大货前,我在那里抽样了一包,做了浸水试验呵。”
齐瑚珊老道地说:“可能被调包了。三百三十包,只抽了一包,并不等于余下的都合格。”
说完,他从公文包拿出一块黑布色样,倒了一杯开水,将黑布放进去,瞬时,杯中已成一团黑水。
迟灿如被冰雹击打菜心般的,蔫了头,少顷,他振作地说:“陈经理,齐先生,事情已到这一步,损失我来认。”
兰萍已恢复了神态,恢复了思想,平静地说:“迟经理,眼下论损失为时过早,也不重要。要紧的是,由于三十万米里料的缺口,全线被迫停工,拖延十五天交货期。按照国际银行结算标准,延长十五天,属于信用证最大的不符点,开证银行有权将五百二十美元全部拒付。因此,我和齐先生的损失不是一百大几十万元,而是四千多万元。这一点,我们三家的利益是共同的,出了秕漏,三家一起来堵。眼下怎么堵?一、你今晚和供货方无论如何要联系上,哪里是死人翻船,也要派人赶到仓库,对三十包大货全部检验,合格的全留下,明早D县二十家服装厂要领料,不能让他们徒手而归;二、凡是褪色的,如果没有付款,二话不说全退货;若已付了款,立即向法院诉讼,要求降价或索赔。将来你我间损失如何认定,由刘总出面协调。他反正是你的哥们,不会让你吃亏的;三、你今晚清点仓库后,合计还有多少缺口,你哪怕去偷去抢,能够在五天内组织多少?剩下的缺口三家广开渠道去找,三个好汉一个帮,我相信天无绝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延误期尽可能压缩到零。”
迟灿说:“陈经理,你这番话我懂了。我立即按这三点对策办。货款只给那家水货工厂付了70%.”终于悟出外贸订单严谨性,和连带经济的后果,就真诚地表态,“宁愿我落得家破人亡,也不会让刘总受半指甲的损失。陈经理,我也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闯荡商场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不能丢形象。但要申明,我认识刘总是跳舞的前一天,你把他说成是我的哥们,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说罢,**了腰身离去。</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