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提示
另一个说:“我不认得什么鬼东西,只听我娃儿说,他们的老板娘没了。喏,好灵性的女人,才三十岁,像在打瞌睡的,哪像过了世的人呵。”
一个说:“怎么没人哭孝呀?她男人呢?儿子女娃呢?”
另一个说:“你问我,我去问谁?没人跪,咱们来哭来跪!没有她和她男人,咱这块地还不照样荒山一片的。咱儿子女娃哪能当上工人母人的。”
说着,竟拉长个声音,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地嚎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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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阵激烈的鞭炮声,里面还夹了凄凉悲怆的锁呐声,一时令人们人毛骨悚然,皮内崩得紧紧的。
小梅知是兰萍的遗体要归位了,忙对众人说:“看我这一站下来就像钉了钉子似的,对不起,请各位自己招呼自己。”匆匆向外走去。
雍梅苑门口,围了穿了五颜六色的乡下大爷,老妪,小孩,他们争先恐后像瞅西洋镜似的。平时,他们只能隔着铁栅门瞅里面的景点,充满了气派和神秘,今日机会可一下就来了,他们瞅准空当,像走亲戚的打扮一番,进来看楼房看主人,还能吃不要钱的美餐。
一个说:“你们看看,人家困的棺材,没用黑油漆,用亮玻璃柜蒙着的,还能瞅见人嘞。”
另一个说:“我不认得什么鬼东西,只听我娃儿说,他们的老板娘没了。喏,好灵性的女人,才三十岁,像在打瞌睡的,哪像过了世的人呵。”
一个说:“怎么没人哭孝呀?她男人呢?儿子女娃呢?”
另一个说:“你问我,我去问谁?没人跪,咱们来哭来跪!没有她和她男人,咱这块地还不照样荒山一片的。咱儿子女娃哪能当上工人母人的。”
说着,竟拉长个声音,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地嚎哭起来。
后面的一个个如倒了积木般的,哭的哭,拜的拜,演了一出计划外的迎柩小**。
四个穿制服的保安,肩扛着水晶棺材,跟在吹唢呐的后面,渐渐走出大门。
竹叶、雯霖、芳芳、艳秀和几个台湾男女,穿着清一色黑色西服,胸襟佩戴了小白花,紧随着棺木的后面,神情愀然不乐。
唯独不同的是雯霖腰眼系了一根白绸带,胳肘弯里套了个黑袖章,见外面人跪着哭着,就敞开嗓干嚎起来,“我好命苦的妈呀——”
“你怎么舍得扔下我呀——”
哭的竹叶不免兔死狐悲,真伤心地掉下泪:“我的好姐妹,咋还比我早一步——”
水晶棺材在一片哭声中抬进了灵堂,归了位,一阵哀乐低回,撕扯着一颗颗悲怆的心。
小梅看见兰萍的遗体像活人一般,心想,大老远从香港运到大陆,让昔日的亲朋好友再一次目睹尊容,值!
她一边想,一边走过来对大爷老妪们说:“难为你们有这片心!要哭明日嚎个够,今儿个到那边喝茶吃点心,只吃不能带走。”
一个说:“谢谢大婶,我们知道礼行的。”
另一个说:“我是说有点不对头,啥没乡下送葬的气派,原来今儿个只是上灵位。”
一个说:“快塞嘴去,晚了,没空档的。”坐下后,边吃边瞅着灵堂那边的,又说开了,“喏,这叫点心呀?好看不好吃,甜腻人的。”
另一个说:“是呀是呀,这白粥里啥放了鱼,一阵腥口的。”
一个说:“喂,轻声点,不要让人家说我们是土包子的。人家城里到底跟乡下不一样,天上飞的,地下走的,什么都往嘴里塞。不像我们只会往锅里放盐,人家甜酸苦辣咸都放,做出来各滋各味。听我女娃讲,这黄双双、肉皱皱的,是凤爪,实际是鸡爪子做出来的。还说,过不了几年,咱们都要改成这种吃法的。”
另一个说:“是的是的。你们看,人家祈福,是鞠三个头,绕圈子转,跟站在旁边家里人拉个手,算是到了礼行。咱们送一次葬,累,膝头都要跪肿呵。乡下城里到底还是有差别的。”
一个说:“这歌好狠,把心胸压出了悲水,这好吃的稀物硬生咽不进。”
另一个说:“快瞅,系白腰带子的,就是她女娃,跟死去的娘,长得多像姐妹花。那旁边像画里下来的几个美人胚子,算她什么人?”
一个说:“你问我,我去问哪个。”
待丁辟一行人瞻仰兰萍的遗容,回到原位,艳秀尾随过来,都是同走江湖的患友,一年没见面,有一股说不出味的感慨和惊喜,但毕竟要顾及场合围氛,他们压低了嗓门儿,扼要的说了各自的处境。
彭蝶见了艳秀,好几次欲言犹止,知她想问卢斌却又碍面子,绕圈子说:“哎,终归还是我不好,害得你摔在门槛上,两不着地。看人家丁经理,几牛逼的,日子过得安安稳稳,顺顺当当,真是上茅坑捡了钱,找到靠得住的大主儿。”</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