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提示
刘老书记说:“……人家外国人仅是赚利息,敢冒风险出资金,而咱们是受益方,只写‘同意担保’这四个字,盖人民政府的章,啥有不敢的?!不想糟里无食猪拱猪,还是闹了个捅天的案子来了。我倒是心中无鬼不怕鬼,只是把一家人吓倒了,把县里的一部分人吓住了。我想那几天刘中平也不好受,准被一些人骂得成天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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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正不怕影子歪,怕球?!”刘老书记吐了口气,说:“你刚刚被查的那阵儿,我心里也有快意,巴不得搞点什么事出来。人的劣根就是这样,你上了台,我下台让了你,说的是正常工作调动,实际心里有疙瘩就不正常。还有,在众人眼睛里,刘中平与你是师徒之间的关系,他能在D市干这大的事,你们间没瓜葛?常在河边走,总是有湿鞋的时候,只是看湿多湿小的。可是,查过去,查过来,倒像蒙在土里的黄金,土一抹,咳,闪光的终归是金子,还挺刺眼的。二年的交往,人家就送了一本自己写的书,一个像计算器那样的玩艺,还有你未动的二千元的购物卡。上头的人也傻了眼,几毛钱的邮**,就这样哄动了北京最高层哩!再查你为啥为资本家担保?你做得有气魄,好,为的是让苏区早日脱贫致富。七年投资五亿美元,叫任何当一把手的,都会动心的。恰恰这时,四条龙的工厂全部动工,三零山庄人满为患,租赁土地的合同已不是纸上谈兵了。于是,中集的官员走访了各个层次,你听听人家是怎么回答的。老汉说,咱五代人住草棚,到了我这一代,虽说快进棺材了,总算完成了上几代人的心愿,咱家有了自个儿的瓦房,用城里说的,还是几室几厅起居室。中年妇女说,我做大姑娘那阵,就不想做母人,要当工人。二十多年过去了,哪晓得一夜之间翻了个,当上了工人。连晚上困觉,也让男人当母的用的。年青人说,前几年,咱们一站,全是清一色的单身汉,人家姑娘瞅得上我们的人,却瞅不上我们的田。山沟里的生活又单调,重复着我们父辈的生活,无聊得不是看女人们洗澡蹲茅坑,就是打牌掷骰子。如今一年,个个老单身都娶了俊婆娘,晚上除上夜校学识字,还要到文化室学文明,再也不感到空虚、寂寞了。连七、八岁的女娃兜,什么都好了,就是洗锅洗碗不好洗。调查组的人说,啥的啦?女娃说,以前洗锅没油,在水里涮一涮就可用。现在油多了,用了洗涤剂,手里还粘乎乎的。调查组还能说什么!改革,扶贫,不就是小平同志说的那话,提高人的生活水平呀!”
陈书记也跟着激动起来,眼潮了,说:“你甭说,一说起来我满面羞惭。一开始,我压根儿犹豫着的,越往前走,心里就有了底。尤其是四荒山,南边那边比咱们的胆子大,一亩地,平均几十元就卖了。比起来,咱们还赚了苕中平的钱,卖了好价。拿不准的是在担保上,五亿美元,四十几亿人民币呀,为国有企业担保,肉烂在锅里。这可是给资本家担保,好听一点,前面冠了个形容词,红色资本家。犹豫了三、四个月,外国人都来考察了三次,心里还是没底,战战栗栗。怕刘中平一旦拿到了这笔款,在地球上蒸发,你到那里去找他的人毛。虽说人家是穿军装的官,可那个年头连党的付主席,是咱们老乡,还叛逃到国外的。直到四条龙开始投产了,才拿准刘中平不是演戏给人看的,是的确想在D市干点实事的,确实想抽乎老乡一把。要不,W城近郊县,哪里没有四荒山的,啥独独选中偏僻的H村?!于是就豁出去了,签了。人家外国人仅是赚利息,敢冒风险出资金,而咱们是受益方,只写三个字,盖人民政府的章,啥有不敢的?!不想糟里无食猪拱猪,还是闹了个捅天的案子来了。我倒是心中无鬼不怕鬼,只是把一家人吓倒了,把县里的一部分人吓住了。我想那几天刘中平也不好受,准被一些人骂得成天打喷嚏。”
刘老书记说:“可省里的头儿交口称赞,说,人家一簧两舌敢钻资本主义的空子,咱们只要外国人肯出钱,不说要县里省里签‘同意’二个字,就是写本辞海,咱们也会用手去写!几天前又传出风了,你一闹闹出了名,很可能要高官厚禄,恭喜你!”</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