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开晚饭的时候陈国庆才把我送回十一号监房,我一进去,里面的排头刚刚结束,老头们都在走圈闲聊,我在门口tuo下鞋,换上地板上专门穿的布鞋,这时我才看见在靠门的右侧梆部挡板的那边靠墙坐着一个瘦小的年轻男子,我心里想,这小子就应该就是吴庆章了。======
周挺看我进来说道:“老大,来新户头了,你先过过堂,哈哈!”
我假装问道:“那个老关呐?”
“老关调走了,换了个小孩进来。”老周说道。
我走到前面我的房间左前角的位置坐下,对后面那小子喊道:“你,新来的,过来!”
吴庆章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慢吞吞走过来,我心里已经很不爽了,心里想,这小子拎不清啊,新到一个房间怎么这副强调,看来得给他个下马威先。
我歪着头等他走过来,靠近我,我说道:“你丫挺吊啊,让你过来你磨蹭什么?”
吴庆章说道:“俺又不是新户头,俺来了快两个月了!在前面房间俺还是二号位呐!”
我看着他,对他说道:“蹲下,手抱头!”
“干嘛?搞我路子呀!”他站在我面前不动,低头看着我说道。
我突然坐在那里朝他的小腿迎面骨狠踢了一脚,那小子根本没防备我坐在那里会突然踢他,小腿骨被突然踢中是很疼的,何况这一脚我又用上了力道,他当时就妈呀一声向前扑倒,我马上窜了起来,对着他的脸、肚子一阵猛踢,他很瘦小,哪里经得住我这顿很踹,爹一声妈一声地双手护住脑袋叫唤着。老头们也不管,就站在后面看热闹,一个个都笑呵呵的。
我伸手抓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拎起来,他徒劳地挣扎着,我摆好了姿势,拉弓射箭地砸出一拳,这小子当场就闹了个满脸花。
劳动从前面跑过来,趴在前面的铁栏杆上对我说道:“王辉,王辉,陈管教过来了。”
我对他说:“谢了!”拎着满脸是血的吴庆章到后面的水池那里,对他说:“小子,快把脸洗洗,等下管教来了你要敢乱说话我就废了你!”说完我也洗了洗沾了血水的手,走回到前面,正好陈国庆背着手走过来,他在前面铁栏杆外面问我:“干嘛呐?有人打架吗?”
我笑了笑说道:“没人打架,没人打架,呵呵。”
可是我的话音未落,那吴庆章突然从后面跑上来,捂着脸说道:“报告陈管教,我要求换房间,他打我,你看,脸都打坏了!”
我当时就怒气冲天,什么东西,还真是一点规矩都不动,一把把他推靠墙叫道:“你他ma的给我闭嘴!”马上转过头一脸堆笑对陈国庆说道:“嘿嘿,陈管教,没事,刚调进来的,不懂规矩,嘿嘿!”
陈国庆把脸一板,说道:“那你们就好好教教他啊,他不懂规矩就是你排头的事!好好教教,别打人啊!”说完走开了。
那吴庆章扑通一pi股坐在地板上了,我站在铁栏杆前面等陈国庆走远了,回头走到吴庆章的面前,蹲下,回头对老周说道:“周爸爸,给我拿两张手纸来。”
老周拿了一包卫生纸递给我,我抽出几张,伸手给吴庆章还在流血的鼻子擦着,开始他还躲,我笑了,说道:“小子,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吃官司!老官司才不会吃你这种眼前亏!”我用手揉了个纸团给他的那只还在流血的鼻孔堵上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子,你也看到了,在这个房间我是老大,他们都是阿爸,都是你我的爸爸,懂吗?像刚才那样打报告是要受到惩罚的,你现在乖乖地去被垛后面那个角落顶头,没有我的话不准动,去吧。”
这次吴庆章没有犹豫,他赶紧起身,自己跑到那个被垛后面规规矩矩去顶头了。我笑了笑,心想,小样,在我这里装吊,会有好果子吃吗?
很快就开晚饭了,我对吴庆章说道:“那个谁,你叫个啥呀?”我装傻。
“俺叫吴庆章。”他依然顶着头说道。
我笑了,说:“吴庆章,别顶了,过来。”
他马上跑过来,低着头不敢看我,我说道:“你上去,爬上面的隔板上去,给爸爸们把好吃的扔下来!”
“哎!”他答应一声就痛快地爬了上去。
在里面,犯人之间都是欺皮眼仗、吃软怕硬,尤其是江南的人,海港人有个毛病,第一次跟你接触他要先搭搭脉,就是试探一下,看看你是不是个软柿子,一旦你给他点好脸,他立马登鼻子上脸,很快就会爬你头上去拉屎,可是你要是上来就给他个下马威,他马上就蔫了。
吃饭的时候我让他和我坐在一起,把老周的两包德州扒鸡打开,泡了方便面,一起吃了,他的脸已经肿起来了,吃饭呲牙咧嘴的,可是他已经不干多说话了,让他干什么他都很痛快地跑来跑去地办。
吃完晚饭,我和他一起收拾了卫生,老头们又开始下棋打牌了,晚上是比较休闲的时候。一切都收拾好了,我把吴庆章叫道前面,他老老实实地在我对面蹲下。
我说道:“你叫吴庆章?”
“是,老大。”他低头说道。
我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他回答道:“俺今年二十七了。”
我说道:“喔,那你就叫我王哥,知道不?这里不许叫老大,咱这监房里没有老大,老大,那是牢头狱霸,是要被打击地,懂不?”
“董,王哥。”他反应挺快,看来十个机灵的家伙,但是看上去他绝对不是海港人。
我便接着问道:“小吴,你是啥地方人?老家哪里的?”
吴庆章答道:“俺是山东人,山东泰安的。”
我笑了,说道:“山东大汉啊,你看看你,瘦jing旮旯的,这哪里是山东人啊?”
他的头更低了,小声说道:“那山东也不都是膀大腰圆的啊。”
我说:“嗯嗯,你是山东大汉里面的jing品,我问你,你咋进来地?犯啥事儿了?”
他说道:“俺就是吸毒,就抓进来了。”
我伸手轻轻打了他脸一下,他吓得赶紧躲开,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你给我蹲好了,还想吃生活是不?我告诉你,在我的房间不老实我整死你,你那我当三岁小孩子啊?吸毒,吸毒不送你去戒毒所,你来这里干嘛?你知道这里啥地方不?看守所!刑拘!”
他有些害怕了,哆嗦着说道:“俺就是吸毒,只不过抓俺的时候俺身上的粉多了点。”
我问道:“多了点是多少?”
他说道:“有、有两千克。”
我笑了,说道:“我靠!你丫身上带两百克白粉,难怪人家抓你进来,晕,你干嘛带那么多粉啊?”
他抬起头说道:“俺就是帮朋友带点货,那天点背,撞了盖子了。”
撞了盖子了,这是一句典型的江湖黑话,看来这家伙还真不简单!有料(黑话,就是有来头、有背景、有能力、有本事等等的意思)!
我说道:“那盖子告你什么?”
他答道:“说俺涉嫌非法持有毒品罪。”
“非法持有毒品?”我说道:“你刚才说多少?在你身上抄到多少粉?”
他说道:“两千克。”
我说:“两千克,那你完了,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规定,非法持有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你小子两百克海洛因,最少也是个十年八年的!”
他愣了一下,说道:“这是真的?”
我说:“呵呵,假的,没事,只要你能狡辩过去,对了,你怎么跟你承办说的?”
他看着我说道:“俺就说是买来自己吃的啊,他们不信,问俺在哪里买的,俺说就在马路边买的,嘿嘿,他们也拿俺没办法。”他大概是蹲得腿酸了,左右挪动着双脚。
我说道:“你坐下吧,过来靠墙坐下歇会。”
吴庆章很感激地过来靠墙边坐下了,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我对他说:“你小子挺机灵一人,怎么前面一进来就跟我这儿犯浑呀?咱们都是北方人,何苦一上来就麻烦俺动手?行了,歇会去后面洗澡吧。”
现在洗冷水澡已经可以了,春天的温度说上来就上来,这几天已经感觉有些热度了,几个身ti好的老家伙已经在后面相互搓澡了。晚饭后在梆部上洗冷水澡是每天必须的程序,除了冬季三九天实在太冷之外,我都是每天必须要洗的,很怕感染上什么皮肤病,我们开大帐清一色都是那种硫磺皂,杀菌护肤的,尽管味道不大好,但是在里面,这硫磺皂可是好东西。
我不能一下子和吴庆章聊得太多,日子长着呐,时间有的是,在里面,最充裕的就是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来这里面消耗时间来了,大好的青春就这样眼睁睁流走了,我时常为此感到可惜……
我站起来,走到后面,笑着问几个老头道:“爸爸们,都洗好了没?”
老周光着pi股说道:“好了好了,老大还没洗吧,快洗吧!”
我三下两下tuo光了衣服,蹲到梆部上,用一个塑料盆在前面的水龙头接了满满一盆冷水,端起来,闭上眼睛,举起,兜头倒下!哇!透心凉,那叫一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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