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的波涛在视线中越滑越远,温婉的气息在耳边久久缠绵,昨夜温情的吻别还在他的唇角弥漫着欲语还休、欲去欲留的情愫。
南国的漂流已经随着二级台阶的解密而成为叶秋心中一段回忆,太行山这个雄奇之地成为他下一站的目标,车轮轻轻叩响着前进的进行曲,车窗外渐渐改变了模样……
第二天黄昏,他已经到了太原!
举目是宽广的蓝天,脚下是苍茫的大地,叶秋举目四顾,没有了任何目标,太行古城,这是他唯一的线索,太行山绵延400公里,横跨4个省,如果将山脉的余脉都计算在内,古城可说是无数,比较有名的有平遥古城、帝都古城、长治、榆社……
数百公里的直径,哪怕只乘以十公里的半径,都是恐怖的数千平方公里面积,山西、河北这些省又是古代历史繁华之地,一个小小的村镇都可以有城,这些城延续到现在都是古城!数以千万计的古城中,哪里是他的目标?
目标太多了也就没有目标!
如果林曼知道他此刻的处境,肯定会笑他考虑问题太简单,只知道太行古城这四个字立刻屁颠颠地跑过来大海捞针……
笑归笑,叶秋苦啊,除了悄悄地向花痴神仙妹妹求一求指点之外,就只能四处闲逛找线索,直接结果就是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头脑中的线索越来越多,跑的地方越来越偏僻,走到什么地方都觉得有玄机,哪怕是路边几个牌楼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回来后还不太放心,总觉得漏了点什么……
第五天,叶秋烦了,不找了,好好玩玩去!
但就在他想放弃的时候,路边几个人的对话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将他引到了一个叫“靠山”的地方,都说这个小山村近几年来有宋代文物碎片出土,怀疑这里曾经是一座宋代古城?
叶秋有点相信玄机,有点信这就是神仙妹妹的指点……
靠山名字挺好听,谁不希望有靠山?但走在山路上,叶秋对这个名字有强烈的质疑,这里的人象有靠山的吗?他们穷啊!几个村民从上面下来,又脏又瘦,青黑中带点黄的肌肤显示他们严重的营养不良,但他们肩头沉重的担子又显示出他们有着巨大的力量!——或者是有着强凡的耐力,能够用肩膀、用双脚在这贫瘠的山道上留下生命的印记!
挑下山的是麻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山货,而挑上山的却是巨大的塑料桶,里面有液体,想必是酒!一担酒也许还不足以让叶秋惊讶,但他惊讶的是,已经有三个乡民挑着酒桶超过了慢悠悠走路的他,他们挑的全是酒!
山上今天办喜事!这是叶秋的第一感觉。
山里人实在,喝酒也用这种方式,这是他的第二感觉。
但第四个乡民越过他的时候,叶秋还是忍不住了:“大叔,你挑的是酒吗?”
“是水!”这位大叔擦擦汗水:“小伙子,渴了吧,喝一碗?”放下担子……
有了体内的水系元素之精,叶秋不会渴,但他疑惑:“你们从山脚朝山上挑水?”
“山脚下没有水了,这水是从那边沟里挑上来的,三个月没下雨了,那边沟里的水也快没了……”他焦黑的手指直指右边山沟下,遥远的山沟处有一丝银亮,叶秋的神眼看得分明,是从两座山夹缝中渗出来的地下水,这一眼泉水根本没有朝下流,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小块,只有一间屋大小……
“上面没有水?非得从下面朝上面挑?”叶秋眉头皱起来了。
“小伙子是外地人吧?靠山村多年来都这样,靠山吃山,又哪能吃水?”大叔苦笑着递给他一碗水:“喝吧,这上去还有七八里,你不带水可不是个事……”
铝制小碗中盛了半碗水,这水并不清,略带黄色,叶秋接过,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往返二十余里,就为了家里人不至于渴死,水啊水,你在我体内只是为了增强我的能力,可在乡民眼中,却是救命的生机啊!
“大叔!我刚刚喝过了……矿泉水!”叶秋原物奉还:“这时候喝不下,你喝吧!”
哪怕这位大叔嘴唇早已干裂,这碗水他依然没有喝,他小心地倒进大塑料桶中,一滴不漏,将盖子严密地旋上,重新启程……
叶秋的心刹那间沉重了,在大叔的小心翼翼中,他加深了某种印象。
一路上,叶秋听到了很多,这个山村与后面四个山村情况差不多,严重缺水,生活用水都需要从二十里外的山沟去背去挑,因为缺水,他们老一辈的人有人一生都只洗过两次澡,生下来的时候一次,结婚的时候一次,如果还有第三次,应该是他们死的时候!
当然这是正式的洗澡,非正式的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在下雨的时候,他们会集中到室外,除了用所有的容器收集老天恩赐外,还可以享受一次难得的天浴,别的地方下雨的时候所有人都朝屋里跑,而他们恰恰相反,所有人都朝屋外跑,哪怕是夜晚、哪怕天气并不适合洗澡……
因为没有水,庄稼长得慢,除了大豆、高粱这些作物外,其他的南方作物这里一概不适用,水稻对于这里的庄稼人来说,还是一个新鲜的名词,他们也都想不通,那么多的水只为了喂活几棵庄稼?多不划算?
转过一道弯,眼前是一块巨大的平地,几十间泥土屋在稀稀拉拉的杂草中点缀着,大叔很不好意思地表达了一种意思:午饭的时间快到了,请他去村长家吃饭,一般外面来的人都在村长家吃,不是乡下人舍不得,而是……
叶秋懂他的意思,没有水的情况下,农作物也没有收成,没什么喝的时候,多半也没什么吃的,要吃就得吃大户,村长想必是这里的大户!
他除了吃大户之外,还想和有见识的人探讨一下古城遗址的问题,村长当然是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