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像焦勇一样早早就得知万大户动向,但当万家庄的部队出现在十万大山边缘并很快进驻结城时,已进入盂州的芫州军或者说是龚毂还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因为在育王图濠阵营中,或者说在现如今盂州境内的部队中,谁最憎恨万大户?无疑就是龚毂。
因为若不是万大户坑害了大世子图仂,育王府又怎会处处为难,龚家又怎会处处为难,芫州军和龚毂又怎会处处为难。
所以万大户以前躲在万家庄中,龚毂拿万大户没办法,后面万大户在包三娘等人保护下进入盂州,不知道万大户动向,龚毂同样没办法。但万大户和万家庄的部队现在既然都已出现在结城,龚毂就再不允许自己说没办法了。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向结城方向进发。
“将军等等,请先听末将一言。”
与诸岽往rì努力了许久都不见成效不同,自从在万家庄中成功救出大世子图仂后,诸岽终于得到了龚毂的真五信任,并彻底接过了往rì江戊的权力,成为芫州军中仅次于龚毂的偏将。
所以龚毂在得知万大户踪迹后再怎么愤怒,听到诸岽劝阻时还是顿了顿脸,yīn郁着声音说道:“诸岽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你要阻止本将去找万大户报仇吗?”
“末将不敢,但万大户能进驻结城,肯定已经与盂州军勾结。而万大户虽然不足惧,余容在暗中谋划什么,将军却不能不提防。所以我们即使一定要干掉万大户替大世子殿下报仇,但也应该有些层次才行。”
“层次?什么层次?”
“就是将军继续在后面召集部队,末将率领一部前去试探万大户虚实,并同时将万大户的军队吸引在结城中。等到将军召集齐人马,然后再一口气合围结城。不然以余容如今的防御策略,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派大军赶杀上去,说不定万大户当即就会逃出结城·再想捕捉万大户的踪迹就难了。”
“而将军如能筹谋得当,并且由末将在前面反复吸引万大户的部队,相信万大户一定不会急于考虑逃出楣城,这样将军才有机会确保能真正抓到万大户·给大世子殿下报仇。”
一口气说这么多,诸岽的言语没有一丝打结,毕竟诸岽原本就是文官转修武将,而且同样是学习兵书、阵法,或许个人战力诸岽会不如许多从小练武乃至一心练武的将领,但如果仅仅只是筹谋策划,诸岽根本就不担心说服不了龚毂。
而等到诸岽说完·龚毂原本就有些灼热的眼神才慢慢冷静下来,却是异常yīn狠的说道:“真正抓到万大户吗?本将明白了。要知道余容那家伙可是个滚犊子,他能这么明目张胆让万大户进驻结城,肯定是想着如何坑陷本将的事,本将今rì就不如他的意了。”
“将军所言甚是,虽然万大户不足虑,但余容那厮的用兵确实堪称出神入化。所以他会让万大户进驻结城,唯一目标肯定就是将军。所以将军最后真的围攻结城·却又难说余容会有什么安排,不知道将军有什么主意……”
这是诸岽在引导龚毂吗?或者该说是龚毂在引导诸岽?不管怎样,说到这里时·诸岽也有些大皱眉头了。
因为若按诸岽一开始的计策,虽然的确可保证万大户不会逃掉。但万一在龚毂的芫州军围上结城时,余容又从外面围上了龚毂怎么办?
所以不敢独自承担责任,诸岽只能捧话挑明了说。
而听到诸岽提醒,原本只是随口抱怨一句的龚毂双脸也是凝重下来道:“诸岽你说的没错,凭余容的实力,他不可能无视本将与万大户的仇怨,所以他将万大户公开放出来,肯定是为了引诱本将,不然他凭什么要将结城那种关键地方交给万大户防守·他们又不可能彼此信任。”
“那将军认为我们该怎么办?要联系育王爷,准备在结城附近打一场大仗吗?”
“看来只能照这个方向准备了,那诸岽你还是照先前说法带一对兵马前去结城缠住万大户,其他事情,等本将与育王爷商议一下再说。”
“末将明白了。”
听到龚毂最终还是要去请教育王图濠,诸岽并没再多说什么?因为诸岽虽然也觉得事事都要请教育王图濠·特别还是因为这种事跑去请教育王图濠未免有些太过浪费时间,但余容真要是在结城策划什么大yīn谋,龚毂都不敢承担的责任,诸岽自然也不敢承担。
不过没等诸岽离开龚毂营帐,外面亲兵就进来禀报道:“将军大人,外面有一支荨州军的部队靠过来,希望得到一些给养,将军你看要给他们吗?”
“是什么人?他们想要多少给养?”
听到亲兵询问,诸岽就主动开口问了一句。因为自从诸岽接过了江戊的偏将一职后,这才知k道原来这些杂事都需要自己来亲自处理。
当然,换成dú lì作战的情况,诸岽是不会考虑太多,但现在进入盂州的部队太多,双方犬牙交错下,遇到友军碰上困难,谁都不敢说问都不问一句就打发对方离开。
亲兵则说道:“回诸将军,他们说自己乃是荨州少将军的部队,大概有近万人,两rì前才追丢了一支盂州军,顺便也想向我们了解一下手中的敌情分布状况。至于给养问题,他们却说只要三rì给养就行了。”
“荨州少将军的部队?”
三rì给养算问题吗?根本就不算问题。但听到对方将领的名号时,诸岽却不禁与转过脸来的龚毂对望了一眼。然后就立即追问道:“是赵冱的部队吗?”
亲兵说道:“正是赵冱少将军的部队,看样子他们好像已经饿了一天了,所以他们不仅在找敌人的部队,也是在找荨州军的部队,毕竟现在这个仗打得有些乱。”
仗打得有些乱?
听到亲.兵话语,诸岽就苦笑一下。因为会造成如今这种战局,除了是余容的责任外,根本就不可能是其他人的责任。
因为在所有卷入盂州战事的部队中,或者说是在所有北越**中·也就只有余容才能准确掌握并引导出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
不过这也不怪亲兵会多嘴,因为就好像诸岽先前也在龚毂面前多嘴了一样,龚毂为什么会放任他们多嘴?甚至是鼓励他们多嘴?原因就是龚毂不想为任何错误承担责任,这才是龚毂会在盂州军中设立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偏将之职的缘故。
也就是功劳是自己,错误却是别人的。
只是这偏将一职的权力太大,不仅诸岽不会放弃,甚至其他人有机会也同样不会放弃。
故而诸岽就立即说道:“明白了,那你去将赵冱少将军带过来,就说龚将军有要事与少将军面谈。还有你亲自去招呼一下少将军的部队休息,给养的事情等将军与少将军谈完再说。”
“属下明白了。”
望着一同点头的龚毂·亲兵也不再多说了。因为龚毂虽然为了逃避责任极度放任他们表达意见,但他们如果事情做的好,龚毂的各种赏赐也是毫不吝啬。所以在别人想得到这种挑战都不可能得到的状况下,自然没人会放弃这种表现的机会。
然后亲兵出去不久,一脸风尘仆仆的赵冱就大步走进帐中拜倒道:“末将赵冱参见龚将军、参见诸偏将。”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少将军真是少年英杰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赵冱,但看到赵冱身上胸甲都已经微微有些散乱的样子·龚毂还是满脸动容地亲自上去扶起了赵冱。
而没想到龚毂会来扶自己,赵冱立即一脸惭愧道:“龚将军太客气了,而且末将无能·这次却还要劳烦龚将军支援。”
“这不是少将军无能,而是盂州军和余容太狡诈了。少将军快快坐下,我们一起来说说少将军碰上的部队一事。”
比起打仗的能力,龚毂实际上更像是个文官。所以一看赵冱竟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惭愧模样,龚毂就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将赵冱当成赵傈来提防,却还有利用赵冱的机会了。
而听到龚毂问起自己遇到的部队是怎么回事,赵冱立即一脸难看道:“龚将军容禀,虽然没有确实把握,但末将与这支小股部队却也是足足缠绕了三rì才被他们逃出去,所以末将估计·这应该是一支上次从东四夯堡逃出去的守军所组成的部队。”
“东四夯堡守军?他们有多少人?”
“一开始我们遇到的就是三、四百人的样子,所以末将也没有太在意,直接就率部追杀起来。但没想到他们不仅格外顽强,甚至还有一种越逃越多的趋势,不知是不是附近还有很多这种小股部队,最后竟被我们一直撵出了两、三千人·这才被他们彻底逃得无影无踪了。”
“很多小股部队?两、三千人?少将军能将与他们交战的具体区域画出来给龚将军看看吗?”
“没问题,我们一开始是在青水河附近碰到第一股部队,然后沿这里,这里,这里······”
随着赵冱逐渐点出自己的交战区域,不仅诸岽,甚至龚毂的脸sè也越来越难看了。因为他们虽然没注意到赵冱部队的动静,但依照赵冱追敌时的行进路线,那几乎就是龚毂主营的行动路线。
难道对方是在追着龚毂的主营在行动,然后无巧不巧地被赵冱撵了出来?又或者说对方是故意在将赵冱引往诸岽的主营附近?
但不管怎样,龚毂的主营肯定是已被敌人给盯上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