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止摇着折扇远去,徒留殷雪翼望着皇宫的方向,冬天的风寒冷而锋利,吹进眼睛,眼眶干涩疼痛……
不会,我不会抛下漓儿……
“将军!微络可以回来了!”寒风凛冽,随风入耳的是早己走远的东方止悠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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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皇宫再度陷入混乱,司宸墨一骑白马,扬起微尘,闯过红墙,直接冲进内宫。
太和宫外,跪了一地妃子,皇后为首,太后端坐在后。
雪漓被这阵势惊住,在她的经历和意识里,觉得女人是比男人更可怕的人群。情不自禁往司宸墨怀中缩。
司宸墨似有感应,双臂搂紧了她,柔声低语,“别怕!有我!”
只是,他的怀抱好冷,雪漓紧贴在他??膛,仍然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人?
司宸墨对眼前这群人视若无睹,下马,依然抱着雪漓,径直往太和宫内走。
“皇上请留步……”刘皇后保持下跪的姿势,用膝盖行走,紧跟他身后。
司宸墨脚步停滞,亦不愿回首,冰冷地甩出一句话,“你是谁?”
刘皇后犹如遭遇雷击,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双目噙泪,“皇上想必国事繁忙,竟忘了结发之妻。”
“结发?”一缕嘲讽的笑在司宸墨唇边漫开,“今??父亲在刑场越俎代庖,你又要干涉朕何事?这家国天下究竟是朕做主还是你刘家做主!”
刘皇后本就是不受宠的皇后,自司宸墨登基以后连面都不曾见得,今日受众妃嫔和太后挑拨,自以为自己皇后的地
位颇受众妃嫔尊重,才在太和宫拦驾,此时受司宸墨如此抢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一时便涨红了脸。
太后恨刘皇后的不争气,狠瞪了她一眼,亲自上前,“皇上,皇后也是看你不爱惜龙体,替你忧心呢!”
“忧心?”他冷笑声分外刺耳,“只怕盼着朕早死吧!”
说完竟丢下一行众人不管,自顾自往内走。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为家国社稷诛斩妖妃,臣妾愿一死铭志!”皇后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想出这么要挟司宸墨的法子,拔下发上金簪,对准自己咽喉。
可惜,她这步棋大错特错了!如果眼前此人是轩辕夜,或许还会对她有所怜惜,只是,他不是轩辕夜,皇后的存在只是太后的意思,为了笼络丞相而己……
司宸墨甚至不屑于回头,淡淡地说了句,“你要死就死吧,记得别把血
洒在地上!”
刘皇后此番是真的绝望了,哀嚎一声,金簪便往咽喉刺去。她身后的琳妃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娘娘千万别冲动,你这么做不是给皇上增加烦恼吗?为臣妾的,最重要便是给皇上分忧啊!”
琳妃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司宸墨的举动,希冀自己的温柔体贴能换来只字片言夸奖之词,然而司宸墨却只是冷冷回了句,“没事都下去吧,是不是嫌朕伤得不够重,非闹得朕无法休息吗?”
失望在琳妃眼眸里渐渐扩散,心中便对雪漓的恨又增加了几层……
而刘皇后对这个男人,对这群女人更是看了个透彻。
人一旦寻死,却又没能如愿而死,往往会在性情上大变,原本她在她的风仪宫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偏偏琳妃要带人来搅乱她的生活,约她一起肃清皇帝身边的蛇蝎美人。
她本无意参与后宫纠纷,但是,琳妃句句中肯,说的完全是为皇上的安危健康考虑,而她,当朝受冷落的皇后,是爱他的。从他娶她进门,把她变成女人,他们之间有过春光绮丽的日子,这一切在漓妃进宫以后就变成了回忆。
所以,她最终答应了琳妃的请求,以后宫之首的名义率领众妃嫔力谏皇上除掉漓妃,想不到,太后对她这个想法竟也十分赞同,因而,才出现今日太和宫这一幕。
但是,她失败了,这是预料中的,如果美人易戒,就不舍有苏妲己乱世,她本就做好了一谏二谏三谏的准备,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她在她所谓的丈夫心中竟如此不堪,连死谏都用上了,他也无半点动心……
而身边这些女人呢?起初说得冠冕堂皇,义愤填膺,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个个谨遵中庸之道,琳妃竟然还夹枪带棒……
她懂了……
人和人只有利益的关系……
所以,她要拿回自己的利益……
强迫自己吞下苦涩的泪水,她平静地说,“臣妾错了,请皇上原谅臣妾的不懂事,臣妾告退!”
盈盈拜倒,她转身离去,皇后的凤冠在风中微微颤动,枪打出头鸟,她怎么就去做这只傻鸟呢?轻轻冷笑……
雪漓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仿似她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你们还不退下吗?”司宸墨的声音很坚硬。
是的,坚硬!雪漓听在耳里,犹感这坚硬得异常,似乎是很费力才说出这句话,还有,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好像已不堪她的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