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火箭弹呼啸着夹杂着战士们的仇恨飞向正在屠杀民众的日军装甲车,接着是第三枚,第四枚,……直到将这些丑陋的东西无情的撕裂,砸碎,烧成灰烬!密集的迫击炮弹落在禽兽们的头上,弹片横飞间将肢体和武器的零件在天空中四散。援军,终于抵达了!红着眼睛的战士们将手上所有能够发射出去的弹药全部倾泻了出去,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没有东西能够阻挡复仇的怒火!!!他们不会让一个禽兽逃脱,他们不会让一具刽子手的身体完整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死了也不行!两个小时后,和平饭店的豪华套房。戴锷黯然道:"老大,伤亡人数统计出来了!一共542人死亡,其中学生41人,老人38人,孩子18人,其余的都是普通居民!受伤210人,其中重伤的22人!""当啷"名贵的玻璃桌在翼空的愤怒中化作了满地的碎片!我的心像刀割似的痛,整整542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牙齿深深的嵌入我的嘴唇,我的胸膛中有一种东西在沸腾,在狂野的燃烧!"杂碎!"翔天从"咯咯"作响得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原本英俊潇洒的面孔因为盛怒而扭曲,显得异常的狰狞!"29军的人也有份?"我脸色阴沉的问道。"只是王长海的人,何基沣,张克侠也在场,不过自始至终站在我们的这一边,何基沣的肩膀受伤了!"我沉吟了片刻:"调第一师秘密潜伏到北平附近,听我命令行事!""是!""另外,照会29军军长宋哲元,如果他明天早上8点之前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会让29军这个番号除名!!"我淡淡的说,但谁都知道,我这次是真正的动怒了!"那小日本那边?""你认为对于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们需要讲道理吗?"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属下明白了!"戴锷转身离去。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三人,我抓起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水从我的喉咙飞速向下,躯散了仅有的一丝冲动,绝对的理智马上回到了我的身上,思路马上清晰而高速的运转起来!“翼空!”我有些不忍的看着他,出声安慰道:“你的A计划总体来说还是成功的,这些触目惊心的鲜血足以让麻醉了几百年的国人猛醒了!至于这些意料之外的伤亡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你不是神,不可能事先想到我们的人民会这么突然这么的有勇气!不过这也好,这样便能让他们多点血性,找回尊严,我想遇难的人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你将大部分的部队和部队主官林威放出去游玩也为我们的部队不能立刻赶到现场作出了很好的解释,你的计划已经很完美了!不用过分自责了!真的要怪,就只能怪那个王长海和那些小日本!”翔天也一连担心的看着他。翼空冲着我们苦笑道:“我知道你们要跟我说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对自己失去信心的!这算是一个血的教训吧!我只是心里不好受罢了!没事的,我现在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就是复仇了!三哥,这个有问题吗?会影响既定战略吗?”“会吧!但是,既然又出现了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们为什么还要再关注原来的那个呢?这次事件为我们提供了眼下这个解决华北问题的最好契机,我们当然不能放过!”我有些面容沉重的道:“毕竟是这么多条人命换来的!我们也不能再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同胞受苦了!”“我明白!”翼空点了点头,决然道:“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解决和列强各国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和权利的问题!我们的同胞决不能死的这么不值得!我们要让小日本千百倍的偿还!我们要宰头狼给他们看!哼!当我们前面的话都是放屁么?这群人,小看我们中国太久了!我们这么飞速的崛起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并想方设法的打压,那我们索性就展现一点实力给他们看看!要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压制我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我们中国的历史上历朝历代对于外国的缺点就是太讲理了!强大的时候是这样,弱小的时候更是这样!哼!还真的都以为我们中国好欺负了!殊不知,对他们讲道理有礼貌是建立在强盛的武力上的!”“不错!对这些家伙来说,最实际的就是谁的拳头硬就是谁有道理!要知道以德服人是必须建立在以武服人的基础上的!”翔天冷冷道。“哼!所以什么国联,什么和约组织,其实说穿了就是谁的拳头硬就谁说了算,这些只是为他们披上一层合法化的外衣!合法强*奸么!哼哼!”翼空不知从哪里变魔术般的变出一杯红酒,一边专著的摇动着,欣赏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嘲笑道。“对!所以我可不想遵守这些所谓的道理,标准!29军和这些日本人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已经学会享受平静的生活了!那么,兄弟们,让我们带给他们惊奇和不安吧!哼哼哼!”我像一个恶魔般狞笑起来:“让夜鹰们行动吧!”这或许从国防军第一步踏入北平城就注定了的吧!!宋哲元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焦躁不安的踱步,眉头紧锁。两个副军长和三个师长轻声的在旁边商量着什么,正不耐烦间一个中校进来报告:"军座,何旅长和张副师长来了!""快叫他们进来!"宋哲元急声催促道,丝毫不掩藏内心的焦灼。人家的部队近在咫尺,再装镇静有个屁用!他这两个小时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当年被人家一个营全歼一个师,将他全军击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到有可能和国防军再度爆发冲突他的心就发凉,尤其是看过那些丝毫不比坦克逊色的装甲车和那十几门重炮后!"军座!"何基沣,张克侠叫道。"怎么?芑荪(何基沣的字),你的肩膀怎么了?"宋哲元看到何基沣的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有些吃惊的问。"军座,是你下令让王长海帮日本人的?!"何基沣喘着粗气大声的质问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下过这个命令?"宋哲元震惊的问道。"王长海说的!"张克侠有些焦急的说道:"刚才那个日本少佐也证实了!最坏的是,现在他们都死了,而在场的几个国防军又恰好听到了!"宋哲元只觉得眼前一黑,两个耳朵"嗡嗡"的响,嘴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涌上来,差点就想这么晕过去,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宋哲元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样一屁股坐回椅子里,长叹一声,眉角间说不出的苦楚。"还有更坏的,他们向老百姓开枪了!"何基沣愤怒道。"什么?"宋哲元如同被雷击一样,他原先只是听说自己的部队和日本人一道同西北国防军起了冲突,然后日本人开了枪,没有想到……。"我们29军,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现在已经同汉奸没什么两样了!"张克侠叹道。一群人像傻了一样痴呆的听着张克侠和何基沣的嘴巴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军座,你为什么要这么作?我们当兵的不能保家卫国,却拿着枪去屠杀老百姓,这,这他妈是一个有良知的军人做的事情吗?"何基沣忍耐了良久终于爆发了,自从被国防军打败以后,他就一直很彷徨,接着的军阀混战中百姓的一系列悲惨遭遇,让他深深的陷入了苦闷中!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他努力的作战是为了什么?他忽然觉得的这些同僚上司们突然陌生起来,抽大烟,玩女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闷气。宋哲元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准备训斥何基沣的冯治安退下,颓废的对他们又像对自己说:"我没有下这样的命令,我只是要王长海制止一下有些过激行为!况且,我就愿意这样吗?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南边的蒋介石,西边的阎锡山,还有这些国防军,哪个不在红着眼盯着我们?我们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盘,就这么几万人马,几条破枪!日本人我们更得罪不起,这几个无论惹急了谁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们说说,这些人,哪个抬起手来不比我们大腿粗?冯老先生好,可以逍遥,又拍拍屁股出国逍遥去了,我们老西北军就剩下这么点人马了,我不小心着,随时都有可能灰飞湮灭!"大概说到了伤心处,宋哲元居然哭了出来,于是一群人赶紧上去七手八脚的安慰。站在原地的何基沣和张克侠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无法掩饰的深深失望之情!两人轻轻长叹一声,悄悄的退了出去。何基沣不再掩饰连上的颓废:"都变了!还能指望他们保卫国家吗?""是啊,利益熏心,只知道看着自己的地盘,哪里还能想到什么大义啊?"张克侠嘲弄道。"这个真是当年‘不扰民,真爱民‘的西北军吗?"何基沣的眼角渗出了泪光。"哼,你还希望这样的人来抵御外敌吗?"张克侠苦笑道:"真的日本人打过来,不马上投降就算不错了!""我有时真不知道,我们这样是在干什么?我们都变成什么了?军阀争夺地盘欺压百姓的工具吗?希望在哪里啊?""或许,西北军吧!"张克侠看了看四周低声含糊的道。何基沣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眼睛里有光芒闪过,可马上暗淡下来:"我对他们也不了解,而且……"张克侠突然顾左右而言他:"芑荪啊!我们好久没有喝酒了,今天你枪下逃生,我给你压压惊,走,上我家去!顺便好好休息一下!我家有好酒啊!"说完连连向何基沣使眼色。何基沣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连声说:"对!对!喝酒!我们去喝酒!"言罢扯着张克侠急冲冲的向外走去。两人出了岗哨,坐上张克侠的小汽车,何基沣招过自己的勤务兵:"你回去吧,等师长回去了,告诉他一声,我去张副师长家喝酒去了,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是!"勤务兵有些奇怪,这旅长自打进了北京城这几年一直长嘘短叹的,一整天黑着张脸像谁欠了他一百万不还似的,谁见了都绕着走。怎么今天挨了一枪心情倒变好了,还要去喝酒?难道是庆祝挨了一枪么?他摇了摇头,坐上摩托车,看着开动的小汽车远去,掉转头回军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