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灰漫卷中,烈火艳艳!
风萧萧的双瞳被火光映的明暗不定。△¢,
良久后,他叹息道:“人生在世本就苦,苦中寻欢仍有愁,愁丝千转终将尽,尽到极致始成甜。这三人都在苦海中熬了一辈子,反而在临死前不再愁苦,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胡铁花大大咧咧的坐在一边,正仰头喝着坛剩酒,闻言一怔,抹着嘴笑道:“有酒有肉就没什么好苦的,我看呐,他们全都是自找的。”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鬼魅般闪了进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一把夺过了胡铁花手中的酒坛,对着嘴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
胡铁花简直吓了一跳,猛地跳起,一跃三丈远,定睛叫道:“老臭虫!”
他从没见过楚留香如此狼狈过,就算在无比严酷的大沙漠中,也不曾见过!
楚留香头发蓬乱,一袭白衫半边打着霜,另半边却冒着烟,双腿还直打着颤。
哪有一丁点盗帅夜留香,**不知在何方的潇洒?
若非亲眼所见,胡铁花绝不相信这是一向风度翩翩的楚留香!
风萧萧的目光却往四周扫视。
既然楚留香回来了,邀月还会远么?
可是邀月并没有出现。
楚留香喘了几口气,苦笑道:“别找了,我围着树林放了把火,没有小半个时辰,她绝对绕不过来的。”
风萧萧抬头朝远方望去,果然密林的尽头。起了一大片烟雾,缭绕升天,只是这片烟雾几乎和神水宫仍未平息的大火接在一起。所以他刚才并未注意到。
他低下头,有些尴尬的说道:“邀月性子偏激,倒让你受罪了。”
楚留香微笑道:“你没事就好。”
这一趟神水宫之行,过程之曲折,之侥幸,之惊心动魄,俱出乎众人的预料。
虽然经历了不少艰险。但如今大家全平安无事,自然都舒了口气,自然将自己别后经过都说出来。
大体上的事。风萧萧都听胡铁花提起过,只有水母之精的下落,楚留香并不知道。
那夜,楚留香跟着水母阴姬。到了她卧室下的钟乳洞中。寻了个机会,悄然盗走了水母之精,重新上去后,却发现卧室里竟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躺在床上的宫南燕,另一个便是那个黑袍客了。
说起这个黑袍客,楚留香不禁摇头道:“这人剑法超绝,与一点红兄的剑法同出一源,却更要狠毒致命。应该就是那个杀手集团的首脑,也的确只有你才能击败他。我则完全不是对手,幸好他的目的好像并不是我,而是要救宫南燕宫姑娘。”
风萧萧叹着气,苦笑道:“你被他骗了,他临死前,已经说了实话,宫南燕是真的死了,他的目的,不过是想骗取你手上的水母之精。”
楚留香微微一怔,沉思道:“难怪,难怪他非要将我逼走,急匆匆的不肯让我多留片刻。”
他双目闪着歉意的光,道:“风兄台,是我大意了,要是知道水母之精对你这么重要,唉……”
风萧萧笑道:“无妨,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总算给了我水母之精的下落,我总能弄到手上的。”
楚留香伸手从怀里掏出三个莹蒙蒙的玉瓶,道:“这就是‘天一神水’,我只找到这么多了。”
风萧萧收拾了有些失落的心情,微笑着接了过来,顿时惊讶道:“真重!”
他原本还有些奇怪,楚留香的速度根本无双无对,再无一人及得上。
邀月的轻功虽然也很不错,但真跑起来,半盏茶的功夫估计就会被楚留香甩不见了。
楚留香本不该逃得这么辛苦,原来是他身上揣着“天一神水”的缘故……任谁凭空重了几倍,还能跑起来就已很了不起。
风萧萧光用想的,就知道楚留香这一圈绕得多么辛苦……发疯的邀月,绝对是世间可怖的人了,没有之一!
但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感激的点点头。
邀月终于回来了,一瞧见风萧萧,原本散着霜气的面容,竟变得更透明,更冷,直如千年万年之久的寒冰,美丽的双眸也闪着比刚才更寒的光……她竟没有一点意外、一点欣喜的模样。
风萧萧再有千言万语都被堵回了嗓子里,好一会儿才干笑道:“邀月。”
楚留香和胡铁花相视一眼,顿时很没义气的猫起身,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邀月的恐怖,他们早已见识过了,如今还有百八十具尸体,就分躺在神水宫内外,一个个栩栩如生,一具具历历在目呢!
他俩可不想呆在冷着脸的邀月身边,不管什么锅,一股脑全丢给风萧萧就好了。
风萧萧有些莫名的心虚,忍不住左右望了望,这才发现楚留香和胡铁花全不见了。
他心里暗骂两人实在没义气,但看着步步逼近的邀月,总算壮起了胆子,道:“邀月,你还好吧!”
邀月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竟连目光好似都已结成了冰。
风萧萧忍不住想要低下头,但一转念,自忖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他是被人拐到神水宫,才有后面这些事的,又不是故意想让邀月着急!
他既没做错事,又何必怯懦,登时大声道:“你想怎么着吧!是不是几天没见我,脾气见涨,不将你男人我放在眼里了?”
邀月眸光一凝,肆虐的寒意简直冻的风萧萧脸都僵了。
她缓缓道:“你走之后,我去找过柳无眉了。”
邀月突然这么一句,让风萧萧愣了愣,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他确实知道柳无眉偷偷跟过来了,毕竟这女人还想渔翁得利,弄到解药呢!自然不会离得太远。
邀月道:“她什么都交代了,是她将石观音的下落告之神水宫,也是她让水母阴姬对付你,她甚至还请来了一个神秘的刺客,去神水宫抢一块宝石……”
风萧萧如遭雷击,彻底呆住了。
原来如此,柳无眉曾经是石观音最亲密的弟子,石观音和水母阴姬的往事,她很可能早就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