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会回安然无恙,皇上保重身子要紧,皇后若回来,看到皇上这般忧伤会心痛的。”肖义见皇上悲痛万分,在旁相劝。
“无论潇儿去了哪里,朕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轩辕睿抑下忧虑的情绪,终于走出竹林,下令,“肖义,速传朕的旨意,命豫州府衙协助李扬寻找,沿途各个郡县都要遍及到,将所有的城镇村庄全部收查一遍,不许遗漏一处暗角,一定要找到皇后。”
“遵命。”
皇上的旨意一下,豫州官府大张旗鼓寻找慕夫人,沿途各郡也行动起来,轩辕睿亲自去各处寻找,十几日后依然无果。
轩辕睿欲踏遍千山万水寻找,太后一道懿旨一道懿旨的催促回京执政,无奈之下返回京城。
太后怕皇帝一去不返,在宫中忧虑的等了近一个月,皇帝终于回宫,她也安下了一颗忐忑之心。
这日,太后在宁寿宫软榻上朦胧的睡了一觉,醒来见薛凤惠还站在椅子旁为她扇风,低声道:“惠儿,扇了半天,你也乏了,歇着吧。”
“太后,奴婢不累,奴婢身子好着呢,天气热了,怕有蚊子落下来。”薛凤惠继续煽着扇子,为了讨好太后,她使尽手段哄着太后高兴,皇上不待见自己,只有巴结太后为她说句话。
“这几日,你服侍的细心尽力,如果皇上有你这样一个温柔似水的妃子在身边,哀家就放心了,只可惜,皇帝的眼里就是没有你,你要努力讨皇帝的喜欢,让皇帝知道你的好。”
“奴婢无能让皇上喜欢,全凭太后成全。”
“皇帝回来有几日了,可曾去过栖霞宫?”太后还有些犯困,慵懒的问。
“回太后,皇上没去栖霞宫,皇上都每晚下榻在凤元宫。”轶慷总管上前回禀。
“皇后不在宫中,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宠幸嫔妃。”段太后微皱眉头,只要没有皇孙,她心里的结不会解开。
宫女沏好茶端来奉上,薛凤惠把托盘中的茶碗递到太后面前,“太后,用茶。”
见太后还在为皇上子嗣忧心,柔声谏言,“太后,皇上出宫一个月都没把皇后接回宫,听说……皇上情绪不佳。皇后如此躲着皇上不回宫,真真太过任性,这岂不坏了宫规,这样的皇后如何还能母仪天下。”
薛凤惠心思缜密,如果让皇上忘掉云潇,就必须先废掉她的皇后之位,让她这一去永远也回不了宫,时间长了,皇上必然会淡漠感情,把情寄托在他人身上。
如今皇后不守宫规有错在身,废不废皇后只在太后一句话,但是太后碍于云家薄面,还是心软下来不去追究,这就要有人旁敲侧击一下,让太后下了废后的决心。
“你的意思是……要哀家要废了皇后?”太后清眸一凝,盯着薛凤惠。
“奴婢不敢。”薛凤惠恭谨颌首,自知自己太过心急,毕竟自己的身份太地位,跟宫女不差上下。
“放肆,皇后之事还用不着你一个采女诽议。”太后冷冷白了她一眼,心忖,玉屏大长公主这个小女儿绵里藏针,可比她那大女儿心思深沉许多。
“是,惠儿越矩。”薛凤惠知礼的颔首,在太后身边,无论说什么都要谨慎。
“说起来也是你母亲玉屏大长公主太过猖狂,如果玉屏谨守宫规礼仪,对皇后尊重些,皇后也不会离宫出走,皇上也不会丢下国事出宫寻找。”太后说话时语气微转愠怒。
“惠儿替母亲请罪。”薛凤惠柔柔躬膝,再请罪。
皇后一旦出宫就不思回宫,玉屏公主被羁押在天牢,皇帝整日失魂落魄的。这种情形令太后担忧,太后不希望宫内如此零落动荡。
轶慷总管匆匆走进来禀道:“太后,栖霞宫郑婕妤自缢未遂,被宫女发现。据说郑婕妤一心求死,宫女们已经三次阻止郑婕妤自尽。”
太后脸色一沉,“郑秋月是皇上唯一宠幸过的女人,不许她死,给哀家看好了。”
“是,安总管已经安排周密,日夜都有人伺候着。”
太后摇头,忧心再起,皇帝根本不喜欢秋月,那秋月又寻死觅活的,不用一分心思去拢皇帝的欢心,看来,指望秋月生下皇子怕是不行了。
太后在宫中坐不住了,“惠儿,随哀家起驾凤元宫。”
“是。”立即能见到皇上,薛凤惠心里欢喜。
清月洒满凤元宫的宫院,夜风吹拂着柳枝纷乱的摇摆。
轩辕睿久久望着星月,拨动琴弦吟起那首自吟数遍的曲子,“昨日酒美,今朝人醉,情爱绵绵,相知相爱……”
“太后驾到!”
轩辕睿回神,急忙收住吟词走下前廊台阶,恭首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睿儿,这么晚了还站在院子里,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起早朝。”
“母后这时也没歇息。”
“唉,你这般状态,母后哪里能安下心睡下。”太后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摇头叹息。
“母后,儿臣搅扰您老了。”轩辕睿说着把母后扶到宫中坐稳。
“睿儿,既然皇后不愿回宫,那就不要去想她了,安下心来吧。”
“母后不必操心……”
“睿儿,纵然你思念皇后,为儿女情长所困,可也要以家族利益为重,以国家为重。东宸王朝决不能无后继之人,你必须宠幸嫔妃,只要你生下皇子,愿意想谁就去想谁吧,母后不再管你那些风花雪夜的情事,今夜让惠儿留在你身边侍寝。”
薛凤惠心里一阵悸跳,希望皇上有情有意,能留下她侍寝。
“儿臣不要。”轩辕睿坚决抵制。
潇儿就是因玉屏而离宫的,轩辕睿心里很透了玉屏公主,永远都不会临幸玉屏公主的女儿!
薛凤惠脸色倏然泛白,低着头咬住唇瓣,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太后看着惠儿柔弱的落泪,心头一怜,执意道,“惠儿性子温顺,善解人意,很会劝解人,让她陪你说说话,聊聊天,明的心情就会好许多。”
“玉屏公主的女儿朕不会要。”
“唉,哀家知道,玉屏伤了你的心,郑婕妤温良贤淑,皇帝可是能接受,今夜就让郑婕妤侍寝,要让她怀上皇子。”
“母后……”
“哀家知道你心里只惦记皇后,可是,皇帝不可独宠一个女人。来人,传郑婕妤来凤元宫侍寝。”
“母后……嫔妃怎可在皇后的宫中侍寝?”轩辕睿脸色一沉,若不是玉屏姑母不胆大妄为在凤元宫布置喜房,怎能逼迫潇儿离宫不归。
“在哪里宠幸嫔妃随你的意。”太后见儿子话有松动,连忙道。。
“罢了,儿臣去栖霞宫就寝。”轩辕睿无奈叹吸着站起身。
母后总是希望自己宠幸嫔妃,轩辕睿拧眉,也无可奈何,云潇一没有生育能力,母后耿耿于怀。既然非得有个子嗣太后才安心,那就生一个,秋月性情温婉,又是云潇满意的人选,显然秋月最为合适。
太后面露欣悦,“睿儿,想开点就对了,没有情意还有缘分在。”
轩辕睿和太后在凤元宫门处分手,太后回宁寿宫,轩辕睿到了栖霞宫。
“皇上驾到。”安总管的声音在寂静的栖霞宫响起,惊起一群栖息在树上的夜鸟。
“臣妾……恭迎皇上。”秋月惶恐万分,带着宫女太监,跪在地上迎驾。
“平身。”轩辕睿径直走进栖霞宫,落座坐在软榻上。
秋月讷讷跟了进去,垂眸站在一旁,不知如何面对皇上,局促片刻,才想起伺奉皇上的程序,皇上每晚必喝一碗参茶才能入睡。
“上参茶。”她低声命宫女。
宫女遵命恭敬端上参茶,秋月紧张的上前把茶递给到皇上身旁的茶几上。
“都退下吧。”轩辕睿低哼。
“遵旨。”
轩辕睿清退太监和宫女,喝了几口参茶,已有一丝困倦,“为朕退衣就寝。”
秋月应了声低头,“是。”
轩辕睿脱了衣衫,换上一身清雅亵衣躺下了,秋月站在床旁不敢有所行动,手心都攥出冷汗。
扫了秋月一眼,轩辕睿道,“朕……那日临幸了你,今生今世是对不起皇后啦。不过,朕对皇后的情意你了解,所以……”
“奴婢明白皇上的意思,秋月连忙接住皇上的话,打定主意不会上皇上的床。”她想,如果自己死了,皇上就会解脱对自己的歉疚,但是现在,太后命人看的紧,连死都由不得自己。
秋月撩裙跪在地上请求,“奴婢知道皇上与皇后情深意重,皇后被逼出宫,皇上担忧,奴婢也担心,奴婢请旨出宫寻找皇后。”
轩辕睿低声一叹,“皇后不想出来见朕,朕的千军万马都没找到皇后,你出宫也无济于事,还是留在宫中吧,母后逼着朕宠幸嫔妃,你要配和朕敷衍过去。”
“奴婢遵旨。”
“委屈你了,明日朕下旨,提任婕妤的兄长为官。”
“奴婢替家兄叩头,谢皇上恩典。”秋月深深叩下一头,死的念头暂时压下,等皇后回宫再一死谢罪。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皇后离宫引起的骚乱似乎平静下来。
薛少卿被罢免官职,侍中魏常延自从皇上登基这些时日渐渐失宠,取而代之的是皇上的亲信,侍中肖义。魏常延不甘心自己从权利的顶峰没落下来,要寻找一个东山再起的靠山,那就是皇太后这座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