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尊命。”肖义刚要下厨房,云潇叫住他,“哎,肖义,告诉厨子,别放作料,少放些盐清焖即可。”
“是,夫人,肖义记下了,您稍等片刻。”
肖义下厨房,好一阵子才回来,须臾,小二端上来一盘清焖鸡翅,云潇执起筷子,咬了一口,对味道很满意。
“吃得这么香?”见她吃得香喷喷的,轩辕睿勾唇一笑。
“味道刚刚好,一点都不油腻。”
轩辕睿夹了一块,咬下一口尝尝到底如何好吃,那鸡肉块含在嘴里还未动牙齿嚼轩辕睿就皱起眉头,简直是无滋无味,实在咽不下去。
肖义在旁看到皇上含着鸡肉表情僵着,了然皇上因何这般模样,果然让那俩厨子说准了,那鸡肉做出来根本就不能吃,若是没饿上两天饥不择食,估计没人能吃的下去。
在厨房之时,云潇点的那盘鸡翅害的肖义好一阵子抓狂,一盘鸡翅最起码也要六七只小嫩.鸡的鸡翅膀,可厨房里都是些成鸡,一时哪来的那么多小嫩.鸡呀,肖义急三火四的命厨子伙计们出去弄小嫩.鸡,好不容易小嫩.鸡弄来了,可厨子们都不愿意做这道菜,怕坏了自己的厨艺名声。
厨子们着实不解这位贵夫人口味这般奇特,肖义心里也是纠结不已,厨子们说的没错,鸡肉不放作料,焖出来哪有味道,皇上吃惯了各种味道上好的佳肴,这道无味鸡翅皇上哪能咽得下去?
“皇上……”
肖义拿来一只碗,趁云潇不注意,悄悄把皇上口中的食物接下了。
轩辕睿吐出鸡肉,喝了几口温水簌簌口,要去茅房方便一下,临走低声叮嘱,“潇儿,你一个人不要跟大臣们多接触,他们嘴里说不出好话来,免得让他们气到你。”
“没事,我心宽,谁也气不到我,你放心去吧。”云潇嚼着鸡翅,漾唇轻笑。
轩辕睿见云潇单单守着一盘子无味鸡翅吃得有滋有味,困惑的皱皱眉头,潇儿平的口味不这样怪异,今日这是怎么了?
拿起餐巾擦擦她唇边的油渍,柔声劝道,“别吃的太急,这一盘子都是你的,慢慢吃,若吃不够让肖义把食材带回家,在家里天天吃。”
“嗯,多弄些回去,不要翅根。”
“好,肖义,听到没有?”
肖义颔首,“属下听明白了,下次不会有鸡翅根。”
皇上和肖义领着几个侍卫一离开,剩下的侍卫们立即放松下来,餐馆里传出低低的说笑声。
云潇把盘子中的鸡翅中段都挑着吃了,盘中只剩下些鸡翅根,把盘子推在一边,对翅根不感兴趣了。
皇上前脚走,魏常延后脚就放下筷子站起身,想到皇后那桌去觐见皇后,李国栋连忙拉住他,“魏大人,你等一等,我先去见一见皇后娘娘,只劝娘娘两句话就回来。”
“你会劝什么?劝娘娘还得我去劝。”
魏常延推开他,秦国栋死死地拉住他不放手,焦虑道,“皇上很快就要回来了,魏大人休要耽误时间。”
“不行,我就是担心皇上很快就回来,所以说什么我得先去。”
“我先去。”
“你放手!“两人在餐桌旁撕扯起来,谁也不让谁离开桌子。
同桌的樊思仁见两人扭在一起,摇头叹气,“别闹了,脸红脖子粗的成什么体统。唉,你们都别去了,我去。”
国家处在危难之中,作为朝中大臣,任谁不心急如焚,樊思仁站起身迈步就走。
“站住,谁都别去!”秦国栋急了,把魏常延拉推怂到一旁,越过樊思仁大步向皇后那桌走去。
话说秦国栋一向稳重内敛,从没这么激动的跟朝中大臣争执过,今日,他是抱着必见娘娘一面的心情,不顾礼仪的跟魏常延争执去见娘娘。
魏常延气的直鼓腮帮子,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呔,拽什么?以为是你爹秦太傅啊,你只不过是个尚书而已!”
别看魏常延嘴里强硬,可心里在叹气,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奔六十了,秦国栋刚到四十,在体力上胜他一层。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难怪皇上不喜欢跟自己多说话。
“微臣请求觐见皇后娘娘。”秦国栋离云潇还有十步远就停下来,远远地抱拳请旨,君子风范,彬彬有礼。
云潇瞥了他一眼,吩咐,“小婉,把秦大人请过来吧。”
“是。”小婉遵命,随即做了个请的动作,“秦大人请。”
秦国栋来到云潇眼前,跪倒行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秦大人,免礼平身。”云潇淡淡道。
“谢娘娘。”
“秦大人何事之有?莫不是又要像李丞相那般,大骂我一顿红颜祸水之类的话?”云潇挑眉看向面前的大臣。
皇上要弃位隐退,这些大臣们现在的心情很焦躁,什么冲动的话都能吐出口。
“微臣不敢,微臣以为,皇上与的娘娘的情意惊天地泣鬼神,令微臣羡慕,微臣与夫人也想做一对神仙夫妻。”秦国栋赞道。
“惊天地泣鬼神?呵呵,你这话说得倒挺气魄。”云潇盈眉而笑,人都喜欢听好话的。
“不过,先父留下遗愿,要微臣以毕生的精力辅佐皇上治理国家,所以,微臣夫妻不能了却心愿。”秦国栋敛去笑意,莞尔转了话意。
“哦。”云潇微挑挑眉,这才听出一丝滋味来。这位秦大人绕着弯的说话,的确很睿智。
秦国栋微微一顿,拱手道,“娘娘,臣以为,人这一生应该担负起该担负的责任,为人父要有抚养子女的责任,为人臣要有辅佐皇上的责任,为君者要有治理国家的责任,皇上为一国之君,责任重大,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应以母仪天下为己任,请娘娘深明大义,为国家的利益,牺牲自己的私情,请跟皇上回宫吧。”
“秦大人是在教诲我?”云潇微微漾唇,笑出来的是一抹苦笑,她要想回宫早都回去了,还用别人来劝,单单轩辕睿那颗炽热的心就会把她勾回宫去。
轩辕睿是一国之君,国家离开他不行。正像秦国栋所说的,她必须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她不愿把皇上拐出宫,扔下一个国家不管不顾,皇上弃国而不顾,她也逍遥不起来。
这离别之痛今生必是要经历一次了,想起离别心好痛,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丢心挖肝的离别之痛,越跟他相处日久越是舍不得离开他,可她这双脚也是不愿再踏入那道宫门。
“秦大人,听说黄河泛滥灾民涌进京城,京城发生了瘟疫?”云潇不愿谈论这个伤感的问题,转尔问道。
秦国栋不知是何意,只能被动应答,不过言语中依然夹杂着劝归的话语,“是的,太后都急病了,恳请娘娘随皇上速速回朝。”
“有一计能让皇上速速回朝。”云潇淡淡道。
“微臣洗耳恭听。”秦国栋惊异的竖起耳朵。
“如果太后病情危急,皇上必当立即动身回朝。”轩辕睿是个孝子,若太后病危,他一定能火速赶回宫中看望母后。
“娘娘,这,这是欺骗皇上,如何使得?”秦国栋不敢,欺君之罪,大逆不道啊!
“有何使不得?”云潇淡淡一笑,见秦国栋很是紧张,暗忖,这秦国栋跟老太傅的秉性同出一辙,一身正人君子作风。
“不必秦大人焦虑,此计须得回去跟太后请旨,请求太后允许。”云潇不难为这位正人君子背负欺君罪责。
秦国栋方才松口气,一口应承下来,“微臣回京即刻觐见太后,也请娘娘随皇上一同回宫。”
“我的心永远跟随在皇上身边,不会离开。”
“娘娘……”秦国栋感觉皇后话语闪烁,还要劝一劝皇后,魏常延过来见礼打断了他的话。
“娘娘,娘娘……微臣叩见娘娘。”魏常延急着把腹中之言说出来,皇上就要回来了,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见到娘娘了。
“魏大人免礼。”云潇把目光调向魏常延,秦国栋只得施礼退走了。
“娘娘,微臣有句话重要信息要跟娘娘透露……”
魏常延跪在云潇身边,压低了声音,低的只有近前的人才能听得见,“娘娘万万不能回宫。”
“为何?”云潇诧异,垂眸看着下跪的人。
“娘娘有所不知,皇子诞生,太后已选定了皇子的生母为继任皇后,太后当着众臣的面说什么都不管了,皇上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那只是诱皇上回宫之计。”
魏常延边说边谨慎地看看周围,接下来的言语更怕人听到,他跪着往前蹭了蹭,凑近云潇刚要说什么,这时,轩辕睿回来了,远远见到魏常延往云潇身边凑,怒从心生一声吼,“魏常延!”
“呃……”
魏常延猛然听到背后一声断呵,霎时咽下了喉咙里的话,就地趴在地板上,“皇上恕罪!”
“倘若敢跟潇儿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老命!”轩辕睿眸光里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冷森森射到魏常延的身上。
“老臣知罪,老臣在劝娘娘回宫。”魏常延从没见过皇上这种冷冽的锋芒,脊背一硬,吓得哆嗦起来,恨不得在皇上面前就地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