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问志向匡扶汉室 说坚强再见姨娘
作者:畋于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136

“那么,我再问一句,当今天下,三分之势态已然生成,余者小人物时日无多。敢问你最看好这三家的哪一家?”霍弋负手而立,仔细的看着眼前的邓艾。

邓艾心中一惊,此人观察天下局势,恐怕不是一般上官,难道是曹操曹丞相派的人?如此一想更不敢敷衍,仔细思量后,慢慢道:“天下局势必然为孙刘曹相抗之局势,刘备据有益州已然是定局,蜀中地势艰险,攻难守易,诸葛亮携关羽等将据荆州大部,苦心经营之下,必然是北伐之保障。”

“曹丞相占据中原,九州皆在其手,若吞辽东,平北蛮,休养生息,其国力为刘豫州孙仲谋所不及,若孙刘联合尚可保有其土,若生嫌隙,必然破灭。”

“从实力上来看,我比较看好曹丞相!”认真的人无疑是可怕的,此时细细思量得出结论的邓艾说起话来,居然略显通畅,丝毫没有口吃的感觉。

“曹丞相若平定孙刘,汉室能复兴吗?”霍弋盯着邓艾,慢慢问道。

“必能复兴汉室!”邓艾又道。

“我看错了人,本以为邓士载必为汉室复兴之拥护者,却没想到邓士载拥护的不是汉室,而是实力最优的曹操。”霍弋无奈的笑了笑。

“足下何处此言?”邓艾惊愕道。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威势堪比当年的董卓,上殿佩剑着履,不尊礼仪。实则汉之天子在他的眼里不是天子,乃傀儡尔。是想若曹操一统天下,汉室倾覆只在其反掌之间,又何谈复兴汉室?”

霍弋不得不佩服自己,为了收服这个邓士载,自己用了前世自己看起来最无趣的大义,但对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大义又的确是束缚这些人最好的手段。

邓艾愣在当场,俯首道:“若天下不能一统,又谈什么复兴汉室?”

霍弋道:“邓兄,我也不瞒你了,在下霍弋,主公刘玄德,某不才,于主公帐下忝为裨将军。某一日梦中有白衣人托梦于我,言道邓士载乃是扶汉之栋梁,其人口吃,生于新野。故我甘冒凶险前来此地,只为见一眼这位扶汉之栋梁。”

邓艾闻听此言,顿时大骇,要知道刘备帐下的裨将军是仅次于陈到等一批将领的人物,如何会亲临敌境,但细细听完霍弋所言,不免为此人的胆略忠心所折服。

“我主公刘玄德,乃汉室宗亲,天子承认的皇叔,扶我主公才是天下正道。曹操或许兵强马壮,战将如云,更兼其所占地域广袤富裕,若反之则不易。但我坚信汉室不会灭于曹贼手中,邓兄,我恳求你,可敢与某一起,匡扶汉室,以弱敌强?”

霍弋说完早已是热泪盈眶,前世每每见蜀汉气运倾颓,恨不能代之而起。如今自己真的来了这里,倒不能白来走这么一遭,是以真情流露之下,更不似作伪,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那邓艾看着霍弋,自自己降生有记忆以来,似乎从没有一个人赞赏过自己,自己比别人更努力,更坚定,遍览群书,推演兵法,在别人眼里自己总是沉默寡言,好不容易得乡里三老举了孝廉,却只得了一个郡中属吏的身份。

而现在,一个裨将军恳求自己协助于他,自己真有这么大的能量?有人梦中托志于此人,自己真正是匡扶汉室的股肱?

王冲在边上看的着急,冷声道:“呔,你这汉子,郡中属吏不过刀笔小人,你去了又能如何?我大汉男子,当勒马提刀闯下一身功名!我观你院中尚有兵器少许,莫非只是用来做摆设的吗?”

邓艾平生最得意的两件事一件事自己的才学,另一件就是自己的剑学,此时被王冲这莽撞汉子一激,脑袋一热,沉声道:“老……子……答应……应了!”

王冲听了他的话,心里直想笑,可这一声结结巴巴的怒吼,停在霍弋耳中,却不是一般的悦耳动听,跋山涉水如此多天,深入敌后提心吊胆,终究是换来了这一句承诺。

“好!邓兄,既如此,请速速收拾细软,叫上家人,随我去荆州吧!”霍弋深怕邓艾反悔似的,急道。

“霍兄莫急,我且问问家母是否愿意同我去荆州。”

“吾儿不必来问了,昔日刘皇叔在新野,待百姓淳厚,仁义天下皆知,我儿能辅佐这样的主公,是我儿的福气。待伪娘收拾细软,今晚便走吧,荆州才是我们的家,这汝南,我实在也是呆不惯。”

正说着,堂屋帘后传来了一阵声音,想来这邓母早已听到了堂前的议论,此时见自己儿子已然答应了来人的请求,便索性也不反对。

珠帘晃动,一风韵犹在的妇人出得门来,想来其人年轻时也必然是个不多见的美人。

待霍弋看到那妇人的容貌,一时愣在当场,这人的面貌怎么与自己的母亲如此相似,缓缓道:“母……母亲!你……”霍弋口齿不清说了几个字,转而又冷静下来,因为他看出来这个女人并非自己的母亲,母亲左眉角有一颗痣,这个妇人却没有。

那妇人看着霍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霍峻霍肿邈的儿子?”

霍弋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

那妇人的目光立时柔软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霍弋身边,拉起霍弋的手,淡淡道:“真正是妹妹的孩子,长的真是像极了妹妹。”

那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前世自己独身一人到了这世第一个看见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对这种熟悉的感觉那般眷恋。

“您说您的妹妹是?”霍弋抬起头,疑惑道。

“你的母亲是我的同父同母的妹妹!得有十年没见过面了,那个时候你才两岁。他们还好吗?”那妇人温柔的看着霍弋,缓缓问道。

“母亲六岁那年就去世了,父亲今年战死在益州的战场上。”霍弋低着头。

“唉,这乱世,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这妇人似乎见惯了沧桑,眼中虽饱含着泪水,但是竭力控制着。霍弋看着这个从未谋面的姨娘,莫名的心酸,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造就她如此坚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