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悔之晚矣
作者:畋于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99

“将军!我军在此,荆州军必然要倾力来攻,前番我军之所以能守得住,便是因为关羽对来援的七军极为忌惮,未能倾力攻打我军,如今霍绍先的人马已经到了此处,更兼我军援军似公子彰部、张儁乂部都在襄阳以北,可谓鞭长莫及!如此死守下去,不过是白白添了几千具尸骨罢了!”满宠缓声道。

“伯宁,你曾经说过,襄樊一失,我军河水之南再无屏障,豫州、宛洛皆会成为荆州军进犯之地。如今为何口风却是变了?”曹仁不解道。

“将军有所不知,此番襄樊之战已然不是一城一地得失之战,乃是一场涉及双方实力的持久战,荆南霍弋能够来此处,便说明江东孙氏已然败在霍绍先的手下,甚至再无西犯的可能,所以霍绍先才能够分兵来到此处!公子彰撤走,亦是看清了此刻襄樊的局势,是以他给将军的建议,亦是可守亦可退,实则我等困守此处,消息远远没有外面的公子彰来的全面。公子彰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便意味着樊城已然是被放弃的一块地方。”满宠满面都是激动之情。

曹仁仍旧不为所动,只是低着头,良久,方才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瘦削的儒将,曹仁道:“伯宁,若是关羽倾全力来攻伐我军,伯宁以为,我军能守住多长时间?”

满宠缓缓踱步,似是在思虑些什么,继而转身看着曹仁:“不过十日,城必破!这还是在关羽的人马不清楚我城中细节的情况下,如若不然,三日也守不成!”

曹仁狠狠的一拍面前的书案,朗声道:“守他娘的!我军对樊城守备向来严密,他关云长如何能知晓我城中细节?我只要在此坚持十日。必然能等到丞相的援军,那时,我军坚守的樊城,必定会成为关云长心头的一根刺,却拔不得!”

满宠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没曾想自己好说歹说,还是未能说动曹仁:“如此,将军且吩咐军士休养生息,城中的粮食尽可拿出来让将士们饱餐,如此。才有守住的希望!”

曹仁点了点头,立时便下了令。

却说樊城内已然开始为守城之战开始备战,这满伯宁不愧是曹军中出名的智将,居然能在困城中,消息闭塞情况下对于整个战局有如此深刻的认识。的确不愧智将之名了。

此刻的荆州军马却是急速调动起来,三千余人跟着邓艾往樊城左近一处密林砍伐木材。制作特殊的攻城器械。叶炤对于城内的细节极为了解,当初,正是他领着一班斥候营的老人在樊城内潜伏了许久,才得了这城池的细节图。

是以霍弋与一班自荆南学堂里出来的特殊学科工科士子,这些个学子学的都是城池铸造,一应军用器物的打制等特种知识。这些个学子此刻便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根据霍弋的设想以及樊城内的一些特殊性,设计出了这些攻城器械。

关羽见霍弋似乎对于樊城早有了解,甚至在对症下药,制定了这样奇特的攻城器械。不由心安了下来,亦是偷了个懒,领着荆州军四万余军马去了襄阳城,此刻的襄阳城已经危如累卵,只有分派大军前去,才能抵住曹军给予襄阳的巨大压力。

霍弋却是一肩担下了攻克樊城的任务,霍弋亦是极有信心攻破这号称为战争打造的特殊城池,以及这个曹军第一善守之将--曹子孝。

霍弋领着这数万步卒,分派人马,自己围东城,高进围北城,王冲围南城,邓艾却是领着数千军马于西城左近游弋,在樊城内来看,西门是荆州军唯一没有围定的城池,实则在霍弋来看,西门乃是最为危险之地,邓艾领着的都是各军中拔选出来的精锐弩手,百步穿杨的士卒比比皆是。

是以霍弋并不担忧曹仁的人马会在坚持不住时,从西门撤离,明面上看这里乃是霍弋给曹仁留下的生门,亦是必杀之门。

霍弋的人马在攻城器械尚未打造完全时,只是自各门鼓噪,并不攻城,只是在扰乱城中守军的军心,亦是在做疲敌之策。

曹仁却是为这一招烦透了,虽晓得敌人的手段乃是疲敌,但仍然不可不防,守城的一方,永远是极为被动的,深谙守城之理的曹子孝自是晓得其中的道理,无非是这霍绍先见自己城中军力较少,便分派士卒轮番扰动城中守军,使得城中军马疲于应付罢了。

曹仁亦是极为聪明,只是才城头放下必要的警戒兵力,所有军马下藏兵洞休整,若敌军真来攻城,便立时自藏兵洞中奔出,与敌军接战。但是藏兵洞中太过湿热,这些士卒又怎么能休息的好呢?

第三日,攻城器械已然打造完毕,最显眼的却是一百具长相奇特的井栏,说是井栏是因为这器械拥有井栏的一切特征,但是其表皮俱都包上了铁皮。且其体格更为庞大,复杂的构造让他看上去极为狰狞。因着特殊的机械原理,这井栏居然可以根据城头的高低而升降。省下许多材料的同时,又更为实用。甚至在霍弋的要求下,这些井栏竟然可以装卸。

樊城之战终于打响。

荆南军在天亮之前,便发动了攻城战,曹仁的军马尚在造饭,饿着肚子的士卒便上了城头,待到天亮起来,映入曹军士卒眼帘的便是自三处城门缓缓靠近的近百余具庞然大物。

曹军之前不是没有经历过井栏攻城,但此刻还是为这大手笔惊骇了,因为往往井栏都是木质的,城中守军只需以床弩射烈火箭,便可以进行破坏。

但是床弩射出后,那井栏居然没有着火,更为让人惊骇的是,床弩射中了井栏,数根手指粗细的弩箭,只是钉在了井栏的表面,甚至未能穿透。

曹军将士惊骇了,井栏无法摧毁,便意味着城中的一些手段都没有用,这荆州军必然是要攻上城头了。

曹仁此刻却是目眦尽裂,数日未曾休息好的他,已然濒于崩溃。手中的环首刀柄满是汗水,荆州军尚未靠近城头,便已然给了城中这般大的压力,一旦敌军靠近城池,后果可想而知。

曹仁立时想到了一点,只需等到井栏靠近城池,便立时吩咐士卒以特制的长戟抵住,推翻即可,这些长戟本就是为那些能够靠近城池的器械准备,故而城内特制了百余加长的长戟。此刻的樊城城头却是千钧一发,无数曹军士卒已然将长戟持在了手中。

“哄”,井栏撞在了城头。

曹仁刚要下令士卒以长戟推倒井栏时,却骇然的发现,井栏内的荆州军士卒却是拿出无数铁制的钩镰,勾住了城头的城砖。任凭士卒们如何推动,那井栏硬是悍然不动。

正待曹仁骇然之际,那井栏竟是硬生生的拔高了些许,那井栏头里竟是荆州军士卒,自其中发弩箭射杀城头的曹军士卒的同时,井栏内部确实有数个云梯升起,亦是以钩镰做头,勾住城头稳定好,无数荆州军出现在了云梯头前。

曹仁双目一黑,数日未曾休息,加之眼前的一切,让曹仁精疲力竭。

身侧的满伯宁反应极快,扶住了曹仁,以手指掐住曹仁的人中。幸而城头的士卒都在应付荆州军,未曾发觉主将已然昏倒。

不多时,曹仁自昏迷中苏醒,看着满宠,竟是悔恨道:“悔不听伯宁之言,如今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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