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眼光闪过杀机:“让夏侯妙才领蔡阳全部骑卒,追上乐进,以妙才为主将,筹划将一支人马尽数留在荆北,不可放走一个!”
“喏!”帐下一传令官领命而去。
曹操缓缓起身:“儁乂领本部军马三万余驻防新野、育阳、棘阳一线,曼成领本部军马驻扎湖阳。其余诸将随我归宛城居中调应!仲业领亲卫往随县一带你水师驻扎地,调所有水师听候调应!”
诸将悉数起身:“喏!”
曹操看向堂外倾盆而下的大雨,昏暗的天空是那样的压抑。似乎刘备这个人真真是自己的一生大敌,无数次,自己能够将其手刃时,皆有人横空出世将其救下,似乎命运是这般看顾这个起于微末的草根人物,大汉皇室?那只是个笑话!
霍绍先,真正可恶至极!
邓艾的斥候终于与霍弋分派上庸的人物接了头,刘封亦是非常配合的派了人前来交接,实则刘封在汉中坑霍弋未成之后,便很明智的选择了妥协,霍弋虽是比他的年岁还小,但是刘封很清楚,这样的人物已然不是他能够打压的了。
刘封无疑是很聪明的,在霍弋给了他五千部卒后,便一直与霍弋保持着非常友好的关系,实则他亦是未尝不是存了交好霍弋的意思,随着霍弋战功卓著,他在朝中的地位亦是越来越高,仅次于五虎将的镇军将军军衔更是让刘封很是清楚霍弋的价值。
刘封在刘氏的地位越发的边缘化,尤其随着刘禅年岁越来越大,朝中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虽是平庸,但是却是嫡生的刘禅做为日后刘备大业的继承人,毕竟刘封只是个螟蛉义子,继承刘备的大业。多有不足。
刘封早先尚有对大位的觊觎之心,但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他亦是越发清楚这其中的蹊跷,是以如今的他,在听闻了关羽进言,要将他赐死的消息之后,目标再不是继承大位,而是很老实的将自己的小命保住,若是能够有一定的地位,那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他很明智的选择与青年派将领霍弋交好。而非是想着要打压他,甚至觊觎他麾下那无数军马。
武当山的山地与荆山不同,其中道路极为难行,是以便是刘封有意助霍弋进军荆北,助益荆州军。亦是有心无力。两千俘虏在谷给了前来的刘封及三千跋山涉水方才到了此处的军马。
刘封亲自来此处,亦是为了向霍弋传达一个交好的信息。亦是为了与霍弋麾下的将领结交。毕竟能够领着八千余精锐深入敌后的人物,怕是在霍弋麾下亦是极为重要的人物才是,可是当刘封见到面嫩的邓艾,心中再次挫败感十足。
他本以为似霍弋这等人物,世间极少,未曾想。面前领着八千余精锐的两员霍弋麾下的大将,看上去也不过刚刚二十岁出头,他本以为他自己虽是凭借了刘备义子的身份,但是能够做到副军将军却是少见了。到底算得上青年才俊,未曾想,一再在霍弋身侧受到打击,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怎么如此人物都像是扎堆了一般挤在了霍弋身侧?
听说面前这个人物居然领军袭击了文聘的水寨,一举击溃文聘水师一万好几千军马?文聘那是谁,自己与义父在荆州讨生活的时候,便是刘荆州麾下的大将了,这等人物,便是降了曹操亦是受到了礼遇的,是这般好相与的吗?这个瘦的跟枪杆一样的青年将领,叫什么邓艾?从来未曾听过啊,居然将文聘的水师全数击灭了?
若非看见交给自己的两千余俘虏,刘封是打死也不大会相信这样的事情的。但是偏生这事情就是发生了。
刘封再次肯定了自己否定了自家的老仆给自己的建议,而选择与霍弋交好是多么的明智。这样的人物,根本不是自己能够与之抗衡的好吗?这不,好处便来了吗?两千精锐曹军的俘虏,还有好些物资,足以让自己在上庸站稳脚跟了,自己本就有万余军马,在上庸一直是与孟达分庭抗礼,如今可是有了压他一头的底气了。
邓艾婉拒了刘封邀请他进餐的美意,只是称尚有任务在身,不能久留,交接了俘虏物资,便立时带了足够的车架与粮草,便继续往西北走,他的目标很清楚,乃是荆北西北方的大县南乡,打下此处,便能震动曹军,顺带着也能自南乡补给不少粮草。
邓艾的任务,除开消灭山都的水师,其后,便是以这支夜魇军翻山涉水的本事,在荆北搞点事出来,邓艾的理解便是,牵制尽量多的曹军在自己身后,甚至伺机歼灭之。而邓艾并不了解的是,曹军已然调动了数万军马围堵他,其中半数以上都是骑军,这荆北虽是亦是河流遍地,但到底是平原地,骑兵,无疑是他的噩梦。
江东,柴桑城,孙权正在翻着案上的文牍,身侧一妙龄丽人正打着扇,温柔的看着孙权,孙权却是全无关注丽人的意思,案上的文牍多半是江东斥候带回的曹刘襄樊之战的回报,孙权并未如约进攻合肥,实则此刻,他更担忧的是霍绍先自荆南的崛起,刘备已然手握荆益两州,而荆益两州又是天下诸州中少有受到战乱波及的两州。
曹军固然可怕,但是尚有长江天险相隔,孙权更是自赤壁之战后,对天险有着无比的信心,况且江东军水战无敌岂是虚名,便是不能相攻,亦是能守住,而荆南的霍绍先部便不同了,一旦其拥有荆州全境,便是能够轻易的训练出强大的水师,且其部又在江水上游,届时只需顺流而下,那么那时,江东的处境将会极为难堪。
看着文牍,孙权不停叹息,窗外大雨,却是无助于缓解孙权的烦躁心绪,倒是让他有些烦闷。缓缓起身,不理身侧丽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雨,一言不发。
“夫君何故叹息?”丽人轻轻移至孙权身侧,体贴的扇着风。
孙权看着窗外的雨:“襄樊之战打的不可开交,曹操却是一路吃瘪,如今更是失了唯一水师,前景极为艰难了!襄樊之地,必然要失却,成为刘备军的掌中之物!”
那丽人却是樱口微张,却是极为吃惊:“关云长如此勇悍?居然迫得曹军如此不堪?”
孙权缓缓摇了摇头:“若只是关云长,怕是曹军不会如此被动,顶多失却樊城,只是加上了一位霍绍先,此人极为奸诈狡猾,曹操的人马如今被动已极,不知前景如何。”
“霍绍先?他不是……”丽人儿似是极为不解。
“嗯,先败我军于长沙,再挥师西进,迫曹军于不利!夺樊城,斩杀满宠、牛金,曹仁单骑回曹营!又发奇兵突袭曹军水师,大破文聘!破文聘之人,正是将伯言拖在桂阳的邓士载!”孙权看着窗外,不无郁闷道。
“算了,我与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这些干什么?”说完,孙权自嘲着坐下,又拿起身侧的文牍,缓缓看了起来。
“夫君,咱们不说这个,说点喜兴的,鲁班年岁大了,该寻个人家了!”原来这丽人唤作步练师,乃是孙权侍妾,乃是孙鲁班的生母。
孙权摸了摸额头,缓声道:“嗯!你说,哪家少年郎说的过去的,可以入得了怎么女儿的眼?”
“周郎家的公子如何?”步练师缓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