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来势汹汹,既不可主动出击,事实证明,冲得越猛死得越快,野山飞行大队和驻北平的第1联队便是范例。在那些先进武器面前连飞机都没辄就更别提步兵了,绝不能白白给黑衣人送菜!
也不能坐以待毙,事实再次证明,不当回事原地防御到时死得更快,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跟黑衣人近距离对射对攻,那只能是被动挨打,占不到什么实际便宜,除非玩消耗,但那样风险损失都太大,一不留神便会满盘皆输。
综合以上两点考虑,香月清司当即制定出了几条命令
一,糖山,栾县,汕海关,塘估,唱黎及秦黄岛等战略地所有外驻兵力携全部武器弹药火速回驻兲津海光寺,不得有误!
二,炮兵联队,战车队及各步兵中队大小火炮须在司令部外一公里范围内建立三道炮火阵线,严阵以待,若遇不明目标靠近可自由对其进行炮击!
三,将警戒观察哨延伸至司令部外三公里处,增加暗哨数量,百米一哨,发现敌情后鸣枪警报!
四,交火后,不论形势如何,所有士兵在未接到命令之情形下都不允许私自冲锋,死守司令总部为第一原则!
如此,海光寺内外便被有意打造成了一座可攻可防的坚固堡垒。从另一个角度看,香月清司的这个节奏布置看似要与黑衣人进行决战,实则非也,缓兵之计而已。
说他小心过头也好,胆怯畏惧也罢,总之香月清司是打定主意坚决与黑衣人死嗑到底,必须死磕,且拖得越久越有利,因为他只需拖上一天一夜,就能等来至少一个陆军师团的兵力支援,实在顶不住的话他还可以呼叫空中支援,东局子机场还停有十多架战斗机和轰炸机。
暂时搁置大日本帝国狂妄思想的香月真的不认为仅凭手下数千名步兵就能在无任何火炮支援下顶住黑衣人的攻击。
嗵县和北平的悲惨教训告诉他一个非常清楚的事实,近距离交火中,没人可以挡住那些黑衣煞星和他们手中的武器,倘若无炮火无空援,就算真来一个师团的步兵那也是白送!
香月清司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华夏遇到如此紧张之时刻。
跟香月君一起紧张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便是开完峰会后就立即出发且比游龙雇佣军先一步赶到兲津的张自中(38师驻防兲津,大估,沧县,郎坊等处,师部驻北平南苑)。
老张并不是空手而归,他从南苑军部带回来了十二门仿布朗德式82毫米迫击炮及八门75毫米山炮和一千多枚炮弹,较为幸运的是,整个运输过程并未被曰军眼线发现或注意到。
至于这些重家伙用在哪里何时用则参考某条亲龙决议中的那个“关键时刻”。
总之大家都让老张自己拿捏,听取萧川龙警示之言且已开始着手调整战备部署的二十九军其意思很明确,毋须再遮遮掩掩,该出手时就出手,掌握好分寸便可。
38师的武器装备是29军几个师中最好的,这点毋庸置疑,甚至不比某些德械师差,当然这是指总火力,毕竟38师拥有五个步兵旅和一个特务团,总兵员超过两万。
早在香月清司下令之前,知道大战即将到来的张自中就已开始着手布置。至海光寺曰军异动之时,从郎坊沧县大估抽调的重火力部队已全部集结并靠拢完毕。
兲津这边,38师目前的纯战斗兵力已近万人,且有轻重机枪三百余挺,掷弹筒二百多具,加上从南苑带回的二十门炮,此时,仅82毫米迫击炮就约四十门,各种各样之火炮合计已过百门!
这一切都是为游龙雇佣军开路而准备的。其实以现在这种火力来说根本就用不着游龙费劲,只要张自中一声令下,那海光寺曰军绝坚持不了一个小时,虽很想下攻击命令,但他却万万不能这么做。
这是原则问题,怎么说也得讲个主宾分次,喧宾夺主这码事干不得,况且军部也不让,说那样会破坏与游龙及萧川龙的关系,张自中部只可清理外围“障碍”,绝不允许主动发起冲锋,否则定以军法办之。
原历史上,若不受政略影响,38师驻津部队全部参战,香月在海光寺被生擒或者切腹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时,香月将大部分兵力都派到北平一带,兲津仅余四个步兵中队。在一一四旅二二八团和独立第二十六旅及保安队合击之下,岌岌可危。后,不顾参谋长和兲津领事强烈反对的香月执意动用重轰对市区进行轰炸才勉强遏制住了38师的进攻。
倘若那时的宋折元和张自中再坚定一些,令一一二旅参战,那香月必嗝屁无疑。对于38师而言,一次扬威天下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失掉了。
其后,38师整编为第59军,也是抗战前期在正面战场上敢与曰军正面交手并屡战屡胜的国jun部队之一(实际上没有之一,而是唯一,直到后面的74军等冒头并崛起)。
既然不能冲锋,那轻重机枪神马的也就派不上多大用场了。经过一番细察估测后,心中有数的张自中立即命部队在海光寺曰军兵营外五公里处设置炮兵阵地,并将所有炮口全都瞄向海光寺外围的那三道曰军火炮防御阵线。百炮具备,只欠游龙!
主角不来,老张是绝对不会下令开炮的,哪怕曰军憋不住先搂火,那他也只会后退暂避锋芒,反正管你心里舒不舒服的,俺就是得用炮指着你。
明月当空,光照四野,蚊虫嗡叫,热意袭袭。
望着阵地上那一百多门各式火炮,首次指挥百炮对敌的张大师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只是这种紧张里却满是期待与激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亢奋。此刻的他多么希望马上从视线中看到游龙的身影,因为他真的很想畅怀狂吼一声:“开炮!”
38师咄咄逼人的动作,令本就紧张无比的香月清司更加不爽,想派人前去交涉吧又怕有去无回,话说都到这会儿了恐怕再动用政制手段啥的也晚了。
两军对垒,箭在弦上,就看谁先憋不住先搂火,不过他总算从中看明白了一点:黑衣人果然跟29军有关联,说不定就是29军的某支部队…
就算看明白了又能如何,该面对的始终逃不掉。一百多黑衣人带来的那种无形之压迫感压得香月清司很不舒服,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他知道自己内心最深处已经衍生出了一种名叫“畏惧”的东西,只是他嘴上不愿承认罢了。
情绪激奋翘首以待的张自中,坐立不安战战兢兢的香月清司,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竟都源自一支小小的神秘部队或一个神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