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悉的实验室之中,满是机械和仪表的味道,虽然是被邀请过来的,但现在温斯顿博士却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一时间没空理他。
但江尚却一点都不心急,他正翻开一本期刊细看。
这《儒林墨史》可是华南墨研所和白露书院的联合期刊,技术含量非常高,在大城市各大书店都有销售,但在偏远的海滨城市海明市,可是稀罕货。
江尚细心的翻阅和记忆,对他来说,在墨研所打工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用休息时间,接触在外面无法接触的知识。
一边看,另外一手还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不断速记,摘抄对自己有用的部分。
能够发明st机关或许有很多偶然的因素,但没有最基本的积累,“偶然因素”也没有成功的土壤。
而红玲,却在沙发上打盹,对于最多只看看言情小书、骑士传记的她来说,这满是书本的实验室,或许是催眠作用最好的卧室。
眼角看着同处一室的红玲,江尚觉得越发感觉不正常了。
前几次红玲护送自己来墨研所打工,都是送到之后,约定了离开时间,红玲就自由行动,现在明明大劫已过,但红玲的保护反而更加贴身了,就好像.....
“.....就好像我现在反而更加危险了?”
在那漫长的一夜之中,红玲没有追上吹笛人,但却意外的遭遇了强敌,
那场战斗的过程红玲一笔带过,但现在身上还绑着绷带的十余处创口,还绑着石膏的右臂,却可以想象战斗的激烈。
“让红玲这样的强者陷入苦战,还不是那个吹笛人造成的。我怎么问她都不说,看来,那一夜的内幕比预期的还要多。”
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红玲的脾气比往日暴躁的多,看来,这次的失败,让她异常恼火。
“……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若仅仅只是遇到了意外的强敌,她没有理由不告诉我,而是一个人在哪里生闷气。”
犹豫了一下,江尚还是问道。
“红玲,为什么你还绑着石膏,找命疗师不是更快吗?”
在江尚看来,那个晚上,红玲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最近才变得这么暴躁,既然对方不想直说,从侧面问问吧。
“命疗师?作为小城市的首席命疗师,那个木老太婆水平还算不错,但想治疗这个伤患,还不够。”
“还不够吗?我看她两下就接好了一个断手,还不够?治疗不就是激活身体的恢复能力,或用魂力修复受损的**,还需要水平?”
似乎江尚问了很无知的问题,红玲嗤嗤的笑了。
“看来,你要补的课,还真不少。魂力学三定律,你应该知道吧?”
“嗯,和旧时代的物理学三定律一样,魂力学的惯性定律、质量定律、转化定律,可是现代魂力学的基础,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尚口中的三定律,却是黄昏之日以来,人类对魂力研究提出的三条公理,如过去牛顿三定律是物理学的基石一般,这三定律,却是现代魂力学的基石。
魂力的第一惯性定律:源自灵魂的力量不是单纯的能量,由信仰和理念汇聚的神秘度和精神力成为保持魂力稳定的根基。因此,魂力本身有质和量的区分,若发生冲突,更加高等、久远的魂力将获胜。
魂力的第二质量定律:等价交换是一切的基石,若你认为你能够例外,那么,要么就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的付出,要么就是已经付出了包括灵魂在内的全部。
魂力的第三转化定律:真名和传说即实实在在的力量。永远不要低估神话和童话所记载的知识,当足够多的信仰者存在的时候,那就是真实的历史,必然就藏着失落的力量。
原本江尚还无法理解第三条转换定律,对其他的定律了解也颇浅,但接触到星魂知识后,却反而从一个反面证明了这三条公理的真实性。
“嗯,三条定律,拳头大的胜利,买东西要付钱,谣言也是力量。”
红玲版本的三定律,让江尚目瞪口呆,一时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但接着一想,虽然这句话用词有些粗鄙,但却概括了定律的精髓。
魂力的对冲,不正是质量越高的越强吗?等价交换和购物在性质上也极其相似,
神话和传说?千百年来历经变革,东拼西凑,早已经面目全非,说是历史的谣言也没错。
受伤加上过度疲劳,即使在回答,红玲此时也是昏昏欲睡的。
“说穿了一钱不值,第一定律呀。若有命疗师说自己能够治疗任何伤口,不用多想,那要么是刚刚辍学的傻子,要么是修行道走火入魔的疯子。”
闻言,江尚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命疗师要治疗伤口,必须首先驱散伤口附近的魂能,相当于间接和制造伤口的人对抗,而那个木姓的命疗师,却不是留下伤口的人的对手?不仅如此,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连你都对对方留下的能量伤害没有办法。”
眯着的眼一下子绽开,红玲已经知道江尚的意思了。
“......不要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好奇心最会让猫死的更快,不会让你活得更久!”
冷漠的杀气一闪而过,房间里一下子气压低了,江尚却反而笑了。
“不是有你在保护我吗?”
和数天前仅仅只是潜伏者的负魂力就让江尚动弹不得相比,现在的江尚,已经走上自己的道路。
只要没有真正的杀意,刻意制造的魂力低压对现在的江尚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专精于解析的魂力武学大衍星诀,让他一眼就看穿了红玲暴躁下的掩饰和…….担心。
“你的小骑士已经回来了,我的保护任务即将结束。”
“红玲在担心什么?她可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犹豫着,江尚却把话题扯到了一边。
“那么,可能,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可以和我多讲讲魂力方面的知识吗?
“狡猾的少年,你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别绕弯子了,我不喜欢。“
“星魂诅咒。”
江尚正色问到,星魂觉醒的同时,他也收获了与之对应的星魂诅咒,对这个注定背负终生的诅咒,很是茫然。
闻言,趴着的红玲慵懒的伸出了一个懒腰,坐直了身子,小腿晃晃荡荡,修长的美腿曲线甚是诱人。
“第二条定律,购物必须付钱,获得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修行魂力要遭到**原罪的折磨,获得星魂之力的同时,自然会得到与此相对应的诅咒。”
“买东西要付钱’,获得力量就必须要付出对等的代价的另外一种说法吗?很贴切的比喻,等价交换的第二条定律同样也对星魂有效吗?”
“呵,当然有效,要么,怎么会被称为公理和定律。每个星魂显现者都会背负相对应的星魂诅咒,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不能解除吗?”
“抛弃星魂就能解除,你愿意吗?你舍得吗?”
“当然不愿意,红玲,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无法掌握增强系、变化系的魂技了,我的星魂诅咒‘鲁钝的凡人’,它让我……”
江尚想和红玲讨论自己的星魂诅咒,但红玲却一挥手打断了他。
“别告诉我你的星魂诅咒,这是一个星魂强者最大的秘密和死穴。也别问其他的星魂强者他们背负的诅咒,这是忌讳。对了,星魂武学也是,那是一个星魂强者力量的源头。就是关系再好,请保持最基本的距离。”
“我觉得,可以信任你。”
“呵,别说的那么好听。老娘天生命运多厄,灾星高照,离得近的全部死光光。现在自己还是雇佣兵,明天的我在哪里都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信任自己,你怎么信任我。”
少女自嘲,双眸中有些怀念,有些暗淡。
“那么,既然没有所属的星魂使……愿意和我签订魂之契约吗?”
若星魂使战死,他麾下的星魂骑士却依旧存活的话,那骑士就是自由骑士/无主魂侍,可以自由选择其他的星魂使。
魂之契约,就是星魂使和星魂骑士之间那奇妙的联系,魂之契约妙用无穷,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没有魂之契约的星魂骑士,将在星魂方面停歇不前。
或许是为了让独自闪耀的星魂不至于熄灭,只有星魂使可以看出星魂骑士是否有所属,而觉醒星魂后,让江尚最为意外的,却是发现红玲是一个无所属的骑士。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挖角了、
红玲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尚。
“原来,这就是你绕了一大圈子的打算呀,你打算对我挖角?”
“恩,为什么不可以?”
红玲先是有些感动,嘴角有些抽动,似乎有些意动,但接着,却苦涩着笑了。
“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可以看出,你的星魂已经停滞了三年了,你不打算再进一步?”
“不,或许,等你知道我的名声后,你就知道。”
“名声?我认人,用自己的眼睛,而不是道听途说。”
少女似乎有些感动,但接下来,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别太过贪心,我知道你想组建自己的星魂骑士团,你现在已经有三个魂侍了,觉醒星魂技和磨合战术配合都需要大笔的时间,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只有两个,加上我自己,连最基本的四灵组合都凑不齐。刘敏她有自己的追求,从一开始,不可能跟我同路的。而我和司璐尔都是菜鸟,我们需要一个资深强者领路,会少走很弯路。”
“你家的小骑士就够了,虽然看起来笨笨的,她在欧罗巴,名声可不比我小。这次狩猎旧神成功,居然还直接混了一个金徽,或许,她已经超过我了。”
金徽守夜人?江尚一下子愣住了,自己刚刚睡醒不久,还没有和齐丽尔接触,只是从红玲口中知道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居然也是星魂骑士,自然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
“这,这,不可能吧,她和我差不多大。”
红玲没好气的的瞪了他一眼。
“你似乎忘记了,我就不和你差不多大了?星魂显现者可以迅速觉醒高星级魂技,在成长速度方面,那是出了名的离谱。”
但红玲似乎是怕他因此自满不前,补充道。
“……但真正的强者,必然是有无数积累构成的集合,从一星开始逐步积累的基础魂技,才是强大的根源。”
“没有基础知识的积累,就算获得了高星魂技,也只能机械的使用,盲目的追求高星魂技,只会成为无根之浮。银徽守夜人基本都掌握了两三个七星以上的高星魂技,但只掌握了七星魂技的战士,却连合格的守夜人都称不上。”
江尚懵懂的点了点头,虽然无法直接理解,但既然是过来人的切身体会,记下来肯定是没错的。
江尚还想追问,但门口的身影和声音,却让他暂停了追问。
“呵呵,岁月如梭,又是一辈新人呀,达文,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起你们那燃烧的青春岁月,当场,你们也是这样激情燃烧呀。”
“.....博士,别笑话我了,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可是向你报告的。”
“嗯,报告了,丢下一句我要出去看世界,就跟上江家那兔崽子离家出走。”
江尚有些难堪,博士口中的兔崽子,正是自己的父亲。
“博士。”
“坐,坐,不要拘谨,今天我是以私人名义邀请你的,就当是来爷爷这里做客吧。”
虽然在公开场合,江尚一直称呼温斯顿所长,但私下,看着他和晓月长大的长辈。
“邱特爷爷。”
老温斯顿笑的甚是开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今天我叫你来,还真有些事,首先,是这个。”
博士打开实验桌的抽屉,从一大堆杂物中找出一个黑色的徽记和本子,接下来,丢了过来
江尚一手接过,那是一个黑白相间的徽记,图案极其简单,上面只有一个刚劲有力的“墨”字。
但江尚却认的,因为温斯顿博士胸口,也别着这样一个徽记。
“墨家博学士的徽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