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渊自在天水与妻子周明艳分别后,率随从东归。一路走来,天气一日比一日暖,路边平地上,渐渐多了嫩嫩的新绿,山上绿油油的松树、杉树早抖落了冬的残雪,更增添了新叶,其中间杂着的不知名阔叶树那光秃秃的枝头,出暴出的红的、白的花儿。
众人一边东行,一边减衣,一行二十多天,大队人马终于到达长安城外。李渊一边派人报窦国公,一边搜出备好的陇西特产,整理整理衣装,乃直入长安,直往窦国公府而去。
却说那窦子唯郡主自与李渊分别,思念日增,感到没有情郎的日子百事无聊。一夜,正睡下,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心中燥动,辗转反侧睡不着,心中油然想已自己与心上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满心是柔情密意。心想:不知现在何处?人可是消瘦了些还是胖了一些?一路西去千里,不知一路有没有危险?
想着想着,不禁双颊绯红,悄然落泪,竟湿了枕巾,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想着、挂念着,也似乎是享受着,迷迷糊糊之间,忽然梦见自己飞到了上空,一路西去,到一黑暗得不见五指的山谷之中,望见李渊一行到正悄悄然前行,心中大喜,欲飞下相见。突然,一个红发爆牙的魔,发出震天动地可恐怖的哈哈的大笑声,从天而降,顿时,那身子将半边天盖住了,越飞越低,那大手忽伸向下,越伸越长,竟一把将李渊抓住,一翻个跟头,缩变成一头母狼,叼着李渊一溜烟窜入山里去,竟不见了。随从一大班人马,竟就手旁观,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窦子唯大惊失色,欲奋起追赶,一双手一双腿至全身却似被鬼魂缠压着,全不听指挥,使尽力奶之力,奋力摆脱,却一动也不能动。急切之间,拼尽一口气,奋力一跃,得动了。却听见“呯”一声,自己头撞在床头上。
“什么事?什么事?”
在外间睡的侍女闻声,匆匆起床入来。呵!原来是一场梦而已。窦子唯惊魂未定,心儿自突突的猛跳,混身虚汗。
一转眼过了年,春天将来,窦子唯计算日子差不多了,却不见如意郎君回来,日日与侍女上登上长安城头,望穿秋水。每每见有马队西来,喜相迎,却又每每失望,一个人的呆立在路边。
这一天,忽有人来报,窦国公得知未来女婿东归,如约而至,大喜,命人张灯结彩,准备酒席接风,忙得不亦乐乎。窦子唯闻心上人已到长安城外,一扫往日思怨,芳心大喜,想着将得见日思夜想的夫君,那心儿禁不住一阵跳,小脸儿涨得红朴朴的。禁不住自率数名侍女出门,上了轿子,匆匆的出西街,直往长安西门而去。
李渊正骑着马,喜滋滋的沿街而行,正往窦府方向走去,忽见人纵中,有一顶四人抬着轿子,装饰精美,四角挂着小灯笼,缓缓而来,随行几名侍女似曾相识,不禁停下马来。此时,忽见轿子内伸出一纤纤玉手,轻轻的牵开布帘,伸出头来,这不是郡主是谁?李渊喜得跳下马来,直走上前。此时,窦子唯忽然看见李渊,在众人睽睽之下,不禁大羞,将头缩入轿内。那顶轿子未得主人叫停自继续前往,待窦子唯叫停,已至李渊马前。
轿停下,李渊上前伸手将布帘掀开,伸出手迎那群主,见其含羞款款的将小手搭在李渊掌中,缓缓出轿,瞄一眼李渊,那小脸儿禁不住露出了甜甜的喜悦,尤比分别时成熟娇美了许多。两人相对站着,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竟无从说起。李渊忽将郡主抱起,放在马上,自也跳上马,伸手环抱着窦子唯纤纤玉腰,一拍马,便双双直奔窦府而去。
李渊到得窦府门口,见窦国公夫妇早在门口迎候,乃跳下马,将窦子唯扶下,快步上前见拜见未来岳父岳母。又命人送上陇西带来的土特产。窦国公夫妇见李渊亲爱自己女儿,禁不住乐哈哈的,牵着李渊与女儿入府而去。入至大厅,李渊刚刚坐下,奉唐国公之命前来订亲的数月前就到达的李成等,上来向少主行礼。李渊一见,大喜,忙问父母安康?却得知唐国公患病数月,一直未好,心头竟悄悄的多了一些担忧。
当晚,窦国公设宴为李渊一行洗尘,知女婿担忧父亲病情,乃择命人择送女儿出嫁吉日,一边出贴请长安命官贵族和自家亲戚前来,一边命人准备嫁妆。数日,窦国公大宴宾客,高高兴兴的送女儿出阁。
宴罢,李渊、窦子唯对着父母再拜,辞别宾客,出门准备起行。此时,窦夫人送女儿出门外,却依依不舍,流着泪拥抱着女儿,久久不放。窦子唯本来满心欢喜的,至临别之时,却想到此一别,远隔千里,不知何时再见,也不禁伤感。乃流着泪安慰母亲道:
“母亲放心,女儿会回来看望母亲的。”
窦国公牵开夫人之手,道:
“女儿出嫁,是大喜事,得欢欢喜喜的送别!”
于是,窦夫人才勉强放开手。李渊与窦子唯对着父母再拜,一个上马,一个上车,回头依依摇手,率着大队人马,驱着十余车嫁妆缓缓而去。
李渊一路东行,与郡主日日欢声笑语,恩爱甜蜜,倒不寂寞。一行月余,大队人马徐徐进入京师洛阳,忽听探马飞报父亲病重,李渊归心似箭,与郡主双双飞马归家,进得家门,径直进房拜见父亲。却见父亲面容枯槁、双目微睁、静静的躺在床上。母亲沿床而坐,神情忧虑。床旁高凳上有一碗汤药热气腾腾。李渊不觉触景生情,悲从中来,哭拜道:
“孩儿不孝,未能床前服侍。”
子唯也忙跟着下拜,道:
“媳儿见过高堂。”
独孤氏注目点头,忧愁的脸上露出了丝丝喜色,又扶国公坐起。唐国公略睁开眼,脸露爱怜,道:
“尔乃窦国公掌上明珠,犬子高攀,何太幸也。”
继深吸几口气,废力的挤出几声:
“老夫……自知时日不多,苦撑……至今,全为见尔等,望即成亲,使……无憾而归。”
独孤氏与李渊泪流满面,双双期盼的望着窦子唯。窦子唯哭道:
“家翁长命百岁,不会有事的!我等婚姻大事全丈两位高堂主持。”
唐国公闻窦子唯之言,一喜,竟晕了过去。一会儿,才悠悠转醒。李渊走近,伸手从后将父亲抱住、托起,捧起汤药,一匙一匙服侍父亲服下。独孤氏乃出,派人请太史令过府,择定吉日,并奏明皇上,准备大婚物资,忙得团团转。
三天之后,唐国公府上举行大婚。是日,文帝下旨,策封李渊为御前禁军都尉,赐金银、布匹、粮食一大批。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三姑六婆前来祝贺,门庭若市。
结婚当天,李渊夫妻行完种种结婚礼议后,由侍女先送新人回房。李渊则陪同父亲大宴其同僚、亲人。酒过多巡之后,客人陆续散去。
李渊半醉半醒,一一礼送客人走后,始回房中,见新人身着大红袍,头顶红巾,静静的坐在那张宽大的龙凤大床上,乃上前轻轻将那红头巾拉开,见娇妻一张嫩嫩的俏脸白里透红,一双樱唇红润诱人,明眸含情脉脉,似有千语万言要顷诉。李渊抱着子唯亲了又亲,子唯见众侍女还在,乃含羞将李渊推开,道:
“未饮合欢酒。”
于是,李渊乃放开。婷儿乃倒上两杯酒,放在桌子上,便与众侍女退出。李渊牵着子唯之手,扶其坐下,拿起一杯酒给子唯,自也拿起一杯,两人交错举杯,一饮而尽。李渊将子唯之杯拿过来放下,双眼迷醉的望着相恋年多的爱人,握着那双软绵绵的、温暖的小手,心中激动不已,禁不住双手紧抱着那纤纤娇躯,在子唯的脸上亲了亲,又将嘴轻轻擦着那子唯的耳沿,小声道:
“亲亲小宝贝,好想你。”
窦子唯第一次被心爱的男人近距离抱拥、爱抚,又怕又羞又爱又甜,那心儿似乎要乱跳出来,血液漫流全身,混身发热,一张红红的脸儿无处可藏,乃深深的埋在那安全广阔的胸膛之中……
李渊的深深爱抚和无限痛惜,令子唯全身每一神经末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开放着、享受着、快乐着。这一夜,夫妻亲密无间、水**融、恩爱万分。
数日,唐国公李浩去世。文帝下旨,加封李渊为陇西刺史、袭唐国公。
次年,陇西来使,报周夫人生女,请起名。李渊乃向来使详细了解陇西情况和明艳起居生活,想起与周明艳一段时间的患难与共,夫妻恩爱,今竟相隔数千里,不禁感叹。为表示对周明艳不忘,乃将此女命为李艳明,亦置厚礼送明艳和女儿,厚资送来使返回陇西。
第二年一月,李渊生子,名建成。三月,文帝为统一全国,封太子杨广为全军元帅,率十万大军南征陈国,封燕国公骠骑大将军兼禁军统领宇文化及为副帅、郑国公镇军大将军长孙容为先锋大将、唐国公禁军都尉李渊等为牙将,浩浩荡荡南征。进军之始,大军连下数城,威逼徐州。
徐州太守乃陈国之辅国将军刘威,青年有为,因能轮动百斤大锤,曾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累建奇功,被太傅黄国良所忌、排挤,遂贬为徐州太守。
刘威闻隋大军势大,乃修书飞报陈后主(名叔宝),并建议放弃江都南迁,全国募兵,倚长江与隋对峙。陈后主不听,乃令坚守除州,不得后退。既不整军支援,也不南迁,日日作乐。刘威只得强打精神,从邻近淮北、宿州、宿迁、邳州抽调兵员,与除州守军共得六万多人马,坚守徐州。
杨广兵临除州当日,即亲自指挥大军攻城,十万将士见杨广亲自出战,精神斗擞,冒着箭雨、石雨不断向前,有冲向城门的、有爬云梯的,倒下一批,又冲上一批,前赴后继。战至近晚,忽城门大开,徐州太守刘威手舞大锤,威风凛凛,一马当先,率一队骑兵贯鱼而出,杀入阵中。攻城将士经过半天的攻城,强忍着疲饿,拼命抵挡。只见刘威手中大锤上下翻滚,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攻城之兵只得退走,刘威亦率军迅速退回城中。
杨广见城墙坚固,敌将神勇,将士疲惫,乃收兵后退,在城外筑营扎寨,来日再战。连日来,由宇文化及、长孙容率军攻坚,不克。一日,杨广与表亲李渊帐内下棋,闷闷不乐,叹道:
“陈国幅员广大、国强民富,我兵贵神速,今大军阻于徐州,必失战机。”
李渊乃道:
“今我众,敌寡,敌之所倚乃城墙也。不如分兵南下扫清周边,绝其后援,断其粮草,其必速败。”
杨广称善,乃分兵三万,由李渊率领南下。那李渊乃率三人人马右绕徐州迅速南下,第三天到达淮北城下,一举将城围得水泄不通。
淮北城内只有一万多老弱守军,守将为路式武,所任职位乃靠卖来,根本不懂武事,惶然不知所措。
李渊探知其兵弱,守将为一无能者,乃将一封献降书射入城内,言如能献城,不伤城内一兵一卒,不拿百姓一根毫毛,否则隋十万大军攻进城内,必将尽斩抵抗者。
那路式武收到城外射来献降书,如获至宝,即令人写请降书,带着部下和搜刮来的财富出城拜见李渊。
李渊道大喜,即率军入城收降卒,任一都尉率降卒守城,厚赏路式武及几个都尉,并将其全部打发回家。
次日,李渊率军南下,数日到达宿州,将宿州城紧紧围困,李渊如法将献降书射入城内,祈望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想那宿州城内有两万多精兵,守将陆守成乃刘威部下,颇为神勇,知道此乃要地,如有失,除州刘威必危,因此率军坚决抵抗,拒不投降。
于是,李渊将两万人马伏于城外林中,令敌如出击则出伏兵,亲自一万人马攻城。攻至下午,那陆守成见攻城之兵不多且已被疲劳,乃派副将亲弟弟陆守定率一万人马杀出城外,歼灭攻城之敌。
李渊见敌军出城,乃率攻城之隋军且战且退,退至伏兵之内,忽见回过身来,大喝在声,率攻城之军杀回来。此时,两边伏兵齐出,顿时将一万敌军紧紧围住。李渊见一敌将左冲右突,眼见冲开缺口,乃飞马冲过去,长枪直取那陆守定。
陆守定见一隋将杀到,来势凶猛,乃挥动大刀奋力将李渊长枪挡开,不想那李渊长枪却猛一回缩,那大刀挡空,瞬间长枪再吐,直穿入陆守定心胸,顿时倒地而死。众敌见守将已死,四散逃走,投降者五千。
那陆定成见出城人马被伏兵所困,怕弟有危险,也尽率城内一万人马冲出。
此时,李渊却已清扫战场,率兵返回,见敌军冲出,乃一马当选率三万人马一涌而上,杀向来敌。李渊亲率一队人马杀透敌阵,直冲入城内。陆守成见城被敌占,拼命杀回,冲入城内,却被在高高站在城头上的李渊一箭射中,死于马下。李渊连续两战两胜,共俘敌一万五千。
次日,李渊乃照留一都尉守城,率大军沿小道东去直取宿迁。宿迁守将王明,乃善用兵者,探知李渊率三万人马来攻,乃尽起万多人马出城,西行到达隋军必经之地洪河东岸伏下。
李渊三万人马晓行夜宿,到达洪河西岸,即派出小股人马过河试探,以为对岸没有伏兵,李渊当先过河,组织大军乘船渡河。隋军刚渡过一半,突然杀声四面起,伏兵纷纷冲杀过来。李渊见三面皆敌伏兵,后面是洪河,退无可退。乃高举长枪,大声对岸上未及列阵的将士道:
“后无可退,前有伏兵,我等务必人人自奋,与敌决战于此,才有生路,杀啊!”
李渊拍马奋蹄,猛冲入敌阵,专猎杀敌将。隋军见主帅有如天神,所到之处,敌死的死,伤的伤,纷纷溃退,乃各自拿起武器,紧跟着李渊杀向敌军。
那在高处指挥的王明,见李渊以破釜沉舟的勇气率隋军拼死冲杀,竟撼动了处于优势的伏兵,过江之隋军乃越过越多,眼见抵挡不住。不禁赞叹道:
“隋军之勇,非智谋能取之。”
于是,率军迅速退回宿迁城内。李渊驱兵追杀,直达城下。此时,隋军损失五千,杀敌五千,俘敌两千。那王明兵力损失近半,无力再战,只得死守城池。
李渊到得宿迁城下,即挥兵紧紧围困,乃将献降书射入城内,见没有反应,又书写无数献降信射入城内,信内道:凡出城投隋者,奖五十两银,抵抗一律斩首。又令人写无数伪家信射入城内,信内有寻儿的、有寻夫的、有寻父的等等,不一而足。城内士兵见知过隋军之勇,每每拾得书信,多起离心,不数日,逃出城外的士兵达数千。王明见大势已去,只得率军投降。
于是,李渊乃令王明率本部一万人马驻守宿迁,自率大军北上直取邳州,大军到达邳州城下即将城池紧紧包围。那邳州守将杨章节见隋军势大,乘夜率仅有的万多士兵突围向东逃去。
于是,除州周边数城尽下,徐州震动。刘威知除州已成孤城,只得弃城而走,败回江都,陈后主将其治罪,打入天牢。
徐州既下,陈国无险可守,大军势如破竹,直指江都。陈后主闻隋军兵临城下,乃献城投降。
隋军入城,**掳略,上至皇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皆深受其害。李渊见此,连连叹气,却不敢言,打听得刘威被打入天牢,乃径自进天牢亲自将其释放,道:
“陈国已破,将军何从,不如降隋。”
“败军之将,不值君怜”
“贤臣良将,应该有济世安民之志,岂能没入草莽?”
刘威感动,许之。次日,李渊将刘威降隋之意对杨广详言,杨广却答道:
“此子曾为祸我军,用之众人不服。”
于是,李渊乃回,对刘威道:
“主帅不收,耐何?”
刘威道:
“愿在将军麾下从事。”
李渊大喜,乃留为随从。
陈国既定,杨广见陈后主的**嫔妃个个娇艳,丰满圆润,能歌善舞,尽收为己用。
李渊怕杨广怪罪自己收刘威,想讨好杨广,知其好色,乃利用起美人计来,见陈后主一对公主陈丽容、陈悦容,美丽非凡,乃以保存陈氏家族为名说动陈氏姐妹,将其进贡给杨广。杨广大悦,乃不问刘威事,天天宴席,日日歌舞。
直至入秋,文帝下旨班师,杨广才率军回京,详奏战况。文帝大悦,论功行偿,命杨广监国,统率六部,各战将官进一级,封宇文化及为江都太守,长孙容为骠骑大将军、李渊为镇武大将军兼御前少监。
次年文帝崩,杨广登基,史称隋炀帝,封李渊为陇西太守、御前镇武大将军,统领禁军。
自此,李渊逐步充实禁军,加强训练,加强禁宫拱卫,颇得杨广之心。李渊厚道,待大内总管张继明如兄,为其购屋置地,将贴身侍女张氏许为其妻室,并指使张氏认刚刚满月的张继明侄儿为儿。张总管得此贤妻,遂引李渊为知己,又得宫内陈氏姐妹照应,里外勾连,于是,宇文化及在京师势力渐为李渊所替。
炀帝好大喜功,即位次年,为便于游江南和南粮北运,遂决定由宇文化及为总督,指挥开辟京杭大运河,从全国调集数十万民工开沟挖渠,工程绵延十多年,民苦不甚言。
炀帝三年春,又统率十万大军,御驾亲征高丽国,命李渊留守京都兼统筹兵粮。
却说炀帝统率十万大军,御驾亲征高丽,一路收复燕京、锦州、辽阳等地,又派大将军梁师都等率军2万兵马收复被北方游牧民族所侵占的辽东等大片土地,遂继续深入高丽国境内,进至距平壤百多里的平城,遇高丽大将军金成明率五万高丽精兵阻挡。
其时,北面乃有高丽城池得川突出,由金成明副将金喜洋督兵两万把守。炀帝每攻打平城,其出兵干扰,颇受牵制,又怕其出动奇兵截断粮草,乃分两万骑兵,派大将刘玄基前往征讨。
次日下午,进至距德川二十里,玄基乃亲领数十骑前往侦察,却见城墙高大且十分坚固,城外两边高山,森林浓密。乃与众将道:
“我骑兵宜机动作战,不利攻坚,敌军长于固守城池,如直接攻城,乃以已之短拼敌之长矣。不如以主力伏于两翼,以三千骑兵游走于城下,向城**箭,驱杀出入城之高丽民众,敌必激怒,又见我兵少,必出城进攻,然则两翼骑兵齐出,进占城池,敌必慌乱,乃乘势淹杀,必歼灭之。”
计定,即分兵上山埋伏,派牙将王达利率三千骑兵临城下,齐声呐喊,齐向城**箭,又擒杀出入城之高丽民众无数。金喜洋多疑,乃紧关大门,严守城墙,每每亲自观察,数日不出。王达利起性,指挥骑兵下马,步行进攻,城上箭下如雨,瞬间死伤数百,再攻,又死伤数百,乃退走。
次日,王达利又以余下之两千多人如是进攻,又死伤数百。第三日又率两千人进攻。高丽众将见隋军势单且疲,又无后援,纷纷要求出战,金喜洋犹豫不决,众将乃道:
“平城危殆,我等不灭此敌,策应平城,国之将灭矣。”
于是,高喜洋乃下定决心出战,待至中午,攻城这敌疲,即大开城门,一马当先,率城中人马尽出。王达利率两千骑兵且战且退。突然,两边山上呐喊震天,烟尘滚滚,大队人马瞬时冲出,无数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见队即冲,见人即杀,高丽军大乱。
刘玄基亲率一队精骑,直杀向中军,金喜洋见一支人马,由一大将率领,如箭直飞,大刀左右翻滚,所到之处血雾四溅,心想得杀此敌将,方能抵敌,乃也跃马冲出,直冲向刘玄基,猛挥大刀千均横扫。刘玄基见敌将大刀如风扫到,突跳起来,离马数尺,避过大刀,空中返转身体,挥起大刀,当头雷霆劈下,瞬时将金喜洋连人带马劈做两半。
众敌见主将被杀,欲逃回城,却见城上已被隋军进占,四散逃蹿。隋军乃利用骑兵优势,穷追猛杀。此战杀敌过万,擒敌五千,德川之患遂解。玄基乃回兵平城。
即说隋军进攻平城,连连用计,敌不上当,三月不克,长孙容献计道:
“与其久攻不克,不如留一大将继续围攻此城,主力向南暗渡,偷袭平壤,必克之。”
炀帝道:
“我军自出师以来,连续征战,兵将颇疲,不利分兵作战。如孤军深入,偷袭不成,平城之敌乘机出击,破我围困,截我粮道,断我归路,返为所害。”
炀帝遂不分兵,继续攻坚。双方不断增兵,城里城外,鏖战番天。战至初冬,一日清晨,长孙容指挥士兵攻城,却见城门大开,城上并无一兵一卒,挥军入城,不见人烟。原来,高丽大军与百姓乘夜悄悄退回平壤。
隋军苦战,仅得空城,略休整,即进军平壤。炀帝亲自指挥大军急攻,平壤城高墙坚,不能克,又连失大将武骑大将军窦重、镇海大将张月光、牙将梁师明等,死伤士兵无数,炀帝恨得咬牙切齿,誓灭高丽。
此时,天气越来越冷,兵粮增援逐渐不继,士兵冻伤冻死者日多,攻城之势自弱了不少。高丽之军,也损失大半,兵员缺乏,十分疲惫,成强弩之末,自是死守平壤,不敢出城。
一日,忽京师信使有事紧急拜见。炀帝见之,大为惊异,却见来者灰头土脸,泪流满面,乃洛州刺史兼洛阳县令王世充也,奏道:
“燕国公杨素弘化(可能为河南鹤壁以及安阳、濮阳一带)起兵造反,攻城略地,贼势日大,总达十多万众,我等不敌,洛阳周边城池尽失,现正围攻京师,形势危急。”
炀帝大惊,遂有班师之意。长孙容奏道:
“我举国之兵,征讨高丽,历时两百天,大小百余战,始揪住敌之心脏,敌已成强弩之末,眼见可克,岂可前功尽弃?且中原富饶,百姓安居,杨素起兵,不适时宜,看似强大,实从者被迫,应者寥寥,虽围困京师,亦不可怕,只要京师官民一心,将士坚守,必不能克。”
众将亦言。
炀帝怒道:
“尔非寡人,安能急之?京师乃国之心脏,安能被叛军之久围困?”
众遂不敢言。炀帝乃与高丽议和,高丽王称臣,隋还其地,各自摆兵。隋于年初兴兵十万,中途不断增兵,共计二十五万,班师之时,仅余八万多,可谓惨烈。
炀帝归心似箭,遂命梁师都为辽阳太守,经营辽东,自率大军急救京师。
却说已故燕国公前宰相杨允之子杨素,袭燕国公,封弘化太守,见炀帝御驾亲征高丽,京师洛阳兵力空虚。乃勾结八国柱之一魏国公李密起兵十万造反,迅速攻占洛阳周边城池,直逼京师城下。
京师除三千禁军外,无兵可调。王公贵族纷纷举家出逃。宰相高颖召集群臣朝议,文武百官无不惊慌失措。王世充与叛军战,大败回京,乃道:
“敌连战连胜,势不可当,京师兵将不足,为保皇家血脉,宜避之。”
李渊却道:
“敌兵虽众,但名不正、言不顺,多不愿战;我兵需少,但京师有数十万民众,为保家卫国,必众志成城,人人可参战。且京师城高墙坚,只要善自坚守,待各路援兵致,里应外合,必歼灭之。假就此放弃京师,使敌轻得,必大振敌志,壮大敌威。京师既失,全国震动,各州各郡人马,你我相顾,不敢往救,大隋江山危矣。”
群臣以为然。宰相遂下定坚守京师决心,令王世充飞报炀帝,军事全权托于李渊。
李渊乃令禁军出京分头搜集粮食,得数十万担,充实粮仓。继而紧封四门,令五十岁以下男子,皇族除外,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一律参军,违令者斩。总得十万余众,选挑出年老者、力弱者五万作为后勤队,为军队造饭、造箭、运械,并维护治安。年轻力壮者五万则编入军队,分东南西北四军,每军又分四队,每禁军都统、副都统各率一队,每队又分四小队,每队由两名禁军统带做小头目,每小队又分十小组,每组三名禁军士兵带领,留五百禁军守皇宫、五百禁军督战。乃令刘威、李靖、李道宗和禁军副统领长孙无忌各率一军,分工坚守城池。
接着又与众大臣议定,颁布战时命令:一、对逃跑、畏战、守城不力、作乱者,一律斩首;二、征集各户粮食,充入粮仓,军民定量分配;三、征集妇女,参加造饭、造箭、运械等后勤工作,支援守城。
不日,杨素率十万叛军杀到,轮番攻城不休。京师军民,利用护城河及高墙坚城,坚决抗击之。初,叛军造云梯,过护城河,欲登城墙而入,李渊以桐油淋烧之;叛军挖地道,欲从地道攻入,被巡城士兵发现,以水浸之;叛军欲筑土墙,登高以弓箭射杀城内将士,李渊集强驽射之;杨素损兵折将,遂败去。李靖等请令出城追歼,李渊道:
“从京师看,敌众我寡,敌利速战,敌攻未久,遂退,实以退为进,乃诱我出城决战也。从中原看,我众敌寡,我坚守城池,各州郡援兵必致,其时攻守形势将变,方可言战,何况还有十万帝师将回,其时此敌不值一战也。各位且善自坚守不得出战,不可坏我大计也。”
果然,杨素见引诱之计不成,乃回军,却对攻城计穷。李密道:
“可火攻之,以火烧毁南门,挥军猛攻,待敌集中精力应战时,乃派一奇兵出击北门,出其不意,并严令士兵进则生,退则死,城可破矣。”
杨素以为然,乃派兵四出尽收周围干柴,驱逐百姓,拆百姓房屋,收木材以用。准备数日,一日下午,引兵将大量木柴拖致南门,却被巡城刘威发现。刘威一面派人飞报李渊,一面挥指士兵发箭猛射,箭飞如蝗,敌死于箭下不计其数,护城河下,尸体满河飘,但敌乃前赴后继,堆柴越来越多。不一会浓烟滚滚,大火冲天。
李渊得报,严令东西北三军就地坚守,防敌偷袭,众将请战南门,李渊道:
“敌可能主攻南门,也可能行声东击西之计。吾亲自增援南门,各将领各负其责可矣。”
乃急从后勤队中调两千人守**,亲率督战禁军和守**禁军一千人马急援南门。李渊到南门,正值大火,人不得近。即令士兵搜来上十颗千斤大石,以大石顶门孔,火熄灭,门乃毁,敌乃攻,却无孔可入,后千百敌滚滚涌来,越涌越密,蚁集于城下门。忽然,李渊一声令下,城上箭如雨发。城外,敌纷纷中箭,尸积成山。
李渊细细观察,南门之战虽烈,乃无大患。此时,北门连发敌袭警报,李渊乃留所带一千禁军于南门由刘威指挥,与守军共同作战。严令东西两军各抽两千精兵,亲率支援北门。
李渊才到北门,却见火光通天,杀声动地,城下飞箭如蝗,敌架无数云梯猛攻。城上守军以桐油淋之,以火烧之,以箭射之,双方死伤无数,敌乃不止,前赴后继,数不胜数,有不少爬上城头,冲击守军。李靖正领数百精兵,来往不断,支援不继之处,扑杀攻上城头之敌。
李渊见此,乃急挥四千人马增援,城上城下之势立即改观。却见敌不计生死,乃凶猛压上,敌越冲,杀越多,血流成河,尸积成山。战至夕阳西下,敌攻势乃缓。李靖道:
“敌尽出南门北门,敌营空虚,不如乘机击之。”
“此计可也。公率骑兵出东门,杀入敌营,火烧之,不得恋战,迅速向外突围,与外援一道截断敌之粮道,与吾里应外合破之。但独自率军在外,必细心如发,计定然后行,切记之。”
李渊说罢,乃令尽抽禁军士兵,得两千,每人配一马,配足粮食,精选武器,由李靖率领,从东门杀出,直扑敌营。
此时,敌正全力进攻南门北门,敌营警戒守备不足。只见李靖一马当先,高举大刀,率两千骑兵突入敌营,见人即杀,见马即赶,见帐即毁,见粮即烧。此时,杨素正在大营,急调人马追杀之时,李靖却已指挥两千骑兵迅速穿营而过,杀将出去。
此战,杨素损失三万多人,伤者无数,粮草损失过半,乃迁怒于李密。李密心中不忿,乃乘夜领本部一万多人马出走瓦岗,占山为王。
李靖出得敌营,径往弘化方向搜敌之粮队,巧遇泸州太守率两万人马前来,乃将里外战况详报,太守乃拔两千骑兵归李靖,自率大队往救京师。
一日,李靖派探子四出搜敌之粮队,不一会,一骑兵驰回飞报:数里外,有上万敌军押送粮草向京师进发。李靖乃召集骑兵道:
“敌众虽,乃步兵,又要守粮食,可机动作战士兵不多,我为骑兵,突然袭击,必可烧敌粮草。”
乃引骑兵前往其必经之路,伏于林中,待敌过半,挥兵杀入,见粮即烧,迅速退走。敌粮草乃烧去三分之一。
次日,又以一千骑兵在粮队之后杀出,抢烧敌粮。押粮大将段志玄亲自率领士兵赶往驱杀。李靖乃率三千骑兵从中杀出,驱散护粮士兵,尽烧粮草。
段志玄回马不及,暴跳如雷,乃率数百骑兵猛追李靖数里,挥舞长枪突入队伍,左冲右突,猛杀猛劈,只一会儿,遂死伤上百。李靖见之,叹道:
“真飞将也。”
乃回马大战段志玄,来往数回合,不分胜负。隋骑兵越来越多,围困越密,段志玄乃冲出重围而去,引败兵报杨素。杨素见兵疲粮失,援军渐多,遂引兵退回弘化,训练人马,养精蓄锐,以便再图。京师之围遂解,群臣相庆,众人奔走相告。
至十一月底,炀帝班师,宰相高颖详奏京师战况,龙心大悦,称赞李渊道:
“真福将也。”
乃厚加奖赏,加封李渊为御前武威大将军,却暗下忌之。
即说回师途中,刘玄基见炀帝重用梁师都,自己随帝师出征,参与大小战役百次,每战冲锋在先,立功无数,且亲率人马攻克德川,却不为所用,多有怨言。御史上奏弹劾,炀帝乃将其降为校尉。
一日炀帝与陈氏姐妹作乐,乃面有忧色,道:
“李渊乃心腹之患也。”
陈氏姐妹乃暗告李渊,李渊惶惶不可终日,乃请辞禁军统领,举推由长孙无忌接任,回家闭门不出。李渊在府中养有数十匹俊马,爱不释手,每每亲自为马梳洗。夫人闻炀帝也爱马,乃对李渊道:
“失帝宠,将危及性命,马岂能独存,不如将马献与主上!”
李渊虽一百个不愿意,但怕炀帝害己,乃将数十匹俊马尽进贡给炀帝,炀帝大喜,一时高兴,晋封李渊为武威大将军,兵部尚书。李渊退朝回,对夫人道:
“早用夫人计,早升官,不至有此失意也。”
窦夫人却道:
“古语有云:一山不藏二虎。又言:伴君如伴虎,请夫君及早筹谋。”
李渊听得此言,深深佩服夫人之智,乃时时注意,捕捉出京师良机。
第二年的一天,探子回报炀帝:杨素盘据弘化,有向周边扩张之机。炀帝召宰相高颖、武威将军李渊商议。两人均言必灭之,才能切底消除京师之、危安定天下。炀帝欲派一军往剿之。李渊见时机已到,乃请旨前往清剿。炀帝正暗暗发愁没借口将李渊赶走,见李渊自动请婴,用大喜,准之。即封李渊为弘化太守,令率三万人马前往征讨,并驻守弘化。适刘玄基拔于军中,李渊大喜,乃率李靖、道宗、刘威、刘玄基等将领,挥军前往弘化。为断杨广谋害,将家属也一同迁往。行进途中,李渊见征剿杨素之人马仍然不足,乃吩咐下去,每到一处,都招募青壮年入伍,壮大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