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燕鼎天又眼神茫然的看着四周道:“我只知云海殿下,另有三层地下宫殿。不过到底是何结构,就不知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何方位?又该如何离开。”
“应是在云海殿南面——”
智渊方才一直在辨别着三人遁行的方位,只可惜周围依然有大量的死灰雾气,混杂在湖水之内。使他的神念,不能及远,也无法知晓,该从何处走出这座地下宫殿。
庄无道则是抬起了头,看向了上方:“何需走出去,从上方走如何?“
“倒是忘了!”
燕鼎天‘呵’的一笑,面色尴尬。既然方才能在偏殿里往下打出一个深坑,进入这地下宫殿。那么在此处由下而上的离开,也不是不可。
“不过还是有些难办,我可没第二颗霹雳破岳梭。动静也不能太大,惊动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反而不美。”
别看他方才轻而易举就将地面打穿,却是全靠了这枚古修遗珍之力,才能强行洞开了二十丈深的地层。
而这二十丈的地层,其中就包括了至少两丈厚的‘太华石’。坚硬比拟二阶灵器,才能在百万年的大战中,不曾损毁。
“就不能用土遁之术?”
“我不会!”
燕鼎天神情愈发羞愧,他修的是‘两极元磁神光’,是最纯正的土系功法,然而土遁之术,却未掌握。
“贫僧也不会,只能直接打通了。”
,智渊凝声道:“毕竟已被这里的阴戾煞气腐蚀了许久,我三人一起合力,应当不难!动静是难免,不过速度快些,也是无妨。”
说完之后,智渊就首先浮升而起,到了洞顶上方,就欲用手结不动撼山印,轰击这地下宫殿的顶部。
也就在他刚好持印之时,忽的瞳孔猛缩,一声怒吼:“卑鄙!”
赫然整整九道银白色的针影,从灰白死雾中,猛地朝智渊的咽喉处疾穿而至。无声无息,连一丝异常的水流都未激起。爆发之时,就已在智渊的眼前。
就连庄无道,也是措手不及。本欲援手,却又心神一惊,又是一张‘玄阴六壬雷符’取出,连续的十数道玄阴六壬神雷,打向了四面方向。
这些符宝他在之前哪怕遭遇那阳慎文博联手合攻的绝险之地,都保留着不肯使用,此时却毫无半点珍惜之意,一股脑的全使用出来。
一连串的炸响轰鸣,在周围响起。罡风爆卷,却是十几道术法符箓撞击对轰,引发此处暗潮急卷。灰白死雾中,也陆续有几个身影,被玄阴六壬神雷逼迫,身影倒卷而回。
玄阴六壬神雷用完,就是‘封魂百毒符’,奇毒的障雾,直接打出到百丈开外。将周围之地,全数封锁。
“是何方宵小,行此偷袭之事?”
燕鼎天亦是一声怒哼,张手就将三面土黄色圆环打出。两极元磁神光爆开,将后续击来的剑影宝光,全数弹回。
不过燕鼎天本人,亦是一声闷哼。并未受伤,不过在对方联手合功之下,有些吃力。下一刻,燕鼎天却又毫不停歇的,取出了两件符宝,一瞬间就是五六十道‘壬水幽影雷’,炸向了四面八方。
在深湖水下,这些尤显威能巨大,炸得整个方圆十数里之地,都震晃不绝。
二人此刻,都是手段尽出,几无保留。而那隐藏在灰白死雾中的对手,亦是同样全力以赴,符宝、术法、灵器、飞剑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周围一连串的光影炸裂,洞顶上方大片的泥石坍塌,下方也爆出无数坑洞。就在庄无道,把方才在偏殿内,那得自那位金丹修士的一件符宝,也全数用完。转而把节法真人赐下的‘上霄阳炎计都雷符’,也握在手中时。那周围的动静,才告一断落,那些人的攻势,也终无法维持,呈衰竭之势。
庄无道轻舒了口气,这才分出一些神念,关注智渊的动静。
其实雾中那些人的手段,若只针对他,庄无道根本就不舍得动用这些珍贵的符宝。以自己的乾坤大挪移及横练霸体,硬扛着就是。哪怕对手施展,不乏三阶四阶的符宝。
他既然能在牛魔霸体第二重天时,硬受方孝儒几记‘乾天斩魔蚀日神雷’。这个时候,也不会太过忌惮。
然而那些死雾中打来的术法剑光,都是针对智渊。是打定了主意,先将智渊灭杀。
庄无道就不能不出手,也不能不救。而唯一救助之法,就是全力牵制,以攻代守。
燕鼎天也凝声问道:“和尚,你现在如何?可死了没有?”
周围四处都是混乱的罡劲与术法余波,其中更有泥沙混杂。到了此刻,二人甚至都无法辨别智渊的方位,亦生死不知。
好在下一刻,就又传来了智渊那熟悉的嗓音:“我无事!”
音质却略显沙哑,也有些虚弱无力。
庄无道心神微松,估计智渊受伤是难免,而且是伤势不轻,不过至少保存了这条性命。
果然就听智渊又继续说道:“总算是保住了这条命,二位大德,智渊铭感于心。”
这是深知二人,为救他性命付出了何等代价。燕鼎天不说,出身大灵国皇室,估计也不在意。可光是庄无道这里,就已动用了五张符宝。每一张,都是价值连城,的确是欠了一个莫大的人情。
那溢散的罡气与术法余波,渐渐平息。三人都有意识的,把水那些泥沙及灰白死煞,全数卷开到了一旁。
庄无道也终于看清楚,那智渊的情形。脖颈还算完好,不过左边的肩侧胸前,却被炸开了一片,现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不过智渊以双手结出了‘不动根本印’,以这‘不动明王印法’中的最强的守御之印,护持己身。那本《大楞伽经》也已再次化开成了袈裟,披在了智渊的身上,散发着三寸佛光,将周围百丈之地,都照得恍如明昼。也把智渊苍白的脸,衬得宝相庄严。
看起来是已无大碍,然而庄无道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忧色。
“原来是你等!”
燕鼎天冷冷注目着死雾深处,唇角冷哂:“堂堂三圣宗的弟子传人,却做出这等偷袭暗算的小人行径,你等也不觉丢人?还藏着掩着做什么?难道以为这么躲着,我燕鼎天就认不出来?”
“燕鼎天?是燕玄燕皇子才对!”
几个人影,陆续从死雾中走出,其中之一,正是法智。
庄无道也不觉意外,方才交手时,就已感应得到,那纯正无比的佛门法力。
后方还有另一人,却正是司马云天,眼眸里含着冷意。不过方才以银针出手偷袭法智的,却是左侧一位蒙着面巾的黑衣男子。
除此之外,另还有两人,俱都气机深沉,眼含戾色。其中之一,更是佛门打扮,身披着僧袍。
“我佛门普度众生,怜悯世人。然而对与邪魔佛敌,又何需讲什么规矩道理。无所不用其极,自是理所当然。你们大灵燕家这些年,手段也谈不上光明磊落。”
那法智神色淡然自若,侃侃言着:“我知燕皇子,是为镇龙石而来,看这情形,是已到手了才对。如此慌张逃命,可是遇见了你那皇兄燕南回?原本这镇龙石,我燎原寺无意抢夺参与。可既然遇见了,就是机缘,不能错过。此所谓天授不取,必受其咎。”
接着目光却又转向那智渊的身上,眼神森然:“我还是那句话,龙须菩提子与龙须菩提枝,我都势在必得!这两样,如今是在智渊你手中可对?都是佛门一脉,我燎原寺是天一界佛门总山,这件东西,合该由我燎原寺执掌。”
“绝不可能!”智渊摇着头,毫无动摇道:“智渊宁死也不会相让!断不会容此物,落到你们燎原寺手中。”
“那就死在这里好了!”
法智语气转为急促,那方正和善的面孔,全是狰狞杀气:“庄施主,今日莫非要欲参与?你既已将这两样灵物脱手,就已脱身事外,何必定要再卷入进来。”
庄无道冷哂不语,双眼微阖。也惊讶这镇龙寺与燎原寺,天下两大佛宗之间,居然已冲突到这地步,水火不容,便连面上的和气也不要了。
他只隐约听说,这二大佛寺争执,其实是小乘佛门与大乘佛门之争。镇龙寺是法华宗的祖庭,燎原寺则被敬为天一佛门总山。不过燎原寺本身所奉的教义,却是偏向于大乘佛门之间。
按云儿的说话,世间最早是小乘佛门,教义一般主张是‘我空法有’,更偏向于通过刻苦的修行来‘自渡’,只尊奉‘无量真佛’为教主,为世间唯一真佛。
而大乘佛门则不同,认为‘人法两空’,‘缘起性空’,认为佛门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船,目的是运载无数众生从生死此岸世界到达涅磐解脱的彼岸世界,从而成就佛果。
同样尊奉‘无量真佛’,却只把这为佛家创世,认为是诸天佛主之一。在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东南西北,四维上下四方,还有无数的佛存在。无量真佛,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