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鸿涛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就愣住了,没想到这名女子竟然是奺儿,檀琴姑娘的贴身丫鬟,此时成为了一具不挂一丝的尸体。
闵倪不知哪来的大力,一下子拨开了苗鸿涛和柳弈,冲进了屋子里,跪坐在床边,抓着奺儿的冰凉玉手,泣不成声。
十年的主仆感情,不是轻易能释怀的,两人更似亲姐妹般,平时一些私房话题,闵倪都是说与奺儿听的。
这一下子,自己的姐妹突然成了一具尸体,她怎能不痛心?
柳弈轻轻捏了下鼻子,微微仰天作出思考状,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似乎理不清了,事情愈发的混乱。
为什么奺儿会死在这?
奺儿和那下蛊之人存在什么关系吗?
还是说,奺儿只是单纯的被下蛊之人给祸害了?
“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苗鸿涛走到床边,拿了块破的不像样的床单盖在了奺儿的尸体上,然后询问旁边的几名侍卫。
“没有,这屋子里的气息,都被用特殊手段抹平了。”一名侍卫答道。
苗鸿涛深吸一口气,连气息都被抹除了?这凶手做事得多小心,不过能抹除气息的,不是一般的高手呢!
“这丫头也是可怜,刚出生就没了父亲,家里母亲没经济能力抚养奺儿,只得把她送到了东风阁。”苗鸿涛走回到门口,对着柳弈叹了口气说道。
柳弈不置可否,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对于这奺儿的惨死,他同情,还真没多少,毕竟和奺儿不熟。
“少阁主,也许能从死者体内残留的精.液中提取到一些气息,是否……”一名侍卫上前,看了看哭成泪人的闵倪,向苗鸿涛禀报道。
苗鸿涛点了点头,又走到闵倪身旁,认真的劝解。
“檀琴姑娘,还请节哀顺变,哭坏了身子可不好。我一定会尽力找出真凶的,但是现在请把奺儿的尸体交给我们好吗?”
闵倪泪眼朦胧的看着苗鸿涛,没有站起身来,继续埋头在那哭泣。
柳弈皱了皱眉,也不走过来,直接站在门口喊道:“想给你那小丫鬟报仇,就好好配合。等抓到了凶手,让你亲自捅一刀解气。你再这么哭下去,一会残留的气息可就真的丁点不剩了,你这一辈子怕是不能给这小丫鬟报仇了。”
闵倪抽泣的身子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来,望了柳弈一眼,然后低垂着头默默走出了房门,经过柳弈身旁的时候,又顿了一下。
“你答应我的,让我亲手捅一刀解气的!”闵倪握了下小拳头。
“是,我答应你的。”柳弈向左撅了下嘴。
得到柳弈的承诺,闵倪这才继续走出了屋子,来到外面等候消息。
苗鸿涛对着柳弈竖了个大拇指,道:“还是你有一套,直接把她搞定了。”
“话说,你们之间有猫腻吧?不然她这么听话?”刚夸赞完,苗鸿涛又一脸狐疑的盯着柳弈的双眼,企图从他眼神中发现点什么。
“有你娘个猫腻嘞,快让他们动手提取精.液,然后把那下蛊者找出来。”柳弈白了苗鸿涛一眼。
柳弈走出了屋子,顺带把门带上,他不想见到那种恶心的场景,虽然有些好奇,但一想到要从死尸的体内取出凶手留下的精.液,那场面,想想都不堪入目。
柳弈生平最恨三种人了,第一种是小人,第二种还是小人,第三种仍旧是小人,不过这三种小人的区别可就大了去了,具体是怎样的小人,这祸害女子的采花贼大概算是一种了。
一大老爷们,怎的对如此娇小可人儿下的去手?柳弈自认也不乏辣手摧花的时候,但绝不是这样的如此下作侮辱花朵。
……
无崖山,是北漠的一处圣地,只不过是曾经的。
这无崖山本不叫无崖山,原名叫红筜山,山上长着很多的筼筜,这筼筜,本是长在水边的一种大竹子,不知怎的,在这红筜山上落了根,而且发生了异变,变成血红色的,不再翠绿。
有人说是因为某位仙人将浸泡过鲜血的筼筜种子洒落在了红筜山上,从而长出了这大片大片的红色筼筜。
不仅如此,红筜山的山上曾今还有一个门派,至于门派的名字,世人大都不记得了,好像是个小门小派,在世间不怎么显露名头。
后来呢,好像是有一名剑仙,一剑削去了红筜山的山头,再挥出四剑,平整了红筜山的四面峭壁,整个红筜山看起来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了,满山的红筜也被剑气磨灭,从此不曾再长出来过。
至此之后,红筜山就变成了现如今的无崖山了。
“小辫子,为师正和你说这无崖山的由来呢,你怎的就睡着了?”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地,叹了口气,随后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朝着自家孙子脑门弹去。
“哎哟!祖爷爷,你打我干嘛!”小辫子右手按在脑门,双眼瞪的如金鱼眼一样,气鼓鼓的说道。
“不要叫我祖爷爷,在外面要叫我师父!我打你,是因为为师给你讲道,你不听却在那打瞌睡。”老头向小辫子强调,在外得称他师父。
“我没打瞌睡!我都听着呢,再说你讲的是道吗?不就是一个故事吗?还有,不要叫我小辫子,我都十六了!”小辫子也向老头强调道。
“十六怎么了?再大都是为师的小辫子!”老头严了严语气说道。
小辫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就因为小时候娘亲给他扎了一根冲天辫,从此他的乳名就变成小辫子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有一个小辫子这样的乳名,说出去岂不是笑掉人大牙?
其实他长得比较娇小,估计只有一般女子的高低。
“再者,为师的确在跟你讲道,你可得给我听好了,小辫子。”老头接着说道。
小辫子叹了口气,低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是是是,徒儿听着呢。”
老头继续讲述着一些有关无崖山的秘闻,小辫子一开始只觉得无趣,十分的无趣,可是听到后来,渐渐来了兴趣,因为老头说,这无崖山是一副上好的棺材!
“棺材?师父,您是说我们现在正坐在一口大棺材上?”小辫子惊讶的道,手掌轻轻拍了下地面,或者说是想拍拍自己屁股底下的无崖上。
“算是吧,这无崖山内部是中空的,里面蕴有一股先天龙气,可保尸身长存不朽。”老头回答道。
先天龙气,是天生地养的真龙诞生时才会产生的,或者某样生物进化成真龙后,它蜕变的地方也会产生一股先天龙气。
无崖上,曾经出世过一条真龙啊!
“山上原本的那个门派叫什么?”小辫子端正了下坐姿,问道。
“其实不是门派,是一座庙啊,降龙罗汉庙。”老头道出了一桩大秘密。
小辫子惊得合不拢嘴,降龙罗汉庙?那传说中的佛门大能,真的存在?那岂不是仙人?
“师父,那这里诞生的那条真龙,被降龙罗汉给降服去了?”小辫子问道。
“小辫子真聪明,那真龙,确实被降龙罗汉降服为了坐骑,而降龙罗汉降服真龙后,直接飞升去了西方佛门,被封降龙罗汉。”老者夸赞小辫子的聪颖。
“被佛祖封的吗?佛祖也真的存在啊?那岂不是真的有仙人啊?我的个娘咧,师父你能成仙吗?”小辫子咋呼道。
“聪明,真聪明。不过有没有仙,为师也说不准呢。其实为师刚才讲的话,大抵也都只是个故事。”老者连赞小辫子聪明,接着笑了笑。
小辫子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家师父,这位祖爷爷,最爱吹牛了,经常给他讲一些子虚乌有的神话故事,有个屁的仙咧!
老者看着小辫子的神情,笑而不语,真的没有仙人吗?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承认呢?谁清楚呢。
……
苗鸿涛命令一名侍卫回去,将鸦管家给叫了过来,然后将提取到的精.液交到他手上,让他尝试下能不能通过气息找到那下蛊之人。
柳弈轻咬住舌尖,然后又把舌尖缩回了嘴里,怎么觉得有点像是用猎狗来追寻猎物?鸦管家是那猎狗?
柳弈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鸦管家皱了皱眉,道:“这人和某位强者牵连上了因果,很难追踪到此人的行踪。”
苗鸿涛也跟着蹙眉,这下蛊之人的身后,还站着某位大人物不成?可是既然有大人物撑腰,为什么仅仅对那些丫鬟下手?如果真的和苗府有仇,直接冲着他来不是更好?
“少阁主等等,容老夫再试试。”鸦管家的袖口中,不知何时爬出来了一条小蛇,浑身覆盖着红黑相间的条纹。
“这红黑条,最擅长追踪人,能够不管那些因果牵连,直接靠气味一路找到那下蛊之人。”鸦管家说道。
红黑条是北漠的一种特产蛇种,擅长凭气味追踪猎物,那下蛊之人的修为强不到哪去,也许能够凭借红黑条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