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侍部队射出数百道湮灭射线,可是在七杀咒的面前根本不痛不痒;维度层次的不同,直接导致了两种能量的碰撞在质的方面产生天差地别。所谓的抗魔力装甲完全不堪一击,七杀咒引出的天雷将它们分分钟变作焦炭。
威力越大,所要求使用者的能力就越强,能力者所背负的代价也就越大。钱瀚星的七杀咒符本身就是沉甸甸的,可这显然不足以支付七杀咒完整威力所需承受的代价。他不得不自毁双目,目乃人之神所在;神气尽散方可唤动天谴为己所用。
钱瀚星感觉到自己恐怕一生只能用一回。虽然没能用在恩奇都的身上,但好在救了兄弟一命,终究还是欣慰无比。
死侍并不是不强,他们的战略可以轻松干掉景祥。然而他们输在情报不对称,钱瀚星的存在让他们原本把握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计策完全破产。死侍队伍尽数歼灭,这毫无疑问是钱大哥的功劳。
景祥目瞪口呆,他这才意识到,当初钱瀚星并不是用了全力,反倒是顾及了手足之情才没有无差别的使用符咒。
真正的影帝,应该是他!
“大哥……”景祥感动莫名,他知道,钱瀚星还是那个对他感怀倍加的大哥,不是别人的附庸,不是他人为了达成目的的工具!
可是这一声,却成为了钱瀚星最后听到的问候。
一道比之前强盛百倍的湮灭光线从纳比斯汀方舟的主炮台射出,钱瀚星挺身而出,用防御力最强的正面硬抗。
七杀咒破了……
钱瀚星也在强光之下,渐渐化为乌有。
留在景祥脑海里的,是强光之末的伟岸背影,自始至终,景祥都没能看到钱瀚星的正面,自始至终,钱瀚星都没有逃避挑战,一直都是挡在弟弟妹妹们的身前,用正面迎接。
“大哥!!!”
景祥仿佛觉得连天都要崩塌了,上一秒还好好地,现在却什么都没剩下,这等冲击,让他感觉到自己脑中的某根弦崩断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可这却是必然,因为方舟到站了。
迎接它的,是教廷的精英卫戍部队。
景祥还没有缓过神来,无数禁咒就如倾盆暴雨一般砸下,躲都来不及躲。
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和钱大哥一起死去,却没想到熔化的泰拉尼姆合金以及源泉之石竟被他的藏象——七情阎魔所收集,在死惧黑炎的重新冶炼下铸成一套十二翼神甲,翅膀由打薄的源泉之石所构成,泰拉尼姆描线镀边,这一套盔甲眨眼间就被穿在身上,将它的抗魔性发挥到了极致!
灭世火雨、永冻雹冰、撕毁烈风、焦热大地、荒芜边境……
无数禁咒落下,以一定要将方舟和其所在的海域从地球上抹消的态势在海平面上开花,纷纷爆炸,远超核弹的威力与冲击波震得船体四分五裂,再高的科技产物,在失去了驾驶人员的操控下,无非就是强度高一些的靶子罢了。
这是恩奇都布下的阵势,禁咒连续轰炸了近一个小时。
这一天,亚德里亚海的水位线平均下降了五米,许多地方露出了浅滩。至于接近罗马尼亚的巴尔干半岛,则发生了连续性的烈度超十级的地震。
一小时的轰炸结束了,卫戍部队终于派遣了一帮身穿圣堂武士盔甲的新兵前来打扫战场。然而,他们惊恐地发现,就在那一滩废墟之上,独坐着一位大天使!
不,那不是大天使,而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禁咒一次次落下,景祥的身体一次次地被摧残殆尽,然而源泉之石却及时地修复了他的身体,并且给他的身体灌注进越发强有力的生命能量。周而复始,他的身体就像是经过千锤百炼后的宝刃,从凡人的身躯转换为了神体,不朽不灭。
源泉之石大部分都从翠绿色转为了透明,这是内里蕴藏的、曾可以为星球提供生命能量的元力,现在,几乎完全转化为了景祥的生命体能量。
他的体细胞呈现出超人数等的活力,目力一扫,便可让人魂飞魄散。
离他近的人早已昏厥过去,稍远一些的也受到了那莫名气场的震慑。
一时间,打扫战场的新兵和景祥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终于,脾气躁一些的老兵受不了了,运用魔力将标枪圣物化投掷出去。****的标枪直挺挺地插向景祥的眉心。
然而,它在接触到景祥体表的那一刻断成数截,好似因为标枪的枪身强度太弱,承受不了如此强劲的碰撞。可是,景祥的额头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藏象·七情阎魔。”景祥缓缓站起身,与此同时,他的藏象也有模有样地跟着他起身,焚天的黑炎瞬息间蔓延开来,凡是接触到这扑不灭的邪火时,意志力薄弱的人们就会两眼一翻,晕倒在战场上。
景祥依旧不打算杀人,可这一次,他会让世人明白,何为战争引发的恐惧!
“十二翼天使”站在废墟之上,朝着苍穹一招手。
天国之门倏忽开启,门外风起云涌,黑雾弥漫。圣光笼罩着“天使”,而光圈以外则是完全的黑暗。
这是景祥领悟出来的藏象绝技,和钱瀚星的太极星官使用的那招“原宿·寂灭北斗”类似,都是由高维度附属生命体藏象所主导的战斗方式。
当然,从规模来看,景祥的这一招实在是强过钱瀚星太多,根本不是一个境界上的……
“圣魔使徒·鬼哭神嚎!”
无尽的黑暗里传来不绝的尖叫声。
十秒过后,卫戍部队,全体沉默。
※※
恩奇都自然是算到了景祥会有的转变,他已经准备就绪了。当然,艾琳也是。
恩奇都要用祈愿的力量将艾琳的婚礼办成,至于极有可能会来抢婚的景祥,则由他亲自去阻止。
因为他不愿意再生变故,所以狂三这儿,早已拜托别人去处置了。
“那个时之精灵就交给你了,我的老友哟。”
“呵呵呵,事成之后,祈愿分我一半,你懂的。”
“我当然懂,不过,你的徒弟可真是……令人操心啊。”
“呵呵,一切为了美好的明天,而今天,恰好是你回忆起一切的时机,相信成功离我们不远。”
“那是,毕竟当初从深渊里拉我一把的,就是你啊!”
“哈哈哈哈,谁让我是神使呢,而你,也是……”
昏暗的教皇厅内,里教皇已经断气多时,然而逝者为大的传统并没有在这两个谈兴颇高的人面前起作用,从他们的话里,只能感受到令人脊背发凉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