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复反复
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令小雪完全没有预料到.手臀摔得很疼,不过她还是坚强的爬了起来.心里埋怨着:这个死阮小天,见我摔了,也不过来拉我一下.回头,有你好看!
然而,当小雪爬起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的时候,她被震惊了.她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曾经想过好多种结果,就是没能想到眼前的结局.
她的世界观被完全震撼了,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太出乎常理,太出乎人意料了.
就见整个车厢内,一下子恢复到了她刚上车时候的样子.就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都是一场梦.
妩媚少妇依然拿着化妆镜,对着自己照啊照的.那情景,别提有多妩媚,多叫人勾魂了.刚刚的紧张与无助,在她的脸上是一扫而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就在那里不停的照着照着,还不时的露出点笑容.生怕别人看见似的,那笑容一闪即逝.整个动作,和小雪刚开始看到的一模一样.就像是电影一样,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而坐在妩媚少妇身边的**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回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般,耸立在车厢内.
要不是还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粗壮的手臂上,那一根根滚动着的,凸出的血管.小雪会真的认为,**大叔就是一个活灵活现蜡像.
反过头来,再来看看那对年轻情侣.果然不出小雪所料,两个人头对着头,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双双闭目,悠闲的听着音乐.好像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其他的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坐在年轻情侣后面的白领小资,双手捧着笔记本,嘴里面骂骂咧咧的,说着相同的粗话.这与他的外表,完全的不符.
之前,小雪坐在白领小资的前面,所以看不到笔记本上的内容.如今,她正坐在最后一排,她的身边就是阮小天.所以,此时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白领小资的笔记本.果然如小雪之前所想,那个白领小资还真的在炒股票.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状况,小雪茫然了.这种事情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那些人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或者说,在他们眼里,在这节车厢里,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等等,小雪终于发现一点与之间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微笑老太真的不见了.也就是说,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件,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被简单的重复播放.
那么,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像某部科幻大片那样,用什么东西一照一闪,车上所有人的记忆就被无情的抹杀了?而自己之所以如此幸运,是因为自己正好跌倒没看见?
还是掉进了某个时间旋涡,使得整个事件又重新回到起点,又重新开始?而自己之所以如此幸运,还是因为自己正巧跌倒所致?
这些个牵强的理由,就是小雪自己也不会相信.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她刚刚被忽略,但又十分重要的人,那就是坐在她身旁的阮小天.
自从自己跌倒爬起来后,阮小天就一直没出声.小雪转头看去,阮小天果然也恢复到了她刚上车时候的样子.披着大衣,在那里呼呼大睡.
小雪想也没想,扯下他的大衣,不停摇晃着阮小天的身体.边摇边大叫着:"阮小天,你给我醒醒,快给我醒醒."
"我靠."标准的,阮小天的口头禅,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
阮小天伸了个懒腰,一睁开眼睛就大骂起来:"我靠,谁呀,谁这么大胆,敢把我弄醒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小雪,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温和的说:"小雪妹妹,你怎么也在车上?"
看那表情,小雪不难看出,阮小天也好像失去了记忆.不过,她还是不相信的问:"阮小天,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吗?"说完,一双眼睛盯着阮小天,死死的不放开.看得阮小天心里直发毛,阴晴不定的脸上,变幻了好几种颜色.
想了想,阮小天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脸上因为紧张而开始扭曲,似乎在拼命的想着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没多久,阮小天这才开口说:"刚才发生的事?小雪妹妹,我记得我一直在睡觉啊!刚才,刚才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吧?"他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小雪.
小雪还是不死心的说:"你再好好想想,你不觉得车里有什么变化,少了什么吗?"
听小雪这么一说,阮小天赶紧抬头,观察着车内的状况.没多一会儿,他突然惊奇的说:"唉!那个老婆婆怎么不见了."
这让小雪喜出望外,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记忆,回到了起点.看来阮小天比她想象的要好,至少他还能记起点什么.
小雪趁机追问道:"快想想,你还能想起点什么来?"
这回,阮小天不加思索,毫不犹豫的说了这么一句:"找出不属于这辆车上的东西!"
"对,对."小雪简直太高兴了,拍着双手说,"你是不是全都记起来了?"
本想打算着阮小天能再说点什么.却在此时,车厢内开始发生了变化.就见年轻情侣中的男孩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司机面前,问:"请问,什么时候到分水林?"司机冷冷的回道:"快了!"
男孩一听,不再说什么.回到座位上之后,就和女孩亲热起来,完全不顾及身旁是否有人.
小雪很诧异,她以为,既然回到了起点.那么,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件,都会按照原样,重新走一遍.
但是没有,事情好像并不按照原来的轨迹在运行.小雪记得清清楚楚,之前问话的是微笑老太,而不是男孩.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等等,小雪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之前问话的确实是微笑老太,可她现在已经消失了,或者说是死亡了.
那么……人消失了,但事件还在重复发生.只不过,事件的执行者,从微笑老太的身上,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比如说,那个男孩?
想到这儿,小雪吃惊的连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她的眼神当中,即有害怕,也有犹豫,更多的却是不解.按照她的理解,刚刚发生的事件,还在重复发生着,一点儿都没改变.
果然,就在小雪愣神之际,**大叔和之前一样,毫无理由的坐到了妩媚少妇的身旁.那妩媚少妇也和先前一样,瞟了眼**大叔之后,没说什么,继续照她的镜子,欣赏着自己漂亮的脸蛋.
小雪看了眼阮小天,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答案.可是,阮小天的脸上,除了紧张之外,还是紧张.
而此时,坐在头排的妩媚少妇和**大叔开始互相指责起来.一个说占了她的便宜,吃了她的豆腐.一个矢口否认,凶巴巴的也回骂着对方.
这回,和小雪之前看到的情况是一模一样,连半个字都不差.
还没等小雪反应过来,那边的白领小资也开始对着手机大骂起来.一字一句的,连小雪都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些什么.
然后,就见白领小资突然随手一摔手机,那破掉的手机盖再次不偏不移的砸在了女孩的头上.
再然后,不用说,男孩和那白领小资开始互相指责起来.而结果可想而知,男孩以五十万元的高额赔偿,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一切的一切,都和之前发生的,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微笑老太了.但又能怎么样呢,似乎并没有因为微笑老太的消失而改变什么.
小雪刚想问阮小天,而阮小天在看完这一切之后,突然说:"我靠,见鬼了,怎么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小雪妹妹,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什么都记得?"小雪有些不大相信的问,"你不是说什么也不记得了,现在又想起来了?"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小雪妹妹,你刚叫醒我的时候,我确实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看到刚才的情景,我又一下子全都记起来了."阮小天盯着小雪说.
现在有一个问题,车上所有的人,除了小雪本人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在不断重复着同一件事,而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重复着同一件事.直到车上某人消失,整个事件就会又回到起点,重新开始.
但问题是,小雪叫醒阮小天之后,他却能够记起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可别忘了,阮小天也是车上的一员.
那么,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呢?
小雪突然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她这么一声吼,把车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当然,除了那个司机,他好像十分的敬业,对车内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阮小天看着她说:"我靠,小雪妹妹,你在干什么,一惊一乍的,你知道什么了?"
小雪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喜的说:"我知道阮小天你为什么能有记忆,而他们这些人却什么都忘了."说着,指了指车上的其他人.
被小雪这么一勾,阮小天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激动的说:"哦!我靠,为什么,为什么,小雪妹妹,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雪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原本,你和他们一样,会在这辆车上不断重复着相同的事件,而自己却什么也不会知道,失去任何一个细节的记忆,直到你也被这辆车弄消失为止.但是你没有,我在想,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破坏了你的不断重复.也就是说,你的苏醒原本不是被我吵醒的.就是说我改变了你原来应该正常的,在此空间内的轨迹.所以,你没有失忆,记得清清楚楚.这也可以证明,为什么车上消失了那么多人,剩下的居然还是无动于衷,也没有找到什么不属于车上的东西.阮小天,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听了小雪这么一大段解释,阮小天意味深长的点着头说:"我靠,小雪妹妹,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唉!"
"那当然,我是谁呀!"小雪很得意的一笑.
"感谢感谢,万分感谢小雪妹妹把我从水深火热中给救了回来."阮小天表现的很虔诚,还深深作了揖.
"不客气!"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小雪妹妹?"
这倒也是个问题,小雪做出冥思苦想状.却在此时,一声极其尖锐的惨叫从车厢里发出.紧接着,年轻情侣中的男孩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鲜血溅了满车厢都是.而惨叫声,就是他身边的女孩发出的.
小雪暗叫不好,新的一轮消失又要开始了.
车内,原本气定神闲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住了.于是,和先前一样,有些人开始紧张,有些人开始害怕.一下子,他们似乎又都恢复了记忆,一个个的恐惧之感,比先前更加深了一层.
小雪不敢说话,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一动不动的,不知道生死.不过,从事件发展的形态来看,男孩生存的几率并不高.
阮小天此时也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男孩.微笑老太被消失的一幕,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难道说,地上的男孩也要如法炮制般的和微笑老太一样般消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男孩倒在地上没多久,就见他的双脚如被压路机碾过般,开始一点一点,慢慢的,变得如同纸片般薄.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碾压着男孩.
光这样,还不会使人觉得怎样.关键在于,在碾压的过程中,还能听到骨骼被压碎后,发出咔咔的脆响.同时,被挤压出来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向四面八方飞溅.有一些也同样溅到了小雪和阮小天的身上.顿时,车厢内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首先发出声响的,是离男孩最近的那个女孩.由于她靠得最近,因此,看得也是最真切的一个.只听她啊的一声之后,脸色变得煞白.然后,软绵绵的晕倒在座位上.
如果是在平时,碰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阮小天肯定会第一个跑过去,用表面真诚,内心猥琐的心情,毫不犹豫的去帮助那个女孩.
但是现在,别说是他了,就是车上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之心.他们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白领小资依然抱着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满是惊恐的缩在位置旁的角落里.一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边颤抖的说:"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一次比一次恐怖?为什么一次比一次血腥?"
话在抖,整个身子也在不停的抖着.
妩媚少妇如往常一样,娇嫩的小脸上,已经被吓得没有一丝血色.玲珑而又性感的身躯仿佛支撑不住了一般,柔软的倒在了**大叔的怀中.
这个时候,妩媚少妇之前所有的矜持,全都烟消云散.她略带苍老的声音说:"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全都会死在这儿,全都会死."说着,两行泪水,顺着粉嫩的脸颊,流了下来.
坐在她身旁的**大叔,一手紧握着妩媚少妇的玉手,一手轻轻拍着妩媚少妇纤弱的背,安慰着说:"只要我们找到不属于车上的东西,我们就不会死."
"可是,我们找了那么久,不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妩媚少妇哭丧着脸说.
小雪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发现,虽然车厢内的情形在不断重复的发生,然后又从新的起点开始.但是,并不是完全的复制,还是有细微的差别.尤其是当其中有人开始消失,其他人恢复了记忆的这段时间,差别就更大了.
还有一点,这些人在恢复记忆之后,总是会说他们找了很久,找不属于车上的东西很久了.但小雪上车到现在,她没看到有任何一个人去找过,包括阮小天.
其他时间就不用说了,某种力量把他们的记忆给消除了,导致他们什么也记不起来.他们真正有记忆的,仅仅是在其中一人开始消失的那短短几分钟.
可就是这短短几分钟,小雪也没看到有人挺身而出找过.
换句话说,他们口口声声说在找.其实,没人真正的去找过.因为,根本就没那个时间去找.那么,到底不属于车上的东西是什么呢?
就在小雪冥思苦想之际,地上的男孩抽搐了一下.小雪一看,无形的碾压已然把男孩的双腿给压没了.两条腿被压得扁扁的,血肉和骨骼混合在了一起,谁也分不清谁了.
而接下来,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男孩的肚子开始往下压,一瞬间,肠子混合着腥臭味,被挤了出来.也和鲜血一样,溅得车厢到处都是.很多人因为躲闪不及,被溅了满身都是.
于是,在这中巴车的车厢内,又充斥着惨叫与哀嚎.尤其是女孩,她们的尖叫更加的犀利.
小雪倒还好,因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阮小天用他的大衣,拦住了粪便对小雪的袭击,这让小雪非常的感动.
一阵不小的骚动之后,小雪问阮小天:"你怎么看?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阮小天却换了一个话题,他说:"小雪妹妹,我一直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消失记忆,唯独你不会?"
被阮小天这么一说,小雪这才察觉到这一点.在此之前,她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另外几个乘客的身上,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现在想来,还真是这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其他人会丧失记忆,而唯独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小雪疑惑的望向阮小天,好像想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
见小雪正看着自己,阮小天就说:"还有一个问题.小雪妹妹,车上的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小雪看了一下剩下的几名乘客,然后摇了摇头.确实,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以前也从未见过."
阮小天接着说:"我们虽然离开了分水林镇,但是也生活了二十来年.分水林镇上的人,就算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多或少,也应该有些眼熟.但是,就现在的这些乘客,十分的陌生.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话虽然说的没错,小雪却不赞同这一观点.她说:"这也很正常呀,这辆车本来就是从周铁镇开往无锡的.说不定这些人是周铁镇的,或者是无锡的."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总之,他们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阮小天一本正经的说.
小雪很少看到他认真的样子.
此时,晕倒在座位上的女孩醒了过来.还没说上一句话,当她看到男孩的惨状之后,再次啊的一声,晕绝了过去.
小雪和阮小天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杯具啊!把小女孩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妩媚少妇终于也受不了了,在众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一头扎向了车门.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想死,不想死."她的精神近乎崩溃,就像疯了一样.先前的那般妩媚,那般风骚,全都消失不见了.
幸好,**大叔眼明手快.一把就将妩媚少妇给抱住,拖回到了座位上.即便如此,妩媚少妇还是很不安分,在座位上挣扎着,撕扯着.
**大叔死死的按着她,然后说:"你不能离开,离开了会死的."
岂知,妩媚少妇更加大声的说:"留下来也是一样,大家都得死,谁也活不了."原来乌黑顺滑的秀发,如今蓬乱的像一堆乱稻草.
只不过,此情此景,小雪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人在打情骂俏.如果不是地上还躺着一具男孩的尸体,小雪还真会这么想.
躲在角落里的白领小资,脸上的表情由原来的煞白变成了青紫色.小雪不明白,人害怕到极点之后,脸色就变成了青紫色了?
此时,就听白领小资在那里喃喃的说着:"完了完了,我们都得死,都得死.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统统都得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所有人说.
说完之后,他又缩了缩身,把自己躲得更里了些.
小雪突然站了起来,阮小天忙也跟着站起来问:"小雪妹妹,你要干什么?"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在这儿等死."小雪说,"既然要我们找出不属于车上的东西,那我们就去找.既然出了题目,肯定就会有答案."
"可是,小雪妹妹,答案在哪儿呢?"
"我想过了."小雪说,"整个车上只有我一个人不被消除记忆,说不定也只能是我才可以找到答案.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太短了,而且还是从头开始的.就算他们想到了,恐怕又回到了起点.所以,只有我有充足的时间来找寻答案."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小雪妹妹,你说的没错.我也能恢复记忆,我帮你."
男孩的尸体还在逐渐的消失.当心脏被碾压之后,车厢内的血就溅的更多了.几乎整个车厢内部,被刚刚刷了一层红漆.红的耀眼,红的触目惊心.
男孩的尸体就倒在中间的走道上,此时,走道也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当小雪刚想跨过男孩的尸体,准备从车头开始找起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跨不过去.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雪伸手向前摸了摸,却是什么也没摸到.但是双腿,无论你怎么跨,就是跨不过男孩的尸体.
见小雪久久不前,阮小天在后面就问:"怎么了,小雪妹妹?"
"奇怪,我走不过去."小雪喃喃低语着,眼睛盯着地上的男孩尸体,又开始苦想起来.
她记得,自己刚上车的时候是可以走动的.不光是她自己,车上其他人也可以自由走动.**大叔和微笑老太,都曾离开过自己的座位.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禁锢住人的呢?
小雪在想,难道说是有人开始死亡,开始消失,其他乘客开始恢复记忆的时候?这也不对呀,妩媚少妇和**大叔刚才不照样离开过座位,还跑到了车门旁.
正想着,就听见砰的一声,男孩的头颅如同气球般爆炸.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溅了小雪满身都是.她离那男孩最近,因此遭遇的也最惨.
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车子又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小雪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就朝被压扁的,男孩的尸体扑去.
但奇怪的是,小雪一点也没感觉到,在她的身下,被压着一具扁平的尸体.相反,她觉得什么也没有.
抬头一看,车厢内的情况又发生了诡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