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山，依然宁静祥和。水阳岛四周风平浪静，绿树环绕，没人知道一个靓丽的少女从此地踏足人间，从此多添多少风波不平。

老灿路过双塔，走过正堂，没有一丝的流连。在这个地方，每一寸的土地，每一根绿草都已经是脑海之中不变的永恒记忆，无需再多看一眼。

修行者的记忆不会轻易的遗忘，有法力的人眼神更是能透彻的观察一切，丝毫的蛛丝马迹都不可能逃过聪慧异常的老灿。

一步半丈，不多分毫。步调轻盈飘逸，完全没有老态龙钟之态，更没有跟药风呆在一起之时的流氓与无赖。

仔细看去身在自然，与大道呼应，全身充斥着完美的气息。

远处的一只白鹤，朝着他飞来，就静静的落在他的肩上。扬起浅红色的长喙，轻轻的梳理洁白的羽毛，老灿依然潇洒的迈步。

这是一种境界，一种超出自身限制，与天地遥相迎合，把自身的道果展现在天地之间，让天地去验证。

碧绿的小草在他脚底下呼吸，一株一株的傲然挺立。脚步就在这样舒适的状态中吗，慢慢前行。

眼神俊逸，体态轻盈，闲庭胜步，花开叶落，草绿枝枯。在他的身旁，四季在逐渐的交替轮回，像是自成一片世界，时空不再与大千世界联系。

脚下的草在枯黄，头上的花在凋落，白鹤的羽毛一片片飞舞，裸露出萎黄的老皮。鸟类独有的圆形眼珠在慢慢的合上，或许再也不会睁开。全身的骨头像是越狱的逃犯，面目狰狞，一根根茲在外面。

老灿的世界之中，没有任何的生命是静止，就像大千世界中的人生没有暂停，只能无奈的前进。

孤单的身影，孤单的步伐，静谧的山，轮回的世界。

突然，白鹤振翅高飞，洁白的羽毛若雪花般飞落，落在老灿的肩上，沾湿了麻衣。或许在他现在的脑海里，这就是雪花，以自己的意念改变世界本来固有的物质。这已经不是术法，已经近乎仙术，只有仙法才有这种逆天的力量。

但是在一瞬间，天上的白鹤羽毛光鲜，不再有一丝被时间打磨的迹象。老灿的眼神慢慢不再那么悠远，充斥了平日里的狡猾，但是多出了一种莫名的道韵。

仰天长叹，“到底只是幻境啊，要是这真的能以人力改变，岂不是已经到达改天换地超越时空的地步。”

原来一切的景象皆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境，不是真实。“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物叨扰老夫修行，干预了好不容易才进入的悟道境。”

说完，双手五指张开朝下，“天地五行，土木相生，吾相术法，觅。”

一根紫色的长发从土里飞出，落在早已等待的手掌之上。

“咦？这是何物？”放在鼻下一嗅，一阵淡淡的香味散发，沁人心脾。

“老灿行走江湖近百年，修道也数年，为何不曾见到过如此奇物。”自言自语。“还是交到上面，请求见多识广的长老鉴别才好。”

一日之后，老灿还在静静的打坐，一张绢帛从天而降。打开之后，没有什么浓墨文字，更没有书香气息流露，只是一句话语响彻道山整片天空。“此物为魔族毛发，并且等级极高，魔气精纯，现遣你下山追踪魔迹。”

老灿双手一收，绢帛化成一条白布收入袖中。

半天之后，腥咸的海风把老灿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斑白浓密的发丝随风飞扬。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手上并无任何的法器模样。

远处一座岛屿出现，并且在飞速的变大，距离越来越近，可是老灿鼻尖微动，眉头却是慢慢的邹了起来。“前方发生何事，为何有如此的血腥之味。难道是那魔族之人？长老让我一路向南，可是为此而来。”

没有人回应，只是那白色的云朵呼啸着向着岛上遁去。

这是一个凡人的岛屿，没有任何修士的存在。入目之象惨不忍睹，遍地血腥断肢，一个个的头颅被断，怒目圆睁，像是死不瞑目的诉说着为何平凡的生活也会遭如此大劫。

一具身材姣好的女子尸首之旁，白白胖胖的男婴还在熟睡，他在梦中或许并没有这现实中的恶梦。在梦中或许正是一片祥和，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但是这都变得一片虚妄，不可能再现。

老灿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越是这样，越表示心中的愤怒。不是不想大吼一声，只是吼叫没有任何的作用，只会徒添此地空寂的悲惨。

老灿静静的走到孩婴身前，双手把他轻柔的抱起来。就在双手触到那白皙娇嫩的身躯之时，一种莫名的颤抖从双腿传遍全身上下。

静，静得没有一丝的声响，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一切都没有。

把幼小的尸体翻转过来，细小的后颈之上，一个针尖般的红点映入眼帘。

这是被从脊柱生生刺穿，吸髓吞脑。世上有什么比这还残忍的恶魔，畜生都会爱护幼小，只能用恶魔来表示此种生物。

突然，手上的婴儿笑了。

小嘴裂开，还未长齐的乳牙泛着白光，向着老灿的手臂就要下口。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哈哈哈，哈哈哈。本座以为是何种高手，竟敢暗暗跟踪在本座身后，原来只是一个初懂道法的无名小道。”

婴儿的口中传出了一个张扬狂放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可笑，更是可怜。

老灿眉头都不邹一下，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手中的“人”。任凭自己的血液流出，好像并没有知觉一样。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管你到底有何本领，今日做出此种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你们祖师来还差不多，不过好像活到现在的祖师好像也没有多少吧？”婴儿口出狂言。

但是老灿知道这并不是狂言，绝对有这个实力。此魔头能在道山火阳山下众位长老的看护下，打破人魔两界阻隔穿越过来足以说明一切。但是这并不能改变老灿誓杀此魔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