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夫依旧坐在那儿等待下一位的到来,又有人过来,这只手也不细份,怪夫一边摸着,一边念念有词地说:“从面相上说,你没有富贵相,但你长得还算漂亮,属于那种质朴的美,素面朝天那种,岁数嘛?应该在四十五左右。”
“嗨,你甭说他猜得还挺准。”
怪夫从说话声中听出是开心百合的声音,他微微一笑说:“还有让摸的吗?”
又有手伸过来,怪夫摸着那只手半天没说话,下面有人起哄:“摸不出来了吧?继续蒙,蒙呀。”
怪夫把裹在头上的衣服拿下来,见面前坐着的是欣荣,他唏嘘一声说:“你心脏不太好吧?”
欣荣问:“你怎么知道的?”
怪夫说:“你的指甲表面不够光滑,有竖纹,横纹是气血不足,竖纹说明你心脏运行的不畅快,我为什么要把衣服拿下来给你看?就是想看看你的指甲,按中医理论来说,指甲发蓝是肺部受阻,发黄是肝胆有问题,发青是血瘀,你的指甲发紫,说明你的心脏不太好。”
欣荣又问:“正常人的指甲什么样啊?”
怪夫说:“健康的指甲呈粉红色,没有斑点。”
他们说话这工夫又有人过来,伸出手让怪夫给看。
“你看我有什么毛病吗?”
“给我看看,我有毛病吗?”
怪夫说:“一个一个的来,你们都把手伸过来,我谁看呀?”
怪夫在给他们摸手的时候。乐乐一直在笑,他感觉怪夫说话很好笑。特别是说到欣荣的时候,他耳朵都竖起来了。欣荣是乐乐的最爱。这种爱是在他看到欣荣的大头像的那一瞬间萌发的,他认定那就是欣荣的靓照,他的魂从那一刻就被欣荣勾走了,总嚷嚷着要见欣荣一面,嚷嚷了有一个多月,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乐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张靓照跟他见到的欣荣判若两人,眼前的这个欣荣不但胖。而且长得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漂亮,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虽然他对她的爱从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打了折扣,但他一时还不能把她从心中抹去,她在他心中存活得时间太久了,这些日子他日思夜想的就是欣荣。一个人过分专注于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时间久了就会生出一种感情,这种感情还在左右着乐乐,他想听听怪夫会说她些什么。听说她有病,起先他还以为怪夫在开玩笑。后来欣荣默认了,他心里有些不快,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能。车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他不能分神。只能用耳朵听,眼睛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车在高速公路行驶了有一个多小时。终于驶进了一个村落,他们看到水了。碧绿的淀水,汪洋浩淼。势连天际。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向外观望,不等车停稳,人就已经拥到门口,车门开了,大家先后扑通扑通地跳下车,向淀边走去。
乐乐是最后一个下的车,他见欣荣跟巩立伟走在一起,忙跑过去把巩立伟挤开,嗔怪欣荣:“你走那么快干吗?也不知道等等我,你就坏吧。”
欣荣娇嗔地说:“你怎么一点眼力劲儿没有,没看我提着包吗,也不帮我拎着。”
乐乐接过包说:“你这包怎么这么沉?里面装的什么呀?是给我带的好吃的吗?”
欣荣白了他一眼:“你说反了,凭什么我给你带好吃的?应该你给我带才对。”
说着话,他们到了码头,随着人流往船上走,船被他们踩得摇摇晃晃,乐乐一手拎着包,一手去拉欣荣的手,欣荣身子胖,行动有些不便,又怕踩空,好容易把一只脚迈上去,船一晃动,另一只脚悬了空,吓得她嗷嗷直叫。乐乐索性把包丢到一边去抱她的身子,欣荣顺势便把整个身子投进了他的怀里。
乐乐抱着欣荣说:“这可不怨我,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你们可都看见了。”
石松用照相机瞄着他们说:“我可以给你作证,我把证据都留在这里头儿了。”石松换着角度的给他们拍照。欣荣已经从乐乐怀抱里挣脱出来,石松还在给他们照呢。
欣荣把脸背过去,捶了乐乐一拳,含嗔带怨地说:“你就坏吧,不理你了。”欣荣拎起自己的包径直向船舱走去。
石松举着个相机满船乱串。船已经驶离了码头,沉静的水面荡起涟漪,水花四溅,船左右摇摆,惹得船上人发出各种奇怪的叫声。
“芦苇荡。”
“荷花。”
“看!那还有水鸟呢。”
“------”
船驶入了芦苇荡,两边绿苇摇曳,像身披绿装的舞女摇动着身姿在夹道欢迎他们。大家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只有乐乐闷头坐在那里发呆,秋高气爽问他:“你坐在发什么呆呀?人家都在照相,你怎么不照呀?”
乐乐一脸愁容:“欣荣也不理我,我那有心思照相。”
秋高气爽说:“她不理你,你理她呀,你就不会主动点,去找她,跟她照个合影。”
乐乐起身走过去,欲跟欣荣照合影,欣荣躲着他说:“我不跟你照,你跟别人去照吧。”
欣荣躲,乐乐就往她跟前凑,秋高气爽趁机抢了几个镜头,叫乐乐:“你过来看看这几张照的怎么样?”
说话这工夫,船靠岸了。
“我们就住这个岛上啊。”
“有大通铺吗?我们要睡大通铺。”
“有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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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笑着走下船舷。()